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是一个时辰过去,山上却是一直没有人下来,而两个黑衣青年已是互换着进入了自修之中,让李煜诧异的是,这两人习练的竟然是挺纯正的武当派心法,虽然只是最基础的。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他暗自有些感叹。
这处凉亭很是简陋,除了遮阳的屋顶用些厚实外,其他都显得过于普通,就像是临时拿来用一下一般,斑驳的几根亭柱更是显露出蚊虫钻咬后的面目来。另外让李煜有些疑惑的是,这亭子所在的地方也很不讲究,周围都是树林,若是隔得近些还好,远了便什么也瞧不清楚了。换了是别的地方,或许也没有什么,可能还更显得清幽一些,但这里不行,上下勾连的所在。若要说是为了隐蔽吧,但这亭子又修得高了些,周围的树木完全遮挡不住它的面貌,只需yào
随意一瞥便能看到。
“喂,你是哪个门派的啊?”李煜正四处打量之时,轮换照看他的年轻人忽然轻声出言询问道。语气普通得很,根本听不出主人的喜怒来。
李煜将远眺的视线收了回来,看了一眼年轻人,只见他面上淡然,那副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与人说话,便是连视线也是凝聚在亭外一棵松树上,聚精会神的样子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物事一般。不过随之他便觉得有些讶然了,这小子一切都掩饰得很好,但那耳朵却是竖着在动个不停,看起来很是有趣。“曾经,我是一名武当弟子。”说完这句话,他便似笑非笑地起那年轻人来。
年轻人听完陡然一惊,转瞬便明白过来一般,狠狠地瞪了李煜一眼,其中颇有几分怒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母。……”在年轻人动怒之前,一段让他记忆犹新的文字从李煜口中缓缓诵读出来。一腔一韵,抑扬顿挫。顿时,那年轻人脸上的怒色便消失了。若只是《道德经》的话,天下人知dào
之人何其多,但要是再配上这很有特点的诵读方式后,那便只有武当山上才会闻见了。
背完一节,李煜停了下来,本来只是想随口一嘀咕的,谁知脑海中却是回荡起了真武大殿中早课的声音。虽然他自己不曾如此这般背诵过,但在武当山上呆的久了,耳中听到的尽是这如同歌诀一般的背诵声,想忘记却也难。
“额,你说曾经是,怎么又退出了。”年轻人看着李煜的颜色不知何时温和了许多,便是说话的语气也是少了一丝隔阂,这句话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关心的味道,虽然可能只是无意之中的。
李煜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身份上来说,我还是武当弟子,一个不会武当武功的武当弟子。”说着话锋一转,“你看我现在的修为怎么样?”说着随手便是一掌挥出,掌风猎猎之间,亭外一声脆响,刚才年轻人注目的那棵苍松一颤,已是断为数节。
“谁?”惹来答话的并不是说话的年轻人而是正在闭目自修的那位。只见他身未动气先行,一层白色真气已是形成。待看到亭子中该在的人依然在,该来的也尚未来后,用有些异样的眼光瞥了李煜一眼,才重新坐了下去。虽然只是一收一放,但那般轻易地样子还是让李煜微微侧目。若他们修习的并不是最为基础的心法的话,只怕境界又是另一番模样。
“好内力!”与李煜说话的年轻人这才开口赞了一句。
李煜自是听出了其中的意味,若是一般人见了这情景,说的自然是好武功或者好身手,但他不同,一眼便瞧出了端倪。李煜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刚才那一掌,看似威力十足,但内力厚而不实,对内力的掌控更是不够精纯老到,这从那断得毫无规律的松树上可见一斑。不过这年轻人语出真诚,并没有半点其他意思,多少还是让他多了些好感。至于另外那个青年,粗略打量一番便又自顾自自修去了,这等作为也是不凡。若是能得上一些机遇,这两人只怕都会一鸣惊人的吧!可惜!
“无论怎么样,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上面那些人都不喜人废话,若是有人问话,尽量简洁也是无妨。”年轻人在看了李煜一阵后,叹息一声,“还有一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就算是你这般的内力,也是撑不了几息时间,没用。”说着低声嘀咕了一句,“活着总比死了强!”也不知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在告诫李煜,说完他便也闭目进入了自修之中。
李煜听了却是一愣,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就是说不上来。看着两个年轻人,他依稀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是杭州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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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组织中的中下层,要想过得好,揣摩及领会上面的意思便很重yào
,两个年轻人对此道便有了几分自己的感悟。
“好了,准bèi
一下吧!”李煜听了直接便睁开了眼睛。只见两位年轻人已是整理停当,一前一后地立在亭子口上,对着李煜的面容上除了冷漠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修饰。或许是为了宽慰一下李煜,之前和他说话的那位嘴角不经意地扯了扯,似乎想笑,但最后没能笑出来。
“他便是武当派纯阳?”果然如那年轻人所说,不一会儿,在一阵轻风拂过后,亭子前便站了两人。发须苍白,形容枯槁,却是两位老人,面容上依稀有着几分相似。开口的那位身着红袍,双手负于背后,沉默的那位却是提了柄剑在手中,穿的乃是一袭普通的道袍。
两位年轻人弯腰行礼完毕,只是一个“是”字便算作答了,根本就没有加以称呼什么的。
老人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跟我们走。”说完也不给李煜说话机会,提剑那人身影一闪便入得亭中,扬起左手便去抓李煜。
李煜早已是提起了十分戒备,不等那手爪罩下,起身便想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