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吸力出现的如此突兀,如此可怕。

他的灵识刚钻入小洞,竟如同掉入狼嘴里的肉,被小洞中冒起的腾腾黑雾贪婪粗暴地吸扯而去,不过瞬间,已将他投入其中的灵识彻底吞噬。

更加可怕的是,在小洞疯狂吸扯的过程中,寒天云发现自己竟连移开目光也做不到了,满湖的灵识如倾泻的洪水,稀里哗啦地向着月牙上的小洞飞泄。

“不要”

寒天云从未如此恐慌过,这种感觉,就好似瞬间坠入了万劫不复的冰窟。

他想要嘶吼、想要挣扎,然而却连眼皮都动不了,那可怕的小洞,已经彻底掌控了他的身体,只等他这满湖的灵识到来,将他彻底吸成人干。

“你大爷!”寒天云脑门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在心中骂了一万遍脏话,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月牙疯狂鲸吞他的灵识。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盏茶的时间,寒天云那满湖的灵识便被活生生抽干,整片识海重新成为了沟壑纵横的荒漠。

坐在一旁的小花和奶娘莫名其妙地看着寒天云紧闭双眼,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不停地打着哆嗦,还以为他与月牙间已建立了某种联系,根本不敢出声打扰。

最终,在浓浓的愤懑和不甘中,寒天云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

这一次,他足足昏迷了三天,才在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慢慢醒转了过来。

确认自己还活着后,他的心中一阵颤抖,忍不住劫后余生地呼出口气。

三天来,他的意识,一直沉浸在绝对的黑暗里。

这就如同一个迷途的旅人,在没有星星的夜晚,游荡在一片迷雾中,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甚至看不到一丝光亮。

这是一种绝对的沉沦,一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沉沦!

在这种沉沦里,他甚至连挣扎嘶吼的能力都已失去,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

最终,一阵涓涓的流水声让他摆脱迷途,意识重新回到干涸开裂的识海里。

然后他便看见湖底的泉眼处,有一道细流缓慢浸出,被四周干燥开裂的荒漠迅速吸干。

比起上一次的叮咚泉眼,这次的泉水简直少得可怜,甚至数次出现了断流。

但即便如此,他的意识还是借着泉水的滋润重新凝聚,最终从昏迷中慢慢醒了过来。

看他睁开眼,小花和奶娘立刻凑了过来,目光中尽是担忧和关切。

在奶娘的照顾下,喝了些水,吃了些烤肉,他的精神总算恢复了几分,但身上仍旧感觉很虚弱,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这一次重创,让他在树洞中足足躺了五天,才总算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

虽然后脑处仍是阵阵闷疼,不时还会出现恶心头晕的症状,但总算能拄着兽角,来到石地上胡乱走走。

想不到,这胸前的月牙竟恐怖如斯,给他造成的伤害,比任何一次鲜血狂喷的内伤还要严重。

更恐怖的是,即便此时,只要他将目光投向胸口,那种恶心眩晕的撕扯感便会瞬间袭来,让他全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心有余悸地迅速收回目光,再不敢去看月牙一眼。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还出现了另一种变化。

那每日定时发作的火毒,竟随着月牙融入他的血肉而销声匿迹,再没有发作了。

寒天云不知道这种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如果以后都不再承受这蚀骨的疼痛,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又恢复了五天,寒天云终于消除了灵识极度耗损后的各种不良症状,行动基本恢复了正常。

他的识海中也已重新积起一小泓泉水,让他后脑的疼痛也逐渐减轻。

和小花商量了一番后,他决定再次开启西南森林的探索之旅。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在妖树与大和尚的大战中,发电机定子上绕制的铜丝全部烧毁,而洞中囤积的铜丝也早已耗尽。

而那次大战已过去了十天,兽潮却没有再出现的征兆。

若想重新制作发电机,就必须找到那群赤红毒蛛,向它们讨一些铜丝才成。

因为上次的探索中小花中了蜂毒,寒天云为了帮她解蜂毒耽搁了数日,后来又赶上了虫潮,遇到的事情一波接一波,这件事便也被搁置了。

准备妥当,寒天云和小花,带上大力神蚁,再次踏入了西南面的森林。

在上次的虫潮中,大力神蚁受了伤,在树洞中躲了数日,等大战结束才回道了草甸上。

经此一役,它看向寒天云的目光中,又多了些感激和敬畏,显然被寒天云独自冲入虫潮的英勇举动镇住了。

“嘶!”

刚踏入森林,小花的手腕上突然响起一声嘶鸣,金光一闪,那条蛰伏多日的金黄小蛇电射而出,落在了远处的树梢间,神情很是兴奋。

在大战中,这小蛇昏厥后寒天云一直无暇他顾,想不到后来竟将它彻底遗忘了。

几天前,他注意到小花手腕间缠绕了一条金灿灿的大金链,一开始还以为是她在哪里捡的。

待看清了是那条金黄小蛇后,寒天云被吓得不清,甚至这些天来都不敢离小花太近。

虽然上次这小蛇落在他的肩上许久,也算是老熟人了。

但一个女孩子,手腕上缠着一条蛇,多少还是让人望而生畏的。

不过这小蛇在此时醒来,倒是一个绝对的好消息了。

对于小蛇的实力,寒天云可是很清楚的。

更何况它一直以来都在西南方向活动,自然是对这片森林极为熟悉,想要找到毒蛛,恐怕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有了这小蛇赤红毒蛛就有戏了!”寒天云转头朝小花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但小花朝它转述了寒天云的意思后,一向机灵狡猾的小蛇,眼中却出现了迷茫的神情,显然并不认识他们所说的赤红毒蛛。

“红色的蜘蛛,喷红色毒丝的那种。”

寒天云见状又是解释,又是比划,甚至趴在地上踟蹰前行,模仿那毒蛛喷吐蛛丝的模样,总算才让小蛇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最后它眼光一挑,摆出个骄傲的姿态,嗖地一下向西面的森林窜了出去。

有了这小蛇带路,不单有了方向,路上的危险也自然少了许多。

从林中那株大榕树下穿过的时候,寒天云停了下来,将目光朝上方的蜂巢投去。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蜂巢上一只毒蜂也没有,他的心中还是感到一阵失落。

毕竟这些毒蜂都是在保护他的过程中尽数葬身在虫潮中的。

嗡嗡

就在这时,蜂巢上开了一扇门,那只被他培育出的蜂王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

见到寒天云,蜂王飞落在他左臂上,用两根乌黑的触须不断在他皮肤上蹭来蹭去,显得极为亲昵。

“好!”寒天云觉得心底一阵温暖,眼中升腾起一股水雾。

他本想用意念与它交流一番,但刚准备调动灵识就觉得脑中一阵生疼,无奈之下只能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它暗黄色的身躯,以示亲近。

许多时候,动物的感情,比之人要更简单、更纯粹。

此时的蜂王,似乎体型又长大了,趴在寒天云手臂上,重量已快有两公斤。

嗡嗡嗡

在蜂王的召唤下,从巢中又稀稀拉拉地飞出数只毒蜂,个头都是拇指般大小,柔软的翅翼还显得很稚嫩,显是出生没几天的幼蜂。

它们围着蜂王,向寒天云嗡嗡点头,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喜悦和忠诚。

本来寒天云还想过带着蜂王深入森林去探索,以增强自保能力。

但看着它这少得可怜的族群,心知它当前的主要任务,恐怕是尽快繁衍出更多的毒蜂,重新壮大自己的蜂群。

而现在有了金黄小蛇探路,蜂王还是继续猥琐发育比较好。

当下,他略为不舍地将蜂王放回巢穴,挥挥手准备继续朝南边探索。

可他刚转过身,就懵逼地发现,树林里哪还有小花和大力神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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