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出的剑光,状若挣脱泥土的青苗,看似卑微细弱,实际上坚韧不拔。

顷刻之间,风浪如一株顶天立地的巍峨大树,枝条飞舞,叶片震动,剑光化作残影,压不住的绚烂光泽。

“啸!”箫声大作,梁书榕猛然睁开双眼,四目相对。

“心神通。”

在这一刹那,梁书榕眼中似有莲花三片。

南宁眼中呈现出迷茫的神色,却立马又恢复了清明。

“噗呲。”

南宁虽被影响,梁书榕任旧未能躲过这一剑。

长剑刺透梁书榕的肩头,刺出血洞,鲜血直流。

“公子……”燕舒娴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却停下了脚步,她怕自己影响到梁书榕。

南宁手中持剑,看着眼前的梁书榕,说道:“控万物心智,当予天诛。”

南宁抽出了长剑,剑尖一转,横在了梁书榕的脖颈之间。

梁书榕紧咬着牙冠,他看了一眼肩头上的血洞,肩头传来的刺痛让他浑身颤抖,他抬头看着南宁,沉声道:“我梁书榕,从来不信天命!”

“天道,也管不到我!!”

梁书榕嘶吼着,却见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南宁横在他脖颈之间的长剑。

“死!!”南宁大惊,手中用力。

却不见长剑进半步,梁书榕握着长剑,手臂颤抖着,长剑不进半步。

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梁书榕没有一丝退却,抓着那剑身,一点点将长剑从自己的脖颈间移去。

南宁眉头一皱,却是已经用了全力,却抵挡不住梁书榕。

他有些不解,梁书榕到底是从哪来的余力。

“退”南宁见状索性松开了手中的剑,不再与之僵持。

“叮铃。”

梁书榕一把将长剑甩在了一旁。

“咳咳咳。”梁书咳嗽两声,捂着肩头的血洞,手掌之中还有两道血痕,现在的他浑身是伤。

他踉跄两步,已然是没了力气。

却在此时,梁书榕体内内力逆流,混乱不堪。

“噗。”梁书榕猛然吐出一口鲜血,面色不断变幻。

燕舒娴上前扶住了梁书榕,将手搭在了梁书榕的经脉上,却只见梁书榕体内内力四处乱窜,经脉涨起,好似马上要破裂一般。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燕舒娴焦急道。

南宁淡淡开口道:“他用了秘术,若是不然,也不会有余力撇去我的剑,逆行内力,以他这副千疮百孔的身体,必死无疑。”

梁书榕倒在燕舒娴怀中,气息微弱。

燕舒娴听到这话浑身一怔,泪水从眼角溢出,忽然之间心如刀绞。

“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燕舒娴摇着头,她看着怀中的梁书榕,泪如泉涌。

用此秘术可达巅峰之力,可后果却是内力逆行,沦为废人,而梁书榕这幅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已然是回天乏术。

“或许,他也不用死。”

却在此时,有一人伸出了手。

燕舒娴一愣,回过了头。

却见眼前有一人怀抱白猫,身着白衣,腰间别着一柄长剑。

“掌柜……”燕舒娴愣道。

张铭点头应了一声,取下了腰间的葫芦。

曾有人逆行而行,落得满头白发。

末年再走逆天之路,已成半数,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在这里。

“喵呜!!”小七看着燕舒娴,它可跟这位姐姐很熟。

张铭叹了口气,看着燕舒娴说道:“只能试试。”

“嗡。”

却在此时,一道剑光袭来。

张铭眉头一皱,腰间长剑拔出,甚至都未曾见到拔剑的动作,一道剑光便已袭出。

两道剑光相撞,化为虚无。

“好快的剑。”南宁略微有些惊讶。

张铭揭开酒塞,将酒葫芦里的酒水灌入了梁书榕的嘴里,一边扭头对南宁说道:“偷袭可不是个好习惯。”

南宁面色一沉,不知这人到底是从何处来,他也从未听说过有此人。

酒顺着梁书榕的喉间灌下,一口,两口,三口……

“酒?”南宁皱起了眉头。

张铭足足灌了一个葫芦的酒,他收回了酒葫芦,看向了燕舒娴,见她一脸担心的样子,说道:“或许有用,或许没用,我只是试试。”

到底能不能有用,张铭也不知道。

酒馆里的酒,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效果,他每种酒都灌了一些,希望能有些作用。

片刻后,张铭将手搭在了梁书榕的手上。

却见梁书榕体内经脉多出了好几股不同的内力,在与那逆流的内力抗击,周身经脉也因此更加膨胀了起来,但那几股多出的内力却在护着那走向破裂的经脉。

燕舒娴抬头看向张铭,却见张铭说道:“有点用,只是看他自己能不能熬过来。”

燕舒娴探了一番梁书榕的经脉,她瞪大了眼睛,连忙俯身谢道:“多谢掌柜。”

“他要是挺不过来也没用。”张铭道。

几股内力相撞,此刻的梁书榕是异常痛苦的,梁书榕身上逐渐有热气冒出,就好像成了一个烤炉一般。

南宁见状皱眉道:“你可知你在救谁!?”

张铭微微一笑,答道:“当然知道,他可是我的酒客,不是有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剑不错。”张铭看了一眼南宁手中的剑,之前那柄已经被梁书榕给扔去,如今这把应是南宁真正的佩剑了,洁白污垢,剑身锋利,想来也是一柄绝世好剑。

南宁冷哼一声,警惕这这个不知身份的人。

却忽然见张铭开口道:“我打不过你。”

“哦?”南宁虚起了眼。

张铭并未说假话,现在的他自然是打不过南宁的。

因为张铭如今不过是玄境,虽有两位绝世剑客的底蕴,但内力却不足以支撑,若是与这位掌印大监打的话,他必然是打不过的,顶多是僵持片刻,便会因为内力不足败入下风。

“大监既懂道法,必然也信天命,可这世间若是皆由天命所定,那未免也太过无趣了吧。”张铭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梁书榕,接着说道:“这世间本就没大多趣事,数百年来也只有他这一个敢夺天地造化逆天而行之人,若是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

南宁眉头微皱,说道:“逆天而行,必遭天诛!”

“那可不一定。”张铭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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