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生产队里卖衣服(大家保重身体)

吃了烧螃蟹吃烤鱼,最后还有一碗海鲜汤。

铁盆里先后煮了几样海螺海贝,在煮熟这些东西的同时,也有大量的海鲜汁流入汤,成了更鲜的海鲜汤。

学生们带着大木勺,轮流着用木勺舀海鲜汤喝。

至于卫生?

不用讲卫生!

王忆喝着鲜美可口又热乎的海鲜汤觉得很是惬意,同时他还训了王状元等少年:“烟不好抽,这东西味道可不好了,你们抽了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王状元嘀咕着说道:“我看我爹抽的挺美的,支书爷抽,寿星爷也抽。”

看着王忆没有因为他们抽烟而大发雷霆,王新米壮胆子问道:“是不是咱抽的烟不对?我看大人都喜欢抽王老师给的烟卷,是不是烟卷抽起来滋味好呢?”

一听这话王忆笑了。

他和蔼可亲的说道:“你们试试就知道了,烟卷味道更差劲。这样吧,我知道你们不信,等王老师给你们抽带烟嘴的烟卷试试就知道了,那是高档香烟,但是味道一样特别差劲!”

都是从少年时代过来的,他知道王状元这些大孩子已经进入叛逆期了,要想让他们断了抽烟的念头那不能强行下命令。

越是不让他们碰什么,他们现在就碰什么!

而且他们接触的环境就是身边大人都抽烟,有样学样他们自然也抽烟,实际上六零后七零后确实抽烟极多。

这样王忆要想个办法把这个抽烟的环境给捣毁,烟酒不是好东西,都是致癌物,岛上的男人要出海必须得喝酒暖身子这没办法,但烟是可以不用抽的。

他希望以后新一代的渔家汉子没有抽烟这个习惯,健康且省钱。

所以要怎么断绝他们抽烟的念头呢?

得要让他们知道烟这东西确实不好抽。

王忆想到了坑爹爹上的一个坑货中的坑货:茶烟!

这东西看起来包装跟香烟一样,但实际上里面卷的不是烟叶子是干草叶、干树叶——甚至都不是他们宣称的茶叶。

他大学同学有抽烟的,有一次他被坑爹了,买了一条茶烟,然后抽了一嘴发现味道不对,可他舍不得扔,又抽了几支之后直接戒烟了……

让茶烟来对付这些对吸烟产生兴趣的少年,要比直接明令禁止他们抽烟更有用!

天色越来越昏暗,虽然风势已经减小许多,可看天色要下雨了。

王忆吆喝着领学生们回家。

果然,下午四点钟,雨水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天地一片漆黑。

黎明开始的大风吹来了大片积雨云,王忆估摸着又是一场如瀑暴雨。

他提前把狗窝转移进了听涛居,野鸭子跟着享受了嫡系的待遇,它和四个小奶狗待在一起。

老黄趴在门口看雨,雨水敲打地面敲出一个个的大水泡,把它看的一个劲摇尾巴。

这个天气没人出门,王忆去了22年一趟。

这一趟没什么重要安排。

不过零散事不少,比如买茶烟、比如再弄点学生校服,比如问问生日报和《大丰收》老挂历的出售问题。

他先跟邱大年联系,又跟袁辉那边联系了一下,说正在跟老中医搞关系争取早日把医书买下来,然后让墩子把他给孙征南和徐横定制的机长制服送到公务员小区来。

邱大年买了一些奶粉、营养包、益生菌之类的一岁龄宝宝用品,墩子给收拾了一包裹,王忆准备一起带回82年。

他也给墩子收拾了一些东西。

最近两天全队社员往大灶送海货,不是所有海货都适合做凉菜,所以他手头上攒了一些好海货,便速冻后一起给了墩子。

另外他这次带过来不少海养鸡的鸡蛋,也给了墩子让他和邱大年没事炒鸡蛋吃。

他手头上鱼鲞挺多,这次拿出来给了墩子,说道:“你们自己处理吧,都是外岛的老人送我的,我吃不掉,你们可以拿去市场卖掉。”

墩子问道:“什么价钱?”

王忆说道:“你们价钱你们自己琢磨,卖的钱不用给我了,你和年总分了吧,就当时给你俩发了个福利。”

这些鱼鲞是寻常的墨鱼鲞、海鲈鱼鲞、鮸鱼鲞之类,没有珍稀的黄鱼鲞,所以合在一起卖不了几个钱。

他叮嘱了一下墩子:“虽然这是我给你们发福利,但你们别以为这东西便宜不值钱给乱卖了,都是好鱼鲞,这季节市场上的都是工业流水线出来的鱼鲞,跟咱的比不了。”

墩子拍胸脯:“这你放心,老板,你想想年总那个抠门样吧,他能赔本赚吆喝?”

王忆想想也对,最后分别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咱不能浪费了年总的讲价本事,让他去二手市场给我买一套家具家电,我屋子里现在还光溜溜的呢。”

墩子猛然抬头:“光溜溜?你屋子里什么光溜溜?”

“我屋子光溜溜!”王忆没好气的说道。

墩子尴尬的笑:“我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听见了,老板你别嚷嚷,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行了,你回去吧,记得让年总好好砍价。”王忆之所以选择买二手货不是图省钱。

行吧,他就是图省钱!

主要是他觉得买新品没必要,这公务员小区就是他的一个幌子,他不会在这里常住的。

另一个买二手货也是为了方便发挥邱大年砍价的本事,不能浪费了这好本领。

两人各自提着东西分开,他回到小区屋子里,准备穿越,看看手机发现燕微雨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王忆为人清白自重,所以他愿意把人往好处去想。

人家姑娘主动联系他可能就是图他长得帅、图他的身子。

总不能是为了维护客情吧?

王忆看看镜子里自己这副越来越矫健、越来越昂扬的身板,他一个大老爷们都心动!

除了给金家小宝宝的用品,他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卤肉。

猪头肉、烧鸡、猪蹄、酱牛肉齐全,于是他和大迷糊坐在门口守着桌子一边看雨一边吃肉。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QHD外打鱼船。

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吃着喝着,王忆哼着小调,然后大迷糊突然说了一句:“王老师,锅里的小老鹰馋了,一直偷看咱这里呢,你看它馋的眼睛瞪多大、嘴巴流口水。”

“鸟不会流口水。”王忆随口说了一句扭头看去,把腿起身冲上去。

赶紧把小老鹰给从锅里拎出来。

雨水太大,小铁锅被淹了,这鸟货因为羽毛蘸满水跑不出来了!

它哪里是在馋他们吃东西?它那是在努力昂着头求救!

它哪里是在流口水?这是大雨落它鸟头上从嘴巴往下流!

绷带已经湿透了,他把绷带拆掉,小老鹰双翅一起拍打起来,看情况翅膀一起恢复差不多了。

王忆把它带进屋子里给它喂了块猪头肉。

这鸟食性很杂,卤猪头肉也吃,而且吃起来狼吞虎咽看样子还挺带劲。

有了这教训王忆又穿上蓑衣去校舍里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收拾的东西,到了猪圈看了看,学生们把猪圈维护的挺好,水沟通透,没有积水。

他带了半袋子猪饲料,倒进了顶棚下的干草堆里,五头小猪哼唧哼唧的吃了起来。

渴了它们便去喝口雨水,倒也挺自在的。

三忙活两忙活便是晚上了,王忆看看这雨短时间内不能停歇,便回屋锁门再次穿越去22年。

他报了家庭医生的网课,一套课程2888,是医科大学搞出来的基本医学课,好评如潮。

海上的雨来得快去的急,这场雨持续了大半夜,早上起来朝阳升起,又是一个好天气。

王忆的生活变得很简单。

上午上课,领着王东峰和秀芳一起调凉菜,下午再调一批凉菜送销售组上船离开,剩下的没事了,让孙征南领着学生去上学即可。

不知不觉,周五到来。

下午的时候张有信过来了,王忆喊了大迷糊、孙征南还有徐横去搬箱子,说道:“应该是沪都纺织厂给咱邮寄的库存仿军服送到了。”

也是时候该送到了。

他上个礼拜天在翁州市区邮寄的箱子,竟然足足送了四天、在第五天才送到,他被这个速度给整怕了。

事实上邮电局速度没有这么慢,张有信看见他后嬉皮笑脸的解释:“王老师,不好意思,耽误你的衣服了。我周三去市里参加了个短期培训,今天才回来,所以外岛的邮件都没送。”

王忆说道:“没事,不着急用——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箱子里是衣服?!”

张有信说道:“快件在我们单位仓库放了两天,前面夜里不是下大雨吗?箱子有点湿了,我们单位领导怕损害了你们快件,所以就打开看了看。”

王忆一听勃然发怒。

他厉声道:“你们这是侵犯人的隐私知道吗?你们怎么能查看别人邮寄的东西?”

张有信不明白他反应怎么这么剧烈,一时有些迟疑:“啊?怎么了?”

“怎么了?你这样我以后哪敢通过你们邮电局寄东西?如果我同学给我从国外邮寄一样新奇的好东西,你们随便打开一看发现很喜欢给我拿走怎么办?”王忆生气的说。

绝对不能让人看自己快递,因为自己手头上很多东西的来源都是用‘同学邮寄的快件’,一旦让人知道箱子里有什么,那很多事可就不好办了。

所以此时他是又怒又庆幸。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他箱子里全塞了衣服——当时去邮电局邮寄的时候,他觉得没什么压箱子的,总不能邮寄空箱子吧?于是就把仿军服塞了进去。

得亏如此,否则邮电局看了他箱子里是一些废纸之类的东西,结果回头他说是邮寄了军服,那可要闹出事来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的事情发生的恰到好处,给他提了醒又没出事。

张有信听了他的话也生气,他涨红了脸说道:“王老师,你这话侮辱人,侮辱我们的职业操守!”

王忆怒道:“你们的职业操守允许你们查看客户的信件?”

张有信梗着脖子说道:“我们职业操守、我们看了也不会动你们的东西。”

王忆说道:“你不会动,我信,因为我知道你的党性。可是其他人呢?你敢说你所有同事都像你一样恪尽职责吗?”

这话说的张有信心里舒服了一些。

他嘀咕道:“那行吧,以后我跟我同事说说这件事,绝对不去看你们的快件。”

王忆说道:“下次再有人动我的信件,别怪我不客气!”

张有信翻白眼。

箱子搬到码头上,他从皮包里拿出个塑料袋递给王忆:“喏,你同学爱集邮,我给你弄了点老邮票。”

王忆拿到后说道:“多谢你了,有信哥,你真是有心了,我很感谢你,可是……”

“行了不用可是了,我先去忙了。”张有信发动船离开。

徐横说道:“张老师,被邮电局看了一眼信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

王忆说道:“等有人动了我的东西就是大事了,可到时候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找得回来吗?”

“就比如说我送你们的打火机手枪,爱抽烟的喜欢不喜欢?喜欢的话他看到了自己偷偷收下说你的件丢了,你怎么办?”

徐横果断而坚决的说:“侵犯隐私罪大恶极!王老师你说的对,他们必须要有职业操守!”

看别人的信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看我的就不行了。

因为我真有两头牛……

箱子搬进门市部,其他人离开,王忆自己收拾了一下,趁机把两套机长制服给拿了过来。

都是雪白笔挺的西装式制服,带衬衣、带领带、带大檐帽,后面三样是成品,王忆让邱大年给配套的。

他拉了根绳子,让大迷糊去借衣架。

期间他把孙征南和徐横叫了过来,说道:“特意给你俩订了一身衣裳,穿上试试,以后这就是你俩的工作服了。”

两套叠放整齐的制服摆开,上面放着大檐帽,帽子上有航空帽徽,两人一眼看上去顿时挪不开眼神了。

思想解放,青年们没有不想赶时髦的,孙征南和徐横虽然是刚退役的军人,可他们也是青年,也有爱美之心!

特别是这两套制服正好卡在了军人的审美眼光上——以前军队是有过这种西装式制服的,55式元帅礼服、将军服!

那一身蓝色礼服是所有军人的究极梦想,不仅仅是代表的地位,实际上那礼服确实很帅气。

孙征南和徐横听了他的话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徐横干脆利索,拿起明显更大一号的一套制服摆开看了起来。

看着雪白的颜色、笔挺的款式,他一眼看中了:“我草,王老师这是、这是什么制服?真洋气啊!”

王忆说道:“你还真是猜对了,这是国外航空公司飞机机长的制服。”

“沪都纺织厂里专门定制的外贸商品,要往外国卖的,我给你俩一人买了一身,我觉得跟你俩的身材太搭配了,穿上试试。”

孙征南想要问问价钱,徐横那边先穿上了。

王忆制止他:“等等,去我屋里换吧,要换上衬衣的,你没看着人家还有一件衬衣搭配吗?”

徐横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是西服,要搭配衬衣和领带,我都看见了,我只是想先过过瘾。”

说着他猴急的脱掉了身上的背心把衬衣穿上了。

衬衣不太合身,稍微大了一点。

王忆当时是赶着更大一号去买的,大一点可以凑活穿,小一点就穿不下去了。

徐横换上衬衣不顾这是门市部直接脱裤子。

王忆叫道:“不是让你去听涛居里换吗?”

徐横满不在乎的说道:“这里就三个大老爷们,我还怕什么?我跟我们班副是经常一起拉屎的交情,谁的屁股啥样彼此都清楚。”

“今天不聊屁股的事,”王忆摆摆手,“赶紧给我去听涛居换,万一什么时候进来个女社员你可就要背上耍流氓的名声了。”

然而他说话期间徐横已经传好了。

孙征南要更内敛,抱着衣服进听涛居。

徐横把腰带系好、把扣子全给系上,然后拉了拉衣摆激动的问王忆:“怎么样?”

他长得魁梧高大,最适合穿制服。

真是个器宇轩昂!

王忆抱着膀子围着他转了两圈,说道:“不错不错,看起来好极了。”

徐横嘿嘿笑。

他很正式的戴上大檐帽。

挥臂向王忆敬了个军礼。

王忆说道:“把帽子摘了吧,平时穿这一身衣裳就罢了,再戴这种制式帽子不合适。”

徐横不乐意:“我觉得很合适。”

两人围绕着这个争论几句,王忆说道:“待会等班副出来问问他吧,他肯定不愿意戴。”

“这你就说不错了,你压根不知道班副这人多臭美。”徐横嗤之以鼻,然后露出疑问之色,“唉?班副怎么还没出来?”

王忆也觉得换衣服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他去喊了一声,孙征南说道:“我、我不会打领带!”

王忆说道:“那领带是国外的航空机长制服配套而已,不是非得打的,你先出来吧。”

然后听涛居还是没有声息。

过了两分钟孙征南才推开门。

他愣是把领带打了起来。

带扣有些歪歪扭扭,估计是用了红领巾的系法。

所以徐横说的对,王忆不知道他有多臭美。

但穿戴整齐的孙征南确实很有男儿之美。

他是齐鲁人,长得浓眉大眼、虎背蜂腰,腿长胳膊长,肌肉结实的恰到好处,天然的衣服架子。

可惜脚上穿的是绿胶鞋,这些字跟雪白的制服不太配。

孙征南显然也知道这点,特意站在门口里面没出来。

徐横上去帮他拉了拉衣服说道:“行啊班副,你要是穿这样回老家,那给你相亲的媒婆子能从你们家门口排到天安门广场!”

孙征南腼腆的笑道:“滚,少给我瞎扯。”

王忆说道:“很好,很完美,我眼光没错,你俩确实适合穿这一身衣服,以后就给你们当教职工的工装了。”

徐横高兴的咧开嘴便大笑:“真的啊?当教师还有这好处?还给配工装?”

孙征南说道:“别,王老师,你管我们吃饭已经够可以的了,我们怎么能要这么好的衣服?”

“再说我有钱,上次抓抢劫杀人犯不是有二百元奖金吗?我还没用呢,而且我们俩也都有复员费……”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俩有钱,有钱你俩攒着吧,咱们学校财政比较吃紧,短时间内不能给你们开资了。”王忆上去给他解开领带重新打了起来。

这衣服是他用来收买两人的,怎么可能要钱?

要钱那算什么?

我费心费力给你们定制这衣服只是带到82年赚俩钱?

这事我不干。

徐横兴高采烈的说道:“先不给我俩开资,哈哈,这件衣裳就顶开资了,这衣裳好!”

王忆说道:“没事,开资给你们攒着呢,以后生产队给我分红了我会给你们支付的。”

“这制服你们穿着就行,这是给你俩的工作福利,就像城里的厂子给工人发工作服一样,这就是咱们学校的工作服。”

“但因为是工作服,所以你俩要是离开学校,那就得还给学校,留给以后的教员。”

王忆嘿嘿笑,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

徐横和孙征南不傻,这种意图是瞒不过人家的。

两人倒是觉得他多虑了:

“王老师我俩除了在学校没工作的,肯定留在你这里当教员,否则我俩就是无业盲流子了。”

“嗯,王老师,我俩现在只有一桩事,找到班长的家属,给他们一些东西和钱,除此之外我俩没别的事。你只要觉得我们俩能当教员,我们就在这里一直当下去。”

王忆听到这话顿时大为放心。

这两个人的执行力很强,特别是孙征南,是个很优秀的军人,所以只要他们留下,自己是校长身份、他们自认为是老师,那王忆就等于是他俩的领导了。

王忆已经了解两人的脾气了,这两人可以处,有事他们是真上啊。

于是他说道:“行,你们班长的事咱社员没忘记,都在委托亲戚打听。”

“另一个你俩留在学校,我给你们的福利后面多的是,等我想办法给你俩去城里一人买一双皮鞋,这制服得搭配皮鞋穿才合适。”

孙征南下意识说道:“啊,对,这应该搭配皮鞋才对!那个、那个我意思是我们自己去买就是了,我有钱的。”

王忆说道:“有钱留给你们班长的家属吧,你俩给学校干活,福利方面我没有让你俩自己掏钱的道理。”

“再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没钱,社队企业我有百分之十的分红,你们看见了,现在一天就能卖两百块凉菜,我一天进账就有二十块钱。”

“何况我还有门市部的买卖呢。”

有老人拎着酒瓶子上来。

王忆努努嘴:“喏,生意来了,赚钱的机会也来了。”

他上去招呼老人:“明爷爷,过来打酒呢?”

老人叫王真明,真、祥、东、新,这是最近的四个辈分,往上还有一个金字辈,往下则是个洪字辈。

不过金和洪目前人都很少,主要就是真字辈到新字辈。

王真明老人呵呵笑:“嗯,给我打二斤一毛烧,然后我听说你这里有小咸菜挺下酒?不是海货是咸菜?”

王忆说道:“对,是榨菜,味道挺好呢,我给你来点尝尝。”

老人摆摆手往里走:“不用尝了,你说好吃那指定好吃,王家人还能骗王家人?”

“再说你手艺队里都信得过,你把海货都能调理出那些稀奇古怪的味儿,调理个咸菜不更简单?”

王忆笑道:“这咸菜还真不是我调理的,你反正要坐这里歇歇,我给你打一角酒就着小咸菜先喝着。”

他把倒扣的杯子放下,打了一角一毛烧又给夹了点榨菜丝。

说起酒来他挺郁闷的。

时空屋里现在桶装酒不少,都是4L、5L一桶的,可是每个周供销公司都会给他来补充一毛烧和九零大曲。

所以他这边的好酒暂时还用不上,没有合适时机把酒摆出来。

但他可以先把衣服摆出来。

大迷糊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堆挂衣钩,全是渔家自己用竹片和铁条自己制作的。

这种挂衣钩制作工艺简单,竹片火烤打弯,中间用细木条连接,上面钻个孔打进铁条弯曲个钩子,然后就成型了。

王忆问道:“你从哪里找到这么多啊?现在社员不都在上工,家里有人吗?”

大迷糊说:“嗯,我推开门进去拿的。”

王忆大惊:“你怎么能不问就去拿?这不好,大迷糊,这可不对啊。”

岛上民风淳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白天大人上工、小孩上学、老人聚集在一起聊天钓鱼,大门也是开着的。

大迷糊满不在乎的说道:“支书让我拿的,我去找他要,他说你去一队挨家挨户进去找就行了。”

听到这话王忆默默的点头。

既然是支书的指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让大迷糊帮忙,拿出一套套的仿军服挂了起来。

正在喝酒的王真明看到这么多衣服大吃一惊:“哎呀,王老师,你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衣服?”

王忆说道:“是沪都一家纺织厂半支援半出售给咱的,明爷爷你看看这衣服,怎么样,挺好吧?一身只要六块钱。”

王真明上手拿了一套凑到眼前看,听了他的话更是吃惊:“一套衣裳六元钱?连衣服带裤子?”

王忆点点头:“对,都是成套的。”

王真明惊奇的说道:“六元钱一身衣裳可不贵,自己扯布做一身衣裳也得六元吧?那还得扯粗布才是六元,现在好点的布我听我二哥说一尺要两元钱,他过了年刚去城里来着,城里就这价。”

王忆说道:“所以我刚才说,这是人家半支援半出售给咱的,明爷爷,你要不要买一身?六元钱真不贵,你看现在衣裳还没有卖,你可以在这里仔细挑,挑一套你喜欢的。”

王真明迟疑了一下,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我这样的老头,快要进棺材了,我、对,六元真不贵,这么好的衣裳啊,我买一身以后当寿衣也行。”

他喃喃自语两句,举着杯子一口饮尽,然后蹲下开始翻起了衣裳。

这里衣裳都差不多,在库房积攒多年,保存不当导致面料的皮肤感已经不太好了。

社员们不会在意的,这衣服面料再不怎么样那也是新的,而且是工厂出品,可比自己裁剪的衣裳好多了,何况这还是仿军服呢。

王真明左挑右挑,这时候又有老太太进来了:“王老师给我买两包糖精、打一斤酱油——”

“啊呀,这么些衣服?哪里来了这么些衣服?”

王忆把给王真明的话说了一遍。

他劝老太太选一身,老太太摆手拒绝了:“我都这年纪了我还买这样的好衣裳干啥?不过六块钱真便宜呀,等我家大春下工让他来买一身。”

他给老太太打酱油,老太太上来翻看这些衣服,笑道:“从小到大快七十年了,哈哈,还没有摸过这么些新衣裳。”

王忆说道:“老奶你随便摸,这衣裳都是咱生产队的,摸了不要钱。”

王真明挑好了衣裳,找了块报纸把吃剩下的榨菜丝给包了起来。

他刚才一角白酒只吃了几条榨菜丝!

这是真在喝酒。

两个老人离开,消息便传出去了。

很快闲着没事干的老人老太太也不带孩子、不凑在一起讲古聊天了,纷纷来看‘一堆一堆的新军服’。

王忆索性喊了徐横一声,说道:“大炮,你找根绳子在外面选两棵树拉一条晾衣绳,我把衣服都带出去。”

徐横很正式的跑步过来给他敬礼:“是,王老师。”

他故意让人看看自己一身雪白的制服。

果然。

对于连西装都没亲眼见过的老人来说,看见徐横这一身的机长制服直接直了眼。

衬衣、机长制服和领带,这么一身哪怕走在22年的外岛渔村也有回头率,何况是在82年?

这是审美上的时代碾压!

立马有人冲徐横招手:“徐老师,你穿的这是什么?这就是你们的军装?现在还有这样子的军装了?”

徐横按压不住心里的得意和喜悦,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哈哈,哪能呢,我前面穿的是军装,这是我们学校老师的工作服!”

“哈哈,没见过吧?开飞机的机长穿的,你们不知道啥是机长?简单来说吧,这是洋鬼子的飞行员穿的制服!”

王忆扫扫手:“行了,你别得瑟了,赶紧去忙活,待会下工社员们过来,我这里买卖肯定很忙。”

果然,随着下工的广播响起,‘门市部里卖便宜仿三片红’的消息一下子在全队传开了。

山顶上迅速的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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