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道院的代表们尽皆默然不语。

不敢接话。

“一清啊,我听说最近十年,舞器道院的招生情况不太理想。”

没人捧哏,赤袍真人只能够自己往下说,他是舞器道院毕业,现在还是那边挂名的老师。

边一清作为他的后辈,只能够苦笑着点头。

“不错,不仅仅是最近十年,往前数三十年,我们舞器道院入学的新生数量,都在四大之中垫底。”

“我作为道院的老师,对此也是十分忧心啊,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够改善这种情况。”

“哦,真人有何高见?”

还是挺上道的,赤袍真人满意的看了眼边一清,然后指了指擂台之上的陈莫白和仰景。

“这两人之中,若是仰景赢了,她的分数是足够进入四大道院的,你觉得她会选择舞器道院吗?”

“应该不会。”

边一清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暗灵根极其罕见,能够修炼的功法也不多,但却恰好适合修行《六御经》的其中一部,以及从《参同契》中演化出来的一门玄功。

但如果仰景夺冠,能够自由选择进入四大道院的话,百分之九十都会选择鲲鹏道院。

“那如果陈莫白赢了呢?”

“真人之前不是问过他了吗,他首选是句芒道院,次选是补天道院。”

“但他这两个道院都进不了,句芒已经有了天灵根,补天最为重视文科成绩。”

“真人有何训示?我听着便是。”

道院学宫的代表们基本上都已经猜到了赤袍真人话语的意思,但没有人敢戳破,边一清作为晚辈,只能够苦笑着点头。

“人多才能势众,虽然四大道院底蕴深厚,区区三十年入学的新生最少,影响不了舞器道院的大局。但如果能够稍微降低一些门槛,招收陈莫白这等前途远大的学生,说不定就网罗了一个影响未来仙门大局的真道种。”

赤袍真人的意思很明白,如果陈莫白夺冠了,舞器道院就降低一下分数线的门槛,将这个斗法胜收入门下。

“这……真人是要用自己的名额保送他吗?”

边一清谨慎的问了一句,如果赤袍真人使用这个特权的话,不要说是他了,就算是舞器道院的校长,也只能够点头。

“那倒不是,我虽然觉得这个小子将来肯定不凡,但让我在他身上用掉这个名额,却还是有点不舍得。”

赤袍真人摇摇头,他的意思边一清也明白了。

就是想站着把陈莫白送入舞器道院。

“我觉得真人说的有道理,但就怕我这边口子一开,会波及到别的洞天福地那边。”

边一清委婉的开口。

四大道院下面已经达成默契,虽然仙门要求广开门户,但他们还是要严格执行高标准的入学试,保证能够进入四大的学生,都是天资绝世的道种。

边一清如果在丹霞城这边降低了舞器道院录取的分数线,别的洞天福地那边的学生,自然也能够以此要求那边的代表降低门槛。

这样的后果,边一清无法承受。

“今年不是仙门要求你们四大降低门槛,最起码每个洞天福地都录取一个吗?你完全可以将锅推到仙门三大殿头上。”

赤袍真人这话边一清可不敢接,可不是什么人都敢让仙门背锅的。

“我请示一下。”

最终,边一清被赤袍真人说动了。

本来他是打算陈莫白夺冠也不会录取的,但现在却为了这件事情,当场将丹霞城这边的入学试情况编辑成一份文档,发送给了今年舞器道院的招生办主任。

“我也觉得真人的话语很有道理,边兄若是为难的,不如这个孩子就让给我们鲲鹏道院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听着的蓝海天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令得众人震惊的话语。

“你……什么意思?”

补天道院的代表有点没反应过来,不是你说的正好以此为借口,不招一个人吗?

“这个孩子和我有点缘分,而且他斗法的天赋的确出色,稍加培养的话,可能会成为第二个我。”

蓝海天这番话语,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他被誉为仙门筑基第一人,也许结丹的概率可能还不如严琼枝,但光以斗法而论,他就是无可争议的最强。

若是陈莫白真的能够有他这种斗战无敌的风采,的确是可以破例。

毕竟,仙门虽然和平,但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开辟战争,若想要护持道院的门生,护法斗法的天才绝对不能少。

“这……”

补天道院的代表犹豫了。

句芒道院的尚清却是老神在在,她有天灵根了,不稀罕斗法天才。

“哦,终于开始了。”

这个时候,纯阳学宫的代表突然开口。

擂台之上,陈莫白和仰景约定好了纯以法术对决之后,开始了这次斗法的最后一场比赛。

一口寒冰吐息。

陈莫白长袖一挥,一滴滴清澈的水珠飞溅而出,随后被冻结成了一枚枚冰针,如同漫天花雨,又像是子弹横扫,覆盖了仰景的全身。

咚咚咚!

一声声清澈的雨打芭蕉声响起,所有的冰针都在毫厘之间擦过了仰景的身躯,在她脚下身后的擂台之上描出了其人体轮廓。

“咦?”

陈莫白惊讶出身,他很确定自己已经用神识瞄准了,不应该出现这种人体描边的情况。

而就在这个时候,仰景也出手了,她右手五指抬起,一缕缕漆黑的烟气在她指掌之中升起,化作了一柄柄黑色小刀,向着陈莫白激射而去。

哗啦啦!

水元罩应激而动,挡在了四柄黑色小刀的前方。

但在这个时候,陈莫白的神识突然波动了一下,额头一根青筋浮现而起,他面色微变,身躯向着右边移动。

“擦”的一声!

一柄黑色的小刀划过了他的脸颊,割出了一道细小的伤口,鲜血渗出。

这是陈莫白参加斗法以来,第一次受伤。

“是幻觉吗?还是你操纵了光线?”

伸手摸了摸脸颊之上的伤口,陈莫白回忆着刚才的情况,若不是他的神识有所突破,刚才那一下子说不定就已经输了。

但是仰景根本就没有回答。

她微笑着右手虚握,一蓬黑烟在她掌心衍生而出,凝聚成了一柄长将近两米,宽约两指的漆黑长剑。

瞬息之间,她整个人拉伸了将近半个擂台,跨越到了陈莫白的身前。

“好快!”

陈莫白看到的时候,漆黑长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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