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柜呆呆看着,缩小到极致的瞳孔中映照出一幕令他难以置信的画面。

他只见到那人站在原地伸手一按,就将一匹冲到眼前的战马硬生生砸倒在地,紧接着又掐住马贼的脖子,把人当成暗器投掷出去,接连撞翻了后续跟上的几个马贼。

下一刻,官道上尘土飞扬,白掌柜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听到嘭嘭连声,人叫马嘶,只不过几个呼吸之后,道上就再也没有一个能够直立站着的马贼。

白掌柜嘴巴张得老大,还没等他从刚刚发生的诡异一幕中回过神来,耳边忽然响起来一道略显沙哑的男子声音。

“某姓憨,单名一个熊字,江湖人称风云再起憨先生,敢问这里是什么地界?”

“还有,那些蠢货又是什么来路,怎地没来由的就想要杀我?”

白掌柜咕咚咽了口唾液,开口时舌头都在打结,“这位这位先生,我们现在的位置是西林府与东林府交界,公子刚刚打杀的是横行于此的一支马贼队伍,他们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哦?”顾判笑了起来,“这么说我还是在为民除害了?”

“公子侠肝义胆,救了小人性命,小人感激不尽。”

顾判听白掌柜絮絮叨叨一直在说着感谢的话,很快就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直接将他白掌柜打断,要了身商队伙计的衣服换上,又拿了卤肉酒水美美吃了一顿,找了辆看起来最干净平整,货物又高又软乎的大车躺上去呼呼大睡起来。

白掌柜看看车板底部刻着的青阳两字,嘴巴张了又张,到最后也没敢多说一个字出来。

商队前进的方向恰好指向大魏京城,所以顾判也不用担心走错路,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也很香甜,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商队入城,卸下了十几车的货物,就在此地休整了一夜,放任那些辛苦了一路的伙计拿着银钱去找乐子放松一下。

酒足饭饱之后,顾判又在客栈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是爬上了那辆已经熟悉的大车,继续躺了下去。

不过这一次,精力充沛的他并不打算接着睡觉,而是要专心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老姜头手书的功法秘诀在脑海中缓缓流淌,顾判放空精神,从最基础做起,一点点凝聚探知着那丝气感。

有了修行烈焰掌的经验,他对于这套篇幅更长,内容也似乎更加艰深的功法并没有太多畏难情绪,内心非常的淡定,还有些许期待在内。

就算是后面还是会出现无法走通的问题,但单纯就入门而言,只要经验值足够,无非就是一个念头而已,轻松加愉快。

击杀麋鹿后得到的经验值被毫不犹豫投入了进去。

顾判面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好奇地感知着丹田内悄无声息多出的那一团东西。

它带来的感觉很奇特,在丹田内缓缓滚动,有些像是水银,在外力作用下不断变换出各种形状。

这一小团类似于水银的液体,还有之前修炼烈焰掌形成的热流,一直都能被他感知,但它们到底是不是真的以实物形态存储在体内,就成为了顾判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

他的好奇心与期待感被完全调动起来,端正了姿势,开始按照书册内的口诀,尝试着御使运转那团液珠。

轰!

顾判身体猛地一颤,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一下子就瘫倒在大车上面。

“怎么会这样?”

他大口喘息着,连七窍中欢快涌出的血流都顾不得去擦,双手按在腹部,双眼无神望着天空中的朵朵白云,强自忍受着海浪般一波紧似一波的剧痛。

刚才,就像是一颗炸弹在他的丹田内被引爆。

有那么一瞬,他都以为自己的肚皮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五脏六腑放假了一样兴高采烈从体内跑出,要见识一下外面的自然风光。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躺在那里,任由鲜血将刚刚换上的新衣服浸染出大团暗红的颜色。

“怎么会这样?”

许久后,顾判又问了一句,又引得大口鲜血喷出。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团液珠刚刚一动,便牵引到烈焰掌热流游动过来,两者闪电般以无法阻挡的姿态纠缠在了一起。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果非要形容,那就可以把液珠看做是一团压缩的汽油凝固弹,烈焰掌热流则是将它点燃的明火,只是一瞬,爆炸已然无法避免。

但这爆炸却是发生在他的身体里面,也是防御力最为薄弱之处,硬生生承受了这么一记轰鸣,没当场死亡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有大炮仗炸裂的声音!?”

不远处的白掌柜飞奔过来,一张胖脸上满是担心害怕的表情。

顾判用尽全身力气才抬起手臂摆了摆,让白掌柜稍安勿躁。

“没事儿,刚才我试验了自创的武功,这是出掌时打出的轰鸣。”

他深吸口气,艰难咽下一口涌到喉头的鲜血,详细解释道,“此掌名为如来神掌,只要入门便能开碑碎石,破空摧命练至大成甚至能上天入地,从天而降,咳咳,你想学吗?”

“小人倒是想学,可自幼在习武一途上就没那个天分,实在是愧对先生厚爱了。”

“不学也没关系,这门功夫威力太强,施展起来有伤天和,一般人难以承受其霸道反噬。”

顾判叹了口气接着道,“接下来我要好好思考一下掌法中几处需要改进的地方,你不要让人来打扰。”

“请憨先生放心,我早就和商队那些小崽子们交代过了,没有人敢来搅扰先生修行。”

白掌柜连头都不敢抬,飞快行了一礼道,“先生要是没别的吩咐的话,那我就先告退了。”

“去吧。”

片刻后,两人几乎是同时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抹去额头上沁出的细密冷汗。

在白掌柜心中,这位风云再起憨先生虽然将他们从黑狼马贼手中救下了性命,但怎么看当时都只是黑狼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活该被活活拍死。

而这位的杀性却在短短十几个呼吸时间里暴露无疑,一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白掌柜便不由自主两股战战,尿意上涌,只求能把这杀神伺候好了早日送走完事。

顾判同样是松了口气,暗道幸亏他选的这辆大车货物堆得很高,没有将他的虚弱完全暴露出去,不然鬼才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害人之心该不该有暂且不谈,但这防人之心却是绝对不能少,就他现在这个状况,动都难动一下,真要被商队的人知道了,指不定就是杀人夺宝套路的完美重现。

商队沿着官道一路前行,终于在十日后的傍晚,来到了此行的终点,白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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