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喝了一口酒,咬了一口自制的狼肉干,坐在树干上慢慢等。
“此道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狗头来。哈哈哈?……”
封晋听到这个叫嚣的声音,嘴角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自从那天在树林相遇以后,这小野种就阴魂不散地跟在他屁股后面,每天三次,比吃饭还准时。
“小野种,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起初封晋还杀着高兴,小野种自寻死路,不杀白不杀,但是这小子不知练了什么步法,比泥鳅还滑,眼见着要送他归西的时候就自己抹了脖子。时间一长,烦不胜烦。最近就这么跟小野种耗着基本上什么正事也没做,又落下惊雷一大截。最可恶的,这野种却越杀越来劲,仿佛100%的疼痛感对他来说没什么。
到目前为止的死亡次数,如果方信是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每天三次的频率眨眼一看是什么,但在这痛感100%的全息游戏里对心理和生理都是一个极大的挑zhàn
,意志力不坚的人,很容易精神崩溃。
“酒啊,小爷我自己有。”说完方信拿出酒壶,酒的香气立kè
溢了出来。
封晋身后的人是他家里的护卫,都比较嗜酒,此刻闻到酒香一个个都咽着口水,干瞪着,甚至有些已有了冲动,要杀他爆酒喝。
方信笑盈盈地看着封晋,他就是要故yì
挑起战端,让封晋不得不战。
封晋拔出佩剑咬牙切齿地说:“小野种,你最好不好落在我手里。”
“你每天都是这句话烦不烦。”方信掏了掏耳朵,操起铁剑就向封晋挥去,连斗了二十个回合不分高下,连封晋都有些诧异,他那点基础武功最开始在自己手下也最多顶不过五招,这才几天时间虽然能二十招不落下手。
封晋脸色一沉,大招挥出,只听见叮得一声,方信的铁剑断成了两截,他也随之化光而去。封晋脱力得坐在地上,苦笑,他的内力居然只能勉强支撑飞霜剑法第一式。
方信坐在复活点颓然叹了口气,若不是他试图将真气注入铁剑内,以此来挡住封晋的杀招的话,他也不至于死在封晋手里。铁剑毕竟不是神兵,太过脆弱,真气一入就断。
方信把断剑扔到一边,今天三次已经完了,他有些累。拖着疲惫的身影,方信来到他无意间找到的竹林。
这片竹林很大,至少方信从来没有走完过。竹影摇曳,清风徐徐,越往里走,这竹便越是生得娇嫩。
“今天是这儿吗?”方信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白色七叶小花。
“小白花,精神不错嘛,我就惨了,被最讨厌的人挂回来了。”方信轻扶着白色七叶小花的花瓣,他总有种错觉,这朵小白花能听懂他的话,小白花随风摇了摇像真是听懂他的话般。
“呵呵,乖,我明天再来和你捉迷藏。”方信起身,向小白花的背后径直走了去。小白花每天出现的地方都不同,只有找到小白花才能找到通往它背后那间神mì
草庐的路。
约摸走了一刻钟,一阵高浓的空气铺面而来,沁入心脾。丝丝清凉阵阵花香,之前的疲惫已少去大半。
古朴的琴声袅袅而来,空灵清远,一音一节扣在他的心中。
方信一如往常得在庐外找了个地方,盘腿而坐,草庐内弹琴的男子和他差不多大,生得比现实中的方信还要俊上三分,唇红齿面,面色细嫩红润,很多所谓的“美女”只怕也不敢与他相比。
那男子一身白衣,盘腿而坐,腿上放着一张琴,举手投足之间飘逸出尘,总会让方信联想到宣传片上最后那个俯瞰众生驾鹤而去的白衣人。
“他们之间会不会有联系呢?”每次他都会这般作想。
当然他不会去问,事实上从他来到草庐以来就从来没和里面的那个白衣男子交谈过,甚至从来没有看到白衣男子睁开过眼睛。两人仿佛很有默契般,一个在庐内弹琴,一个在庐调息,彼此不相问。
受益的自然是方信。
琴声一起,白衣男子的气息溶于自然,无处而寻却又无处不在。天人合一,这是武学的最高境界,所以方信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是一般的公子哥。
方信缓缓闭上眼睛,心境与内力在琴声中飞快得增长着,很玄妙,琴声绕梁于耳,头脑却前所谓有得清明,现实中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今日在这琴声中参透。
一曲毕,一曲又起。远处夕阳似火,周围青影婆娑。方信睁开眼,精神焕发,他向白衣人行了个礼,按原路退回。
“1、2、3?28、29、30。”数到第30步时,琴音顿然消失,方信回转头,只见瀚海竹林,却再也找不到草庐的踪影。
方信向小白花道了别,又开始了今天的苦练。
方信刚走没多久,白衣男子睁开眼,望着方信离开的方向,两道青光从他的双眼射出,随即又敛上。
方信每日必到。
每天去给封晋捣乱,挂回来三次,然后入竹林听琴,这已是他生活中不可获缺的部分。若是没有琴声的调节,方信相信即使是他也不能在频率如此高的死亡中保持着一份平常心。
方信从来没有踏足草庐,所以白衣人从来都对他不闻不问,方信心中有许多疑问,却也从来不问,很多事,该你知晓的时候自然就知晓了。只是兴致高昂时,他会和着琴声舞上一段凝天剑法,一招一式意wài
得契合。
“朋友,我要走了,多谢近日来琴声相陪。”方信向着白衣男子拱手施礼,今天中午他把基础功法练至全满,系统提示他,明天他就必须离开清风村了,在这之前他已经和李城喝过酒了。
琴声顿了片刻,白衣人却依旧没说话。
“朋友,若日后有用得着我弦月的地方请支会一声。”说完望了四周一眼,神情有些不舍,当刚走到第29步的时候琴声停了。
一直不语的白衣人说话了,“弦月,你可愿拜我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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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