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这边离开仓储地后随便逛了逛,码头上海货繁多,而且里面不缺好货。

马上要立秋了,海里的螃蟹肥了起来。

翁洲盛产梭子蟹,当地叫白蟹,这种螃蟹从8月能吃到11月,现在正是好时节,码头上的肥螃蟹众多。

王忆背着手一溜达,最后看到了一筐子好螃蟹,个顶个有6寸小蛋糕的个头,很肥硕,用手拿起来试一试,一个螃蟹得两斤!

这是顶级海珍,在22年就这么一个螃蟹要卖一千块!

在82年的翁洲那就便宜多了,王忆用了二十块钱买了一筐子,直接用扁担给挑了起来。

他在码头上逛了逛,断断续续买了五十多块钱的海货,然后估摸着王东义和麻六已经走了,便又回到仓储地进丙-110仓库。

他开时空屋回到22年,这次有时间在22年这边处理点琐事了。

现在因为承包天涯岛的缘故,他手头上花钱如流水,之前攒下的钱要么花掉了要么正在花掉的路上。

于是王忆把第一版人民币大全套给拿了出来。

他给袁辉和饶毅打了电话也发了信息,将第一版人民币的出售意愿表达了出来。

现在他跟饶毅走的比较近,饶毅最近帮他出售的收藏品比较多,特别是这次回来还跟他说关于7501瓷的笔记买家落实了。

最终谈价在380万,这其实就是给7501瓷原始配方的报价。

王忆觉得这价格不错,远超自己预期,于是便把笔记的后续处理工作交给饶毅,通过庆古典当进行销售,可以省下不少事。

处理了这件事他打车去了生产队大灶。

此时正是日暮时分,生产队大灶里工作繁忙,他往里一走邱大年的媳妇高亚楠便下意识说:“先生,对不起,您有预——噢,王总你过来了?”

王忆跟她打了个招呼,把筐子拎给高亚楠:“嫂子你帮忙拎到后厨去,我朋友给咱弄的好东西——这些梭子蟹都是野生货,不是养殖的,今晚咱蒸一蒸吃大螃蟹。”

高亚楠上来一看当场惊呼一声:“我的天,这么大的白蟹子?王总,咱自己吃?”

王忆说:“对,这东西不能持续,没法当固定菜肴卖出去,咱自己吃吧。”

刚给顾客上了菜的苏小雅擦手过来准备帮忙.

她看到这螃蟹之后也惊呆了:“呀,这么大个的梭子蟹?它们可贵了,我昨天早上跟我哥去市场的时候看到过,一斤三四百!”

高亚楠再次吃惊:“啊?这螃蟹一斤四百块?什么家庭能吃得起?”

“吃的起的家庭不会吃,都是用来送人的。”听到她们的惊呼声赵忠娟也过来了。

筐子里的螃蟹用草绳捆绑着,草绳绑的不牢靠,有一只螃蟹经过颠簸挣脱了草绳,立马举起了两个大钳子。

这就是野生螃蟹和养殖螃蟹的一个小区别。

野生螃蟹特别警惕、特别善战。

因为它们从小活到大是天天要防备被捕食又要进行捕食,生活环境中威胁因素极多,不像养殖螃蟹是在养殖海域长大,里面有威胁的物种都被清除了。

而22年野生梭子蟹不多,多的是养殖螃蟹。

苏小雅在市场看到的绝对是养殖蟹,如果养殖蟹一斤三四百,那野生蟹的价格得翻倍!

也就是王忆不愿意费劲巴拉的捣鼓这些小钱,否则光靠捣鼓野生蟹就能发家致富——

这种大个的野生螃蟹特别适合送礼,加上礼盒在市场上供不应求。

或许许多人没有意识到,22年的社会上贫富差距已经很大了……

三个女人就是贫困区域的人口。

她们都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高级海珍,纷纷掏出手机来拍照。

正在吃饭的几个食客也上来拍照,然后问:“老板这东西要怎么做菜?”

“这做菜多少钱?”

“能不能明天做菜?我定一桌,明天正好要请领导吃饭,这大螃蟹是好东西,能当主菜。”

珍贵海货的价值不光体现在味道、口感和营养上,还体现在社交属性上。

像这种大螃蟹、像野生大黄鱼都有号召起一个饭局的能力。

王忆他们吃不了这么多大螃蟹,螃蟹性寒凉,野生螃蟹尤其如此,一人顶多吃一个就到头了。

可是野生螃蟹生命力顽强,弄点海水随便一养就能活好几天。

所以王忆摆摆手说:“这东西我们不卖,朋友送过来给我们员工当福利的。”

一听这话高亚楠三人大为激动。

这福利待遇真好呀。

高亚楠会过日子,劝说道:“王总咱吃点尝尝滋味就行了,这家伙一个一两千块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就吃了?”

路上王忆给邱大年打电话来着,这会邱大年也开着车赶到了。

他进来看到螃蟹后也是先惊呼了一声。

明白王忆的意思后他说道:“老板算了算了,我媳妇说的对,咱尝尝就行了,这三四千块一个的东西让咱平头老百姓吃那不是浪费了吗?”

他给王忆耳语:“螃蟹这玩意儿个头大的跟小的滋味上区别不大,没必要让咱吃,卖给顾客吧。”

王忆苦笑道:“你们也太过日子了吧?”

苏小雅说:“老板是你太壕了,壕无人性呀。”

邱大年说道:“反正咱天涯岛那边也要搞养殖,老板,这先卖掉吧,以后咱自己的海域出货了,那时候咱还不是随便吃?到时候吃海货吃的吐!”

“你少吃,你尿酸高。”高亚楠警告他。

苏小雅傻傻的问:“有多酸?嫂子你咋知道的啊?”

王忆示意她们先别说话,站在门口琢磨起来。

他一直想的是,22年的天涯岛海域要搞海产养殖然后捕捞盈利。

但现在他心里灵机一闪有了新主意:

自己有时空门,费那些劲去搞养殖干什么?养不如买啊!

他在82年大肆购买大个的野生螃蟹放22年海域啊!

螃蟹大虾还有海参鲍鱼之类的不是鱼,它们活动范围小,只要在海岛四周放下,再给它们做好投食规划,那它们还怎么会离开自己的海域往外跑?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天涯岛乃至海福县外岛的海都是穷海,22年也是穷海,海底环境一直没做好。

所以他这边只要往海里投食就行了,让他放养的这些东西有吃的它们不会跑路的。

因为跑出去连吃的都没有!

如果这么做,他就得需要一艘船,而且需要一艘有门子的船,82年那边开天涯三号买了海货开门来到22年海上的一艘渔船上,出来把海货倒进去即可!

他这边正在琢磨,高亚楠在撕扯邱大年:“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你尿酸高少吃海货,这螃蟹你别吃了,给老板省一个螃蟹的钱。”

邱大年装没听见:“一人一个螃蟹分了,然后剩下的先卖了吧,卖了算是预售,让客户们尝尝咱们大灶的店里海鲜味道。”

高亚楠要管他,他去求助王忆。

王忆收回思路挥挥手说:“行,那一人留一只自己吃,剩下的卖掉吧,卖了给店里的员工当奖金发了。”

听到这话苏小雅和赵忠娟两姐妹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说:“老板俺那个不吃了,给俺卖了吧。”

一个螃蟹一千块、两千块的,什么东西值这个价钱?

反正照片已经拍了,能装逼的已经到朋友圈了,这样干嘛还要吃呢?

换成钱买猪肉炖酸菜吃它不香吗?

苏小雅已经想好了,这次炖酸菜用土猪肉,豪气一回!

王忆说道:“行了行了,就这样吧,一人留一个,其他的卖了你们四个人发了当奖金。”

“现在咱店里六个人。”邱大年说。

王忆说:“你和墩子不算人。”

邱大年讪笑:“我俩不算人,可后厨那两个帮工得算呀。”

王忆恍然:“跟残联那边商谈好了,已经雇上人了?”

苏小雅领着王忆去后厨看。

两个大约五十来岁的妇女正在手脚麻利的忙碌着。

她们两人都有听力障碍,但当帮工没问题,主要负责打扫卫生、上菜和刷盘子。

工资是一个月两千八。

别看翁洲小地方,餐饮业的工人薪水不低,像是这种又要负责卫生又要刷盘子的厨工一个月是三千五起步。

这两人因为是残疾人所以要求低。

王忆给她们把工资都提到了三千块,凑个整数。

除了螃蟹他还买了大响螺、琵琶虾之类的海货,都是22年价值极高的鲜货。

大响螺价值很大,个头比王忆手掌还要大,单个的价值跟大螃蟹不相上下。

琵琶虾长得不像虾也不像琵琶,更像是异形的幼虫,看起来很凶残,其实味道很甜美,也是高档海货。

苏小雅、高亚楠和赵忠娟没见过这些东西,跟着跑到厨房来看热闹。

邱大年说道:“行了行了,别看了,客人还等着你们上菜呢。”

“媳妇你去看着门,要是有人吃完了不给钱跑路怎么办?”

高亚楠笑道:“没事,都是熟客、回头客,我有他们微信,谁跑了我顺着网线去抓人。”

王忆问道:“生意怎么样?我看今天人挺多的。”

邱大年说道:“很好,咱的店彻底把名声打出去了,现在成为网红店了,网上不叫咱生产队大灶,都叫咱老饭馆。”

高亚楠说:“对,老板,生意可好了,现在要到咱店里吃饭要么等要么提前两天订桌,咱们午餐晚餐的头桌都需要预订。”

苏小雅拿起两个大响螺奇怪的问:“老板它们怎么不一样?一个壳子带着螺旋纹一个挺光滑的。”

正在炒菜的文小山回过头来说:“你这是说啥呢?什么螺旋纹、光滑的?我跟你说鸭子,你娘让我看好你——哟,大响螺。”

王忆说道:“这两个响螺品种不一样,你手里带螺旋纹的叫角螺另一个是文螺,味道口感上差不多,价格上文螺能稍微高点吧,它出肉率高,角螺主要是个大壳子。”

他从背包里拿出几幅字递给文小山,说:“这是以前粮食增量法的宣传单,贴到墙上去,然后你研究一下,用这些方法来做主食。”

文小山打开后一看,乐了:“我草,老板这玩意整的行,很有历史感啊。”

王忆笑道:“别小看这东西,正经的五六十年代老物件,我也是好不容易给搞到的。”

他又给邱大年说:“更新一下菜单,主食标注一下,咱们是用五六十年代的粮食增量法做出来的,这是古法主食,价格提高个三成四成没问题吧?”

邱大年说:“老板你说这话就是瞧不起咱的客户了,提高个三成四成?这是侮辱谁呢,直接翻倍!”

王忆说道:“这个你来安排,不过要悠着点,别那个弄臭了名声……”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他掏出来一看是袁辉打过来的。

袁辉约他一起吃个饭,说:“最近钟老板一直跟我念叨你,说你发达了忘记了老朋友,今晚你有没有安排,一起去钟老板那里吃一顿吧?钟老板这两个月总是念叨你呢。”

王忆说:“好,那今天我做东……”

“不用不用,让老钟做东。”袁辉听到他答应顿时欣喜,“老钟说好几次要请你吃饭了,我跟着你蹭一顿。”

王忆跟他约好时间,然后去了一趟出租屋。

他从出租屋又回了82年一趟,继续去码头上扫荡一通。

既然要去见钟世平,好歹得带上点礼物。

此时是傍晚,码头上还挺热闹,渔船纷纷归来售货,再晚天色暗下来那渔船就不会卸货了,会继续在海上作业等到凌晨再回来。

这时候有野生大黄鱼出水,不过白天捕捞的大黄鱼不那么黄,颜色泛白。

好歹是野生货,王忆还是买了五条品相好的给收入鱼篓中。

其他的诸如大个螃蟹、大响螺、琵琶虾也得买,都是应季的好海货。

他去买琵琶虾,结果那船主抬头笑道:“同志,这可不是琵琶虾,这是犀牛虾!”

王忆一愣:“犀牛虾?这是什么?”

他在天涯岛天天听人说鱼虾,还真没听过犀牛虾。

说着话他让开位置,让夕阳光芒直照在筐子里,这时候他仔细去看才发现,这些虾跟琵琶虾有些相像但确实不一样。

它们都是扁平的虾、都没有触须、外壳都是红褐色,但这种虾外壳要比琵琶虾更粗糙,头部更宽大——但没看出哪里像是犀牛。

船主解释道:“这不是咱们当地的虾,是我们去鲁省地区的海里捕获的,比琵琶虾可珍贵多了,这种虾相当稀有,价格比琵琶虾贵。”

王忆问道:“那它好吃吗?”

“这个真的好吃。”旁边的渔民抱着手臂上来说,“同志我绝不糊弄你,你可以随便打听,这虾的肉可嫩了,你煮开水然后抠出肉来往里放三秒,对,数一二三就能吃。”

王忆看了看筐子,里面大概有二十来条这种虾,于是他全要了。

这虾确实贵,一条虾平均要五块,这一筐子虾是一百一十二块钱!

赶得上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

船主看到他敞亮,直接送了他几条大黄鱼:“便宜货,随便拿几条带回去吃一吃。”

再一个他这里有大对虾,也就是在22年闻名华夏的齐鲁海捕大虾,这东西个头大,王忆也买了一堆。

这样两个大筐子满满当当,他便挑起来回了22年。

开上心爱的三轮车,他轰轰轰的赶去列岛记忆。

车子赶到的时候,钟世平正在外面打电话,看见他后直接挂断了电话向他招手。

王忆一个潇洒的甩尾停靠在门口,问道:“钟老板,这里能停车吗?”

钟世平笑道:“别人不能停车你能呀!哈哈,王总你行啊,不改本色,还是开着自己的三轮自卸?”

“但是这三轮自卸开出了跑车的风范,”袁辉从屋里走了出来,“刚才我看见王总停车的姿态了,他来了一个漂移啊。”

王忆说道:“两位老哥别笑话我,我也是为了给钟老板送鱼获才开着这车。”

一听这话,钟世平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车厢去看。

这会已经黑了,但门口灯光很亮。

他拉开鱼篓上的遮阳网,好些海货出现在他面前。

第一眼看去他就惊呼一声:“好家伙,我当场一个好家伙!拟蝉虾啊,这是拟蝉虾!”

王忆说道:“你说的是犀牛虾?”

“对,犀牛虾,它学名是拟蝉虾,咱们宝岛把它们叫战车,这玩意儿是好玩意儿,都是给我准备的?”钟世平兴奋的问。

袁辉说道:“战车?嘿,确实是好东西,今晚给我们弄一个吧,弄个刺身。”

王忆问道:“你们都知道这虾的厉害啊?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毕竟咱外海不产这个虾。”

钟世平说:“我干了半辈子的海鲜生意我还能不知道个拟蝉虾。”

他细说道:“它是蝉虾的一种,蝉虾一共5个分类,蝉虾、扇虾、扁虾、拟扇虾还有拟蝉虾,这拟蝉虾属是它们当中体型最大的种类,也是最稀少的种类,更是经济价值最高的一个种类!”

这些拟蝉虾都是活的,他拿起来后它们便开始疯狂卷尾。

见此钟世平急忙喊服务员出来帮忙:“把鱼池给我收拾出来,赶紧收拾,今晚来贵客了!”

他挨个把海货往外收拾,一边收拾一边哈哈大笑:

“我为什么这么盼着王总过来?因为我就知道王总能带好货上门。王总,多谢啦!”

王忆感叹道:“别谢我,谢袁老师,本来我是准备留给我店里用的,所以精挑细选了这些好货。”

“然后袁老师给我打了电话来见你,我那会刚下码头呢,这样只好给你带过去。”

钟世平在袁辉肩膀上拍了一下子,笑道:“袁老师,今晚让你吃个舒舒服服!”

他们进屋,照例去了1975号房间。

服务员很快送进来两个银质牛角杯,很漂亮很有艺术感的杯子,里面装了红酒。

王忆说道:“这是什么好酒?”

袁辉笑道:“你给他带了好货过来,他肯定得好好招待咱们,肯定是他收藏的好酒,说不准是什么82年的拉菲。”

天气炎热两人都有些干渴,便端起酒杯碰了个杯,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王忆觉得这酒有些涩口,不太好喝。

袁辉却给他讲解道:“这是干红,餐前酒的一种,喝的是一个余韵悠长,啧啧。”

他咂咂嘴,然后犹豫了一下:“确实不太好喝,可能不太合咱们的口味,这好像是低档酒啊?”

“但是不应该,你给老钟送了这么多好货,他拿低档葡萄酒糊弄你?”

这话是符合逻辑的。

所以王忆判断这东西虽然不合口味但毕竟是好酒。

于是他向袁辉举杯:“袁老师我先敬你一个,感谢你上次帮我联系大夫开药。”

两人撞了撞杯,三两口喝掉了红酒。

袁辉掏出手机指着他发过来的第一版人民币大全套讲解起来,说这套人民币虽然新旧并不统一,但因为是现在市场罕见的大全套,所以还是能卖出好价钱。

两人正围绕着人民币聊着天,服务员又推门进来了,放下了一个冰盘,上面是一块块的鱼肉片。

王忆一看这是刺身上来了,但他仔细看后说道:“这是石斑鱼的鱼肉吧?”

袁辉说:“对,石斑鱼的鱼肉。”

王忆顿时惊呆了:“真是生草,石斑刺身?石斑鱼生吃?这挺给劲啊!”

袁辉听到这话哈哈大笑:“幸亏我在这里,王老弟,要不然你要闹笑话了,这不是让你生吃的,是涮着吃的,只是涮锅还没有送上来……”

他正说着话,另一个服务员送了涮锅上来。

放下小锅子他拿起一个牛角杯然后愣了愣:“呃,里面的酒呢?”

袁辉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了。

服务员疑惑的说:“这里面的料酒呢?要用来调涮汤的呀。”

王忆冷静的说:“刚才你同事送上来的时候就是俩空杯子,是不是还没有往里倒酒呢?”

服务员出去,很快又蹭蹭蹭的回来。

他拿了一瓶一看瓶子就知道很劣质的红酒倒在牛角杯里,说:“待会涮锅开始沸腾了,你们倒一杯酒下去涮鱼肉吃。”

“因为酒精在高温下会挥发,所以你们什么时候再准备涮鱼肉吃的时候再倒下第二杯。”

两人乖巧的点头。

等服务员走后。

两人沉默了。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袁辉小声说:“我以为那是餐前酒。”

王忆没说话。

他正在用脚趾往鞋垫子上抠清明上河图呢。

这时候必须得需要一个新的话题。

他掏出自己手机给袁辉看:“这个东西,你觉得能价值多少?”

照片上是红珊瑚雕,百鸟朝凤珊瑚雕。

袁辉看了一眼赶紧把手机拿过去。

他放大照片看了起来,喃喃道:“千年珊瑚万年红,按照珊瑚玩主圈子里流传的话,20年长一寸、300年长一公斤,你这个红珊瑚得长了至少千年吧?”

王忆问道:“价值如何?”

袁辉犹豫的说:“这东西不看到实物不好给价,毕竟是艺术品,得具体看雕工、看材质。”

这时候钟世平端着个盘子进来了,问道:“你们要给什么定价?”

他递给王忆一张单据,上面有先前所带来的优质海货详细信息,个头、单价、总价。

王忆扫了一眼尾巴处的总价,六位数!

不出意外,毕竟里面有十几条野生大黄鱼呢,光是它们五个合计起来就是六位数。

袁辉把照片给他看,说:“钟老板,你不是一直想要买个好物件招财进宝吗?这东西怎么样?百鸟朝凤,好寓意啊!”

钟世平说:“这是红珊瑚?红珊瑚现在挺贵的吧?”

袁辉说:“不是挺贵,是很贵!”

“近几年开始流行宝石收藏了,红珊瑚的市场价格暴涨,现在最顶级的AKA级鸽血红珊瑚价格每克已经卖到了两三万,普通AKA级涨到了近每克大几千块;MOMO级每克也都在1000元以上。”

“这是什么级别的红珊瑚?看起来很喜人。”钟世平翻阅着照片看。

袁辉说道:“你这样的外行都感觉喜人,那自然是顶级红珊瑚了。”

一听这话,钟世平当场惊呆:“我靠,那这东西——根据照片里王总手掌的大小来估摸,它应该挺大的,这东西终究是珊瑚石,它得有好几公斤吧?”

“顶级的一克两三万,那几公斤不得几千万甚至上亿?”

恐怖如斯!

袁辉赶忙解释道:“顶级不意味着是顶级AKA级鸽血红、牛血红,我说的那种评级其实是给做小摆件、小饰品用的精品红珊瑚宝石来定级的标准,这种大件硬货不能简单的定级。”

“它价值上千万很难,但我估摸着大几百万问题不大,从照片来初步定价,能定个五百万吧?”

钟世平咋舌:“这么值钱呀?那我还捞什么海鲜?我直接去捞红珊瑚算了。”

袁辉摇摇头:“红珊瑚生长在深海,普通的都在200米水深之下,优质红珊瑚甚至是在2000米的大海深处,开采极为不易。”

“即使你运气好开采上来一些红珊瑚,但咱们都知道这东西是珊瑚虫分泌的钙质骨骼,然后起初质地挺疏松的,这样的红珊瑚没有价值,有价值的得能达到宝石级别的质地密度,为什么?因为这样的才能加工。”

钟世平说道:“不能加工的红珊瑚不值钱啊?”

袁辉再次摇摇头:“一般来说是这样,但也有很多例外,国家海洋馆有一桩巨型珊瑚树,它就是一个异类,生长过快而密度不行,所以不好加工。”

“可是那红珊瑚树也很有价值,我记得估价好像是超过一亿五千万的。”

他看了钟世平一眼说:“你放弃这个念头吧,咱们国家早在88年就把红珊瑚列为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了,非法采集这个东西等着牢底坐穿吧。”

钟世平很机灵,听到这话嘿嘿一笑:“咱们国家不让捕捞,那其他国家呢?都不让捕捞?”

袁辉想了想说:“有让捕捞的,小鬼子那边允许某些特定籍贯的渔民捕捞以改善经济状况,地中海和太平洋一些国家也允许特定时间段进行捕捞。”

王忆摇摇头:“小鬼子已经不让捕捞了,因为捕捞方式太野蛮了,他们用兜网形式来捕捞,对海底环境破坏力很大。”

钟世平是渔民出身,自然知道兜网捕捞是什么意思。

这种捕捞方式有效但凶残,用的是高密度网具来捕捞海底作物,具体方式是在网上绑了大石头或者铅坠,然后沉到海底以后慢慢拖动。

因为网具密度高也就是说网眼小,它们本身又是特别结实的特种网,所以在它们作业过程中那是碰到什么毁掉什么、网住什么、带上什么来。

这样自然能捕捞到红珊瑚,可是却也会毁坏渔业环境。

明白这点,钟世平面露冷笑:“他娘的,小鬼子天天嚷嚷着要保护环境、要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可往海里倒核废水的是他们,使用兜网的还是他们,一群狗杂种!”

王忆举起就被敬他一杯酒。

不管谁骂小鬼子,我都得帮帮场子!

袁辉这边听了王忆的话有点诧异,问道:“小笠原海域也不让捕捞了吗?”

“不过让不让捕捞都没用,”他搜了一下新闻抬头说,“国际上已经在08年把红珊瑚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的附录里了,禁止非法捕捞并限制国际贸易。”

“有些国家还可以捕捞,但每年限额捕捞,捕捞了不准进行跨国销售,这样钟老板你就是去合法捕捞上来也没用,带不回来!”

钟世平哈哈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还当真了呢,真有意思,来,喝酒。”

他又跟王忆商量:“王总,你下次过来能不能带上这个红珊瑚雕?没别的意思,我买不起所以想看一看,开开眼界。”

王忆喝了酒难免兴致勃勃,他起了卖弄的心思,拿起手机将井冈山会师红珊瑚雕给找了出来拿给两人看:

“这个什么价?”

两人凑上去一看,反应很不一样。

钟世平咋舌:“我草,这是好东西,这得多少钱?”

袁辉懵了,瞪大眼睛凑上去仔细看,足足得二十秒之后才开口:“价值连城!国宝级的雕刻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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