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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伯符操弄雷霆灭柴李两家的这一幕落在了很多人的眼中。

大兴城中虽然并非某一家门阀的祖地,都是一个分支,但是却也是世家门阀弟子们的聚集地,如此不讲道理的一幕着实让这些世家门阀弟子们心生忌惮。

平日里大家的各种斗争都是在规则内斗争,基本上都是压下去了就可以了。

能够叫的上来名字的门阀,哪一家不是流传了几百年,压服可以,但是灭门却基本上不可能。

季伯符虽然没有灭掉柴家和李家的祖地,但是就冲着能够将大兴城的柴家和李家灭门这一点,就够他们心生忌惮了。

那一句‘大兴,不能乱’真真切切的被他们记在了心里。

崔仲方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苍穹之上的季伯符低声感叹道:“这个孽畜真的成了气候了。”

崔民焘站在崔仲方的背后,看起挺拔的身躯和一身强健的气血,他双腿已经被治疗好了,听到父亲的感叹,他稍稍犹豫道:“既然他已经成了气候,那不如咱们开宗祠,再把他给接回来?”

崔仲方回头看着大儿子,看着大儿子犹豫不定的神色后,叹道:“你觉得有那么容易吗?既然当初已经将他逐出了崔家,以后也不要再说什么开宗祠将他接回来的话了。”

“我们博陵崔氏,五姓七望之一,千年甚至数千年的世家,名望和信誉才是我们的立身之本,出尔反尔只会让我们博陵崔氏的面子丢尽。”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崔仲方说完之后又一次看向了苍穹之上的那个道人,饶是以他的心性,此刻都禁不住内心当中生出一丝恐惧之意。

如此天威竟能被人掌控?

崔氏几千年的传承,没听说过哪家有这么强悍的道法啊。

就算是太平道祖师张角,他们崔氏的祖宗们也都有接触过,也没听说过太平道有如此强悍的雷法。

太平道是以雷法闻名,甚至于太平道的雷法和九州各宗门的雷法都不相同,但是这个孽畜的雷法竟然要比太平道的雷法还要神鬼莫测。

这么一个小娃娃使出这么神鬼莫测的雷法,这简直就是见鬼了。

“父亲,那对于他......我们以后要如何自处?”崔民焘见到父亲看着苍穹之上的季伯符默不作声之后疑惑的问道。

如果说之前他心里想的是怎么让季伯符离开大兴的话,那他现在心里丝毫没有这种想法了。

至于杀死季伯符,他心里压根儿就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之前在大兴城外和季伯符交手,也是为了避免父子相残,他既不想让崔仲方手上沾染亲子的鲜血,也不想让季伯符死在父亲的手下。

甚至于他都已经选好了庄园,一旦季伯符不答应离开大兴的话,他就出手废掉季伯符,然后将其囚禁在庄园当中,他也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一辈子,让他一辈子当一个普通人,不再参与进这些纷争当中。

但是显然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季伯符。

在他养伤的期间他想过很多种方法,但是在今天他内心当中的谋划和算计全部都伴随着柴家和李家被灭门而烟消云散了。

如此神威,已经不是他可以抵挡的了。

崔仲方悠然一笑道:“如此自处?当他是一个陌生人,不去招惹他不就好了?”

崔民焘疑惑的问道:“不去招惹?”

崔仲方洒然道:“我搜集过他自出世之后的信息,他是个天性凉薄之人但是内心当中却有着与我们完全迥异的一套行事风格,他的行事风格完全遵从自己的内心,也完全不被世俗礼法所束缚,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内心当中有着我们所不具有的善。”

“这种善对于平民百姓们来说是大善,对于达官贵人和世家门阀来说是大恶!!”

“咱们崔家虽然也是顶级的世家门阀,但是只要你母亲还在,他是不会对崔家出手的,当然前提是不要再去招惹他。”

“他这种行事风格迟早会给自己招来横祸,渡的过去从此天高任鸟飞,渡不过去自此之后身死道消,无论他渡不渡的过去和咱们崔家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的身上流着崔家的血,再加上他是一个被逐出了崔家的人,一旦他渡不过去咱们崔家就作壁上观,渡的过去他不也是崔家的人吗?”

“一旦他渡的过去,无论他承认不承认,咱们崔家的血脉也流传下去了,就当是一道分支就可以了。”

“世家,从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当中,他不承认他是崔家的人,咱们崔家也不承认他是咱们崔家的人,但是双方不承认血脉就不存在了吗?”

崔民焘点了点头,压在他心头上的大石头好像卸下了一般,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起来,往日里充斥在他身上的阴郁,也彻底的消散了。

崔仲方察觉到了崔民焘的变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暗自点了点头。

“崔家以后迟早由你接手,你的弟弟性格太过于认死理,不是为父不满他的性格,实际上作为父亲来看,我非常的喜欢民涤的性格,他是一个好儿子,好弟弟,好哥哥。”

“可是作为继承人来讲,他就有些不符合了。”

“他的性格不适合作为一个继承人,既然民涤做不了继承人,那你这个大哥就要多承担一些了,以后你要多为弟弟妹妹着想,整个家族的荣耀系之一人,以后......苦了你了!!”www.

这已经不是崔仲方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但是崔民焘除了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心中感到高兴之外,后来就再也没有感到高兴过了。

只有外人才会觉得当世家门阀的继承人非常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世间能够用钱买到的东西都可得到,只要自己想要的东西大部分都可以得到。

但是其中的苦却并非外人可以想象。

家族千年的荣耀他要守护,整个家族的未来都在他的每一次选择当中,其中的痛苦和压力是外人所想象不到的。

外人只能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也只能够看到世家门阀展示出来他的东西。

“不!!”

“父亲,母亲,世民!!”

李秀宁踏雨而来,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显现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只是现在的她非常的狼狈。

她漫无目的的在李家所在的那片土地上走着,双手不断的在地上刨开泥土,她心心念念想要寻找她的家人,可是她却始终都没有找到。

最后,她跪坐在深坑中间,雨水和泪水夹杂在一起。

季伯符站在高空之上,右手虚空一握,一道金灿灿的雷霆便出现在他的手中,他紧紧的握着雷霆的一端向下一甩,雷霆迎风变长,另一端将李秀宁束缚住。

季伯符伸手一送,便将李秀宁送回了萧氏别院。

季伯符就这么在狂风暴雨当中站了整整一天,大兴城之中倾盆大雨不断落下,凄厉的狂风如同鬼哭狼号一般,苍穹之上的滚滚雷声让所有人都不敢异动。

甚至大家都下意识的放缓自己的动作压低自己的声音,生怕哪一下不注意引起了苍穹之上的那位道人,让他给自己来一道雷法。

直至深夜,遮盖了整座大兴城的雷云才散去,狂风骤停,暴雨瞬止,直至苍穹之上皎洁的月光洒落大地的时候,许多人才骤然反应了过来。

整整一天,这一天当中的每时每刻都让人无比的煎熬,有一尊活生生的雷神站在高空,谁敢肆意妄为?

入夜,季伯符自苍穹飘然落下,如风冯虚御风一般潇洒写意,宛如古之仙人一般落在了仁寿宫的门口。

仁寿宫当中漆黑无比,清儿打着哈欠和全神贯注的小亮子就站在仁寿宫门口。

两人见到季伯符之后,清儿大眼睛一亮,跑过来拽着季伯符的胳膊道:“小孩儿,你今天可真威风啊,虽然我看不到你,但是小亮子说你今天可是出了风头了!!”

季伯符笑着揉了揉清儿的头发道:“哪有那么威风,就是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清儿一把拍落季伯符的手,撅起嘴气呼呼递给季伯符一个食盒道:“不准弄乱我的头发,还有就是你今天走的急,我给你装的糕点你都没有拿!!”

季伯符看着清儿递过来的食盒微微一愣,清儿眼睛一眯故作生气道:“怎么?各式各样的糕点我都给你装了,你要是敢不吃下次就不给你好吃的了。”

季伯符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了清儿递过来的食盒放在了乾坤袋当中。

“娘娘睡了吗?”

清儿扭头看了眼仁寿宫,担忧的说道:“今天娘娘的情绪很不好,傍晚的时候才睡下。”

季伯符抬头一看,道:“那就算了,既然娘娘已经睡下,那贫道明天再来吧。”

“小孩儿来了吗?来了就进来吧!”

季伯符刚准备走,萧皇后疲惫的声音从仁寿宫当中传来。

季伯符抿了抿嘴,在清儿的带领下就走进了仁寿宫,清儿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两根蜡烛后就出去了。

季伯符静静地站在原地,透过床幔看着看着床塌上已经坐起来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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