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才,还是砥砺前行——方沂。”

九月,可能是近期媒体吹捧的太厉害,方沂接到了一采访节目《杨兰访谈录》的邀请。

主题就如上,还是逃不出“天才”这两字。

没办法,这俩字现在值钱。媒体总爱塑造一些强人,好像这一个人能单枪匹马创造时势一样。

好在主持人杨兰不会试图挖掘他“背后的故事”,方沂接到邀请后,约定不谈感情问题,不谈dj无人机近期在中东被用于军事用途的话题,除此之外百无禁忌。

无人机被用于军事用途这事儿让新晋阔老汪涛十分苦恼,有可能导致dj无法上市。他近期在各种场合撇清dj和军火公司的关系,“我们是一个农业公司”,但似乎无济于事。

杨兰那边挺专业,采访稿改了几轮,随后定在了方沂的艺术追求上。双方谈妥,九月第一周,在共和时代自己的工作室里面简单搭建了个景,主持人杨兰就在这里和方沂一对一访问。

此前方沂大概了解了一下该节目,主持人杨兰期望往严肃性高端访谈努力,陆续邀请了一些商界大老、国内外政治人物,科学巨匠等等……做的像那么一回事。不过也仅限于此,采访不是很深入,少有问到嘉宾内心深处的采访名场面。

到底是杨兰团队的水平问题,还是受到了放送限制,这个谁也说不清楚。

另外,这几年所有访谈类节目都在后退,观众已经不太喜欢这种节目。电视台有句话讲“就算综艺比访谈节目收视率好,但访谈节目就是电视台的情怀”,这话不知道哪个领导说出来的,反正谈话类节目从七点黄金档转移到了九点档,现在调到了十一点深夜档。

更有趣的是,电视台似乎也要被淘汰了。

有电视台使用春秋趣÷阁法,试图给年轻人洗脑:“不看电视台的人,是不成熟的人。”

暗示不看电视台的都是些幼稚儿啊。

另一边,电视台老大央视的索福瑞媒介研究调查显示,高收入观众看电视的时间明显低于低收入者,因为高收入者有更多娱乐途径。

简单来说,看电视被归类为廉价娱乐。

但的确电视观众平均年龄不断提高,对应了前面“成熟”这个结论,就是提高的有点过了,统计为“六十岁以上高龄观众”。

“新闻千篇一律,越来越主观;电视剧看得我都想哭,编剧的智商让人怀疑,导演的不负责任让人发指,演员大多是没有真才实学的大骗子;节目除了选秀就是挖人隐私的情感谈话类节目,各种主持人都像喝多了口齿不清思维混乱自以为是,台下的观众集体无意识地傻笑。”

“不看电视,可以提高你的智商。”

12年是挺混乱的一年,新旧交接,许多习以为常的事情,都在这一年离大众远去。方沂前些年电影上映前后都会狂接访谈,《爱有来生》上映时他跟着俞非虹单日接过十三次采访,此后逐年递减,今年他只在年初接了央视的《开学第一课》,以及现在的《杨兰访谈录》。

言归正传。

杨兰节目组给共和时代外的窗景一个特写,随后两人俩摄影机,左右俩打光板,开始正式拍摄。

“今年我采访过宁昊、冯大炮、卢川、贾科长、管唬、王晓帅……那么多导演,跨越了几代人。但我最想要采访的还是你,不仅仅是你名气大,还因为我说的这些导演,甚至包括我采访的一些演艺圈外的名人也会提到你。”

方沂笑了:“怎么提到我的?”

杨兰低头看台本:“我觉得他拍电影好不算牛,牛的是其他也好,更是这个!”比出大拇指,“你瞧瞧我们,这辈子只会拍电影了,仍然不如别人……10年我和他一起参加电影局研讨会,那场面我现在还记得,当时不知道他会起来这么快,这么高,但已经感觉到他和‘我们’不一样了……”

方沂打断道:“这个‘我们’是宁昊?”

“听出来了,这就是他。你知道宁昊导演怎么说你吗?”

“正听着呢。”

“宁昊说你有创作者的直觉,但是不纯靠直觉。他认为你有理工科的精密感,这两种特质一般认为是截然相反的,你怎么看待?”

方沂大概明白宁昊的意思了。

当时他和宁昊,还有一个卢川,三人都作为青年导演代表,给上峰提过意见。只有方沂提的“扶持中小成本片”意见被采纳了,因为他提供了低成本可实施的具体方案。

上峰捡现成的,用就得了。

这么说有点绕,打个比方吧。

文艺工作者常常会陷入到自我感动的空洞大命题中不可自拔,对现实可行性无感,于是搞出一堆惊天巨扑烂作,并自我感觉良好。如京城奥运会的开幕式导演选拔,陈恺戈上去说了一个小时,领导们听不懂他讲什么,陈恺戈于是抑扬顿挫开始背诗“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首轮即淘汰。

导演李鞍提供了一套方案,将开幕式建设为大型的沉浸式电影院,但是进入到第二轮时,李鞍这个方案被认为行不通,“可能技术上无法实现”,而他没有准备好第二套方案,因此也领了盒饭。

张一谋提供了方案一,方案二和方案三。

领导问方案四呢?

张一谋临时把前三个方案编到一起,凑了个方案四。

领导永远不会满足,贪得无厌,但是矮个里面挑高个,认为张一谋至少像样一点。

宁昊那会儿被总菊折磨一番,已经意识到自己走一步不能看两三步了,只顾拉不顾埋,联想到方沂参加个研讨会也能准备个方案,因此有所感。

杨兰循序渐进:

“我知道今年国产影市相当艰难,现在有很多媒体把你推到前面,是危险也是机遇。我采访过大姚,他说中国人似乎不能接受同胞拿到第二名,这样的压力太大……我也见过刘祥京城奥运会后被千夫所指的场面,他当时不能比赛,但不得不比赛。”

她沉声说:“大众对公众人物的喜欢,有许多不自控的幻想。再优秀的人也无法满足永远膨胀的幻想,你会有心力交瘁,感觉无法承担这样的荣誉……有那一天吗?”

方沂:“导演这个行业比较特殊,不像职业体育,环境相当封闭。导演是需要大量和各个行当人员打交道,懂得人情世故的职业……所以成熟导演调节力很强,就算我有那一天,也只会坦然接受。”

——他吗的,陈恺戈扑成那样,还不是活的上好。导演脸皮厚的很,这问题真是无聊。

杨兰又问:“怎么会想到拍战争片?其实年轻导演拍战争片,能做出成绩的很少,是什么促使你拍摄抗美援朝的?”

方沂再次搬出了“中国往事”这个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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