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远勒令洛宁只能缺课一天,结果洛宁还是雷打不动地到考场外等了他两天。
他考完最后一场的时候下午四点多。洛宁和他一起挤出了人群,洛宁问:“哥,考得怎么样?”
这两天洛宁一次都没问过他关于考试的东西,直到考完最后一场她才迫不及待地问他。
“还不错,应该能到你的标准。”洛远回答,整个人看起来挺轻松。
“那就好。哥,我现在需要回学校,晚上放学带你吃好吃的啊,你先回家,我就直接去学校了。”虽然今天正好周五,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周末了,但她还是必须回学校一趟的。
回到学校的时候她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先去老沈的教室把证明交给了她。
“你好点了吗?”老沈问。
洛宁回答:“好多了,打了两天消炎针,等中考结束之后去看看能不能做手术根治。”
老沈挺关心她:“嗯,那你平时多注意一些,如果哪儿不舒服了别撑着,得第一时间和我说啊。”
她点了点头:“好的,谢谢老师,我先回教室了。”
一回到学校她又变回了面瘫,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丁点脸红心跳,老沈也没怀疑她。主要是也不觉得像她这样的会撒谎。
她一回到教室汪洋就转回来问了一串问题:“宁哥,方新宇说你阑尾炎犯了,好点了吗?疼吗?需要开刀吗?……”
洛宁无奈抚额:“我好多了,挺疼的,不需要开刀。”
虽然情感上不太愿意欺骗大海同学,但大海同学是属喇叭的,一不小心就得暴露出去了。
洛栎听着他们的对话皱了皱眉。骗骗汪洋还行,他自然不相信洛宁真的是什么慢性阑尾炎。
她回到家的时候六点差一点,洛远正打扫着客厅。
“哥,今天是你结束中考的日子,我们去庆祝庆祝吧。你想怎么庆祝?”洛宁问。
洛远正在拖地,头也不抬地回答:“还没出成绩呢,现在庆祝是不是太早了。”
洛宁走过去从他手里把拖把扒拉过来放到一边,认真地看着他:“哥,我们今天要庆祝的是你考完试这件事本身啊,出了成绩之后自然是再庆祝一次。”
“那好吧,我们收拾收拾,先去吃饭,去老街区吃老鸭汤,然后再去看电影。”洛远妥协。
俩人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天都黑了。去到目的地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他们去的那家饭店挺远的,在老街区,很不起眼,饭店的名字就叫“老鸭汤”,主菜也只有老鸭汤。通常就是点一份老鸭汤点一份米饭然后再点上一两个小菜。
饭店太不起眼,去的大多是些熟客。
洛宁第一次去还是被陈瑾带着去的,吃了一次之后就再也忘不掉了,之后她和洛远一起去过几次。
鸭子是农家养的,吃起来丝毫不像饲料喂养的那种鸭子一样油腻。
饭店的主人是一对六十岁上下的夫妇。据说他们的儿女都小有所成,想把二老带去享福,奈何夫妇俩经营这家小饭店大半辈子了,舍不得也离不开。他们想干下去,一直干到干不动了的那天。
除了老鸭汤他们还点了一盘炒青菜和两瓶啤酒。一段饭吃下来特别享受。
“请问这附近有看电影的地方吗?”结账的时候洛宁问老板娘。
“有的哦,你们出了门往左拐,七八百米就到啦。”老板娘用带着很重的口音的普通回答。
“哥,老板娘说这附近就有电影院,我们去看看吧。”不知怎么的,她忽然觉得在这条街上看电影是一个挺不错的选择。
“好。”
……
电影院挺小的,看起来历史悠久,也不知道到底开了多少年,看电影的人也没几个。
设备不好,看电影的体验自然不会有多好,但是洛宁觉得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和洛远两个人避开尘世纷扰,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这么并排坐着就是岁月静好。
看完电影已经快12点了,街上行人少了很多,寂寞的路灯下偶尔有车唰地一声开过去。偶
路的尽头就是繁华,最热闹的时候霓虹会把夜空映得发红。老街的KTV隔音效果不太好,路过一家KTV的时候时不时会听见跑调跑到了火星上的老歌,唱的人吼得撕心裂肺,却又莫名其妙地听出了几分深情。
他们所处的位置,很多城市都会有,紧贴在繁华背后的破落,像两个世界,更像是那个世界的影子。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两点多了。洛远开了门,洛宁走进去。
他拦住了洛宁:“她在。”潜台词就是咱们小心点儿,尽量别吵醒她。
洛宁冲他点了点头,放轻了步伐。
本想着尽量避免和李秀珍接触,免费都不痛快,不过还是没有躲过去。
李秀珍坐在客厅沙发上,烟头和空酒瓶掉了一地。
他们本想安静地各自回房睡觉,没想李秀珍还是开口了:“哟,大半夜的……这是,这是打哪儿回来啊?”她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洛宁一听就知道她醉的不轻。
“别理她,快走。”洛宁小声对洛远说。
洛远原本也没准备理会,丝毫没有犹豫地往他房间走。
李秀珍忽然尖叫起来:“站住!我叫你们站住!”
她的尖叫声在大半夜里显得突兀又恐怖,楼上楼下都有人被吓醒了。
“他妈的你们是脑子有病吗!大半夜的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楼上的一个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
“疯了吗?又在搞什么名堂,吓死老娘了。”楼下一个女人把头伸出窗外骂了一句。
李秀珍在撒酒疯,这时候不理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如果他们不顺着她的话她可能又要发疯尖叫。
这房子是他们租的,如果被邻居投诉了他们得搬出去,现在麻烦事情洗净够多了,如果得重新找房子,他们会非常不方便。
洛宁和洛远淡淡地看着李秀珍,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秀珍命令:“过来,都跪下。”洛宁不明白李秀珍为什么总喜欢她跪下。可能是因为她这一辈子没能掌控好自己的一切更别说掌控他人,洛宁每次跪在她面前都会让她有一种短暂地掌控别人的快感。
洛宁从小到大跪了无数次,现在让她跪下她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可是洛远这么美好,怎么能莫名其妙地跪一个女疯子呢。
洛远知道洛宁在想什么,他轻声道:“没事儿。”说完便率先在沙发前跪下了。洛宁看他都跪下了更加没什么好犹豫的,随即便也挺直腰跪在洛远旁边。
李秀珍醉了,她有些神志不清地说:“你们去哪儿了?你们吃我的,花我的,还不乖乖听我的话,就是白眼狼。”
“我们就是出去吃饭。”洛宁冷漠地说。
李秀珍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吃饭?有……有大半夜吃饭的吗!你就是贱人,大半夜跑出去就是为了勾搭……勾搭人,才多大啊就这么不要脸。”
洛远握紧了拳头,冷笑了一下:“你口中的贱人说的是你自己吧。”
“你说什么!白眼狼!”李秀珍随手拿起一个酒瓶就往洛远头上砸。洛宁感觉那一瞬间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她挡在了洛远面前。
玻璃酒瓶重重地砸在了在她的头上,玻璃碎片飞得满地都是。
她有些晕,有些困,闭上眼之前她看到了洛远煞白的脸,听见他一遍一遍地喊她的名字。
……
她醒来的时候被灯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她动了动手,感觉手好像被压住了。
“晚来,你吓死我了,还好,还好你没事。”洛远的声音沙哑,同时扶着她坐了起来。
她看着他重重的黑眼圈有点儿心疼。一只手上打着点滴,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哥,我没事,别担心。”
洛远轻轻把她抱在怀里,喃喃道:“我看着你满脸都是血,心脏都快停止了。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以后千万不能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洛宁逗他:“真的不疼,就是看起来有点吓人,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受伤的话,我受伤总比你受伤好。”
洛远哭笑不得:“我们谁都不能再受伤。”
洛宁笑了笑:“好。对了,之后她怎么样了?”
洛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不知道,当时我急着把你弄到医院没顾得上理她,我估计她大概清醒之后也会被吓得不轻。谁知道呢。”
……
洛宁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虽然被砸得整个脑袋都是血,但因为伤口虽然有好几处,但也不是特别深特别大,所以一处只缝了两针。只是因为需要给伤口止血,所以头发被剃光了好几撮。
她拿着镜子直叹气:“哥,我也看不到我的头顶啊,你就实话和我说吧,我现在这样是不是看起来特别搞笑。”
洛远瞅了瞅她的脑袋,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道:“其实也不是特别丑,就是一点点丑,真的只有一点点。”
她无奈地白了洛远一眼:“我知道我这样很搞笑,你想笑就笑吧,不用忍着。”其实她看见洛远眼里的笑意的时候觉得受伤和被剃成狗啃头都是值得的。
洛远会对很多人笑,但是那种笑得体却又不达眼底,洛宁不喜欢。
后来洛宁还是果断请护士小姐姐帮她把头发直接剃光了。她宁愿光头也不愿意顶个诡异的发型。
恰好那天是星期天,她和洛远在医院待了一天,主要是打点滴和拍片子。进过一到折腾之后医生宣布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除了可能头顶留疤也没其它的后遗症。
她第二天裹着一头纱布去上学的时候瞬间成了班级最最吸睛的“风景线”。
“我的妈呀,宁哥,你现在是对cos阿拉伯人感兴趣吗,你怎么裹个头巾来上学了?难道这是最近的新潮流?难道我落伍了。”汪洋小同学十分震惊地看着洛宁,顺便把班里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还完全不自知。
“大海你是不是皮痒了欠收拾,老子这是纱布不是什么鬼头巾。”洛宁咬牙切齿地说。
汪洋叹了一口气:“哎,宁哥,我当时知道你这是纱布,我只是不敢相信你这么威武霸气竟然会被人揍了。告诉我,我和阿栎还有方新宇帮你揍回来。”
“没事没事,你就好好看你的书,少说话少闹腾我就谢谢你了。”
方新宇一脸担心地看着洛宁,洛宁一进教室他就想问问洛宁什么情况,奈何大海同志抢了先不说还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
洛宁拍了拍他的脑袋:“没事儿,就不小心伤到了,缝了两针,头发有点儿碍事儿不利于伤口恢复我就给剃光了。”
本来一直安静看书的洛栎忽然回头问洛宁:“谁干的?”
“什么?”洛宁有点没回过神。
“你的脑袋。”洛栎的眉头皱得死死的,眼睛里充斥着愤怒。
“啊?哦,我自己不小心撞桌角了。”洛宁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洛栎这是唱的哪一出。
撞桌角?这借口一听就能知道是个借口,而且还是非常不用心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