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亮道:“要做甚么?我们怎么了?”带头一人厉声道:“我奉上头之令,到此抓拿叛逆之徒,你们是谁?为何聚在此处?”张烈焰、白滟拔出剑来,已有官兵把长枪指住两人周身。聂亮皱眉道:“我们好端端的在这,何来谋逆?”
那官兵脸厉声寒,喝道:“把剑放开!不许上前!”聂亮道:“好,我把剑放开,我并非叛贼,我仅是一个道士。”当真将长剑解下,低身放到地上。张烈焰、白滟也将长剑放下。
那官兵道:“你们是谁?”聂亮道:“贫道聂亮。”那官兵道:“哪一个聂亮?写来看看!”聂亮取过一只茶杯,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名字。那官兵道:“哦!便是这个聂亮……他们又是谁?哪里来的?”
聂亮道:“他们是我朋友、师弟,从飞云山来的。”那官兵皱眉道:“飞云山是什么地方?”聂亮道:“这……飞云山……”
那官兵见到王贤儿,道:“你这里怎么还捆着一人?”王贤儿尖声道:“我被他们抓到这里,哥哥,快救我!”那官兵大怒,道:“好啊!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今日让我撞见,休想放了你们去,把他们拿下!”
三个官兵取刀刺来。张烈焰性如其名,脾气爆烈如火,早便忍不住了,大喝一声,反手抄过长剑,寒光一闪,已刺了过去。白滟转身后撤,抱住聂雨晴。聂亮道:“不要伤了他们,我们走!”伸腿踢剑,握剑在手,“当当”两声,挡下前面两人劈来的两刀。
江晴烟抱住云悠悠后退,承影剑一划,截住两个官兵的长枪。那领头官兵见得厉害,大喝一声,搬起一只桌子砸了过去。林夕踢开桌子,自窗要走。哪知那领头官兵武功竟然不弱,上前一步,伸手擒住林夕手腕,林夕虽为拘魂使,但总归未学过武功,与人比武自然难胜,何况他刚刚大耗内力压住云悠悠内伤,体力大虚,被那官兵一缠,竟然跑不开了。那领头官兵翻掌擒住林夕胸口大穴,将他提了过来。林夕趁手抓住他头发,往上一提,那官兵吃痛大叫,松开手来。林夕落地要走,岂知剑花闪动,喉咙间已被指了一把长剑。
那官兵怒极,要上前来抽林夕耳光。莫怜见到,冲上前来,软鞭挥去。那官兵伸手抓住轻鞭,猛然一扯,把莫怜带到怀中,突然“啊”的一声大叫,向后退了数步,背靠到门上。原来莫怜虽为救云悠悠也耗尽内力,但毕竟是妖,力气比常人尚要大上几倍,一撞之下才撞开了那官兵。
一个黑衣男子跳门而进,长剑一闪,也架住莫怜喉咙。那官兵起身来,往地上狠唾了几口,向那两个黑衣男子抱拳道:“多谢二使。”
那擒住林夕的男子道:“把他们带走。”点林夕、莫怜两人几处大穴,又取铁链子索上,交给官兵们。
江晴烟才抱云悠悠跳出窗口,落到街上,后面便有三个黑衣人持剑杀来。他急转身挺剑相接。那三个黑衣人身法极快,剑招凌厉,剑剑指敌死地。江晴烟斗过一阵,内力不足,被一人长剑削中左腿,往后踉跄两步。一个黑衣人大声喝道:“姓江的,看掌!”横掌劈去。江晴烟提手便接,只觉手心一痛,便知出事,急往后飞退七、八步,抬手一看,手心已被刺了一点血点。
江晴烟变色道:“有毒!”点住右手穴道,抱着云悠悠缓向后退开。那三名黑衣人抄住江晴烟后路,一人嘿嘿笑道:“公子说此人难对付,我看倒未必!”另一人道:“再会飞的鹰到了我们手上也仅是燕雀。”江晴烟道:“你们是谁?”
那人道:“我们的名头告诉你也无防,我是揽月楼天权子!”一人道:“揽月楼玉衡子。”一人道:“揽月楼摇光子。”
江晴烟道:“揽月楼……却又是什么所在?”天权子道:“你既想知道,便跟我们去罢!”长剑一挑,刺向江晴烟胸口,江晴烟忙举剑去挡,玉衡子挥剑斩向他后背,摇光子挺剑斩他双腿。江晴烟挥剑急挡,步步后退。天权子突然一剑刺向云悠悠。江晴烟急扭身拖开她,不防被玉衡子从后背刺了一剑,摇光子挺剑架住他脖子。
天权子点了江晴烟穴道,道:“将两人带走。”押了江晴烟回楼。回到楼中,只见林夕、莫怜也被两名黑衣人抓来。天权子道:“公子呢?”
一名个头较高的黑衣男子道:“便要到了。”令官兵也给江晴烟套了镣铐。打开后面柜子将那贺天狼、刘大阔放了出来。抱拳道:“贺法王,在下来救迟了,请恕罪。”贺天狼道:“原来公子让你们七个来救我,天枢、天璇两人呢?”
天权子道:“去抓聂亮了。”玉衡子将王贤儿拉起,挥剑去砍她身上铁链,砍了数下却始终不断,不禁变色道:“这链子砍不开!”
林夕笑道:“你即使把王贤儿砍死了,想砍断这铁链也不太可能。”一名黑衣人喝道:“这要如何打开?”取剑架在林夕脖子上。林夕道:“你便把我杀了也解不开。”那人大怒,举剑便要杀他。
那额头较高的黑衣人道:“开阳,别动手。”这两个黑衣人正是揽月楼七剑的天玑子、开阳子。天玑子地位还在开阳子之上,开阳子不敢违逆,收了长剑。
天玑子道:“把他们都装上囚车,一起带走!”天权子、玉衡子、开阳子押着林夕、江晴烟、莫怜下楼。云悠悠重伤不醒,却由摇光子抱着。早有官兵在楼下等待,将三人装上囚车。
林夕道:“喂!你要押我们去哪!”天玑子冷笑道:“去了便知道?”唤来马车,请贺天狼、王贤儿进去。
贺天狼道:“没见我受了伤吗?把那女的给我。”玉衡子低声道:“贺法王,你要哪个女的?”贺天狼道:“那个半死不活的我不要。”
莫怜在前面听到,大声道:“半死不活的是在说悠悠吗?那你是说要我了?”贺天狼道:“你便把这个女子带来。”
玉衡子道:“法王恕罪!玉衡听公子之令,为抓拿这几人,那几人不能动得。”贺天狼冷冷道:“为何动不得?”玉衡子道:“公子说要活捉这几个人,若让法王……嘿嘿,便已死了,属下便犯了不听公子命令之罪。”见贺天狼脸色一沉,道:“法王放心便是,属下已在前面准备了几个女子,任法王疗伤。”
贺天狼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王贤儿道:“玉衡子,你过来。”玉衡子走到王贤儿旁边,道:“何事?”
王贤儿道:“公子呢?”玉衡子道:“公子另有事要做,暂不来与花仙相见。花仙身上铁链,我已在想好了打开之法。”王贤儿冷冷一笑,道:“哦!他不肯来见我吗?那么正好!至于这铁链,打不打开倒无所谓了,人生下来周身便缠着无数铁链,谁又能打开来过。”
囚车渐往洛阳城中走,此时天已黑了,街上人来稀零,也无人看见囚车。
林夕本料天玑子要押他们到大牢中关押,岂知径往洛阳城外走。虽己半夜,但也不减路行,马车、囚车蹬蹬蹬的行着。火把将人影摇落在地,随着马步而动。
林夕左右看去,却只有一辆囚车关着自己、莫怜、江晴烟以及云悠悠,那聂亮也不知逃了去没有。
江晴烟抱住云悠悠,探她脉搏,虽然虚弱,但比之前已胜了几分。原来那翩翩蝴蝶散解了之后虽刺激了另一味剧毒发作,那剧毒虽然厉害,但也只是花公子用来消耗江晴烟等人内力而已,被江晴烟压住剧毒后,不能发作已无作用。
走到一处乡林下,冷风渐紧。天玑子骑在马上,突伸手招来一只乌鸽。取了乌鸽脚上镣桶中书信,翻开来看。高声道:“法王,今晚怕到不了那,先在此休息。”
贺天狼道:“哦!这是为何?”天玑子道:“公子有令来了,要我们五人回洛阳城捉拿聂亮。”贺天狼道:“聂亮、张烈焰、白滟三师兄弟确实厉害,追着我许多日子。天枢、天璇捉不到,你们去了只怕也没用。”
王贤儿笑道:“那可不一定。法王不知道,他们中了君醉花的计,花大内力给那两个女人疗伤,想要离开可不易了。”
贺天狼道:“哦!那为何还未捉到?”天玑子道:“若要杀了自然不难,只是要活捉他们,可便不易了。”贺天狼忽然翻身出车,坐到刘大阔所骑之马,将刘大阔一提,扔了出去,道:“我可等不了你这么慢慢的走,你说的女人在哪里?”
天玑子道:“在前面五里处的乡村。”贺天狼一言不发,促马离开。
天玑子道:“刘大阔,你押着他们四个去。”刘大阔狼狈爬起,道:“是,是。”另上了一匹马。天玑子向王贤儿所坐马车一抱拳,道:“花仙,我们先去了。”
王贤儿道:“你要留这个蠢货来保护我吗?”意指刘大阔。天玑子道:“天权、开阳留下保护花仙。”王贤儿道:“这还差不多。”
天玑子、玉衡子、摇光子调转马头,往回而走。
林夕卧在囚车之中,也脱身不得,低声道:“怜儿,你看着我的尸体,别让他们发现,我脱魂离开,再想法来救你们。”莫怜道:“好。”坐在林夕身旁,抱紧了他。
林夕魂魄离体,心道:“黑龙链捆着王贤儿,不能拿走,却要如何救他们?”江晴烟道:“你拿我的承影剑,帮我砍开铁链,在我脚下便是。”林夕道:“好。”取了承影剑,一映月光,剑刃生成。对着铁链轻轻一划,铁链子应声而断。又去救莫怜。这时,刘大阔调马近前,林夕不敢妄动,隐到一边。江晴烟侧身挡住断链。
刘大阔绕着囚车走了一圈,也不离开,林夕不敢下手,鬼声传音给两人,道:“我先离开这里去找聂亮,再设法救你们。”江晴烟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掌心中了那伙人的毒针,要花费点时间驱去毒力冲开穴道,你先去吧!”
林夕正要离开,灵光一闪,又在身体怀中悄悄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玉棺,溜下囚车离开。他飞远了去,见月色幽幽照在林间,风气森冷冷的,四下寂寥一片。忽想到自己乃魂魄之体,惆怅从心而生,道:“我始终并不是人。”运鬼力将玉棺幻大,从棺中抱出楚更雨的尸体,魂魄进了尸体。
找了处河洗了把脸,心道:“天玑子、玉衡子、摇光子去捉聂亮,听他们所说,那边尚有一个天枢子一个天璇子。这七个人随便一个我便打不过,却要如何救人?”忽看到取出来的定灵真塔,那是从徐风吟手上盗来的。心念一动,道:“我不如取了这塔冒充昆仑山少主去救人,若他们识货,看了定灵真塔多半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