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还真是好心肠……嬷嬷把药交给我就行了,一会儿我会让她喝掉。”媚仙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些,毕竟是宫里的人,她也不希望节外生枝。
“对不住姑娘,我家太子妃交待过老奴,一定要亲眼看着那位姑娘把药喝了,还请姑娘行个方便,不要难为老奴,否则我家主子若是怪罪下来,老奴的这身子骨可受不住呀!”方嬷嬷一脸谄媚讨好的笑容,还真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媚仙儿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嬷嬷还真是缠人,搅得她原本就烦躁的心情这会儿更糟了,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喜庆的鞭炮声传来,方嬷嬷见女人视线凝向院外,脸色看起来有些奇怪,只以为是他们这些外来人不懂宫里的规矩,连忙笑着解释道——
“姑娘想必不知道我们西凉国的规矩,刚才那道喜炮放过便是要行礼了,等行了礼就该送新郎新娘子入洞房了……”方嬷嬷说得乐呵呵,不想听的人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媚仙儿似乎一下子也忘了自己的任务,连看也未看方嬷嬷一眼,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望着她的背影,方嬷嬷面色微怔,一时间也没弄懂是怎么回事儿,那丑丫头不是新附马身边的丫鬟么?怎么跟她提起她家主子大婚的喜事儿她一点儿表情也没有,脸上不仅看不出一丝喜悦,就连最起码的礼貌也没有。
“哼!没规矩的丫头……”方嬷嬷脸上的笑容渐缓褪去,如果不是因为太子妃的话,她才懒得跟那个丑丫头啰嗦半天呢,这会儿将视线凝向另一头,百里月桐已经站在站口等她了。
见到百里月桐,方嬷嬷还是福身行了半礼,然后进屋将手里的提篮放到桌上,声音很是响亮:“老奴奉我家太子妃之命,将这些药给姑娘送过来,姑娘把药都喝了吧,别辜负了我家主子的一番好意……”
“多谢太子妃盛情……”百里月桐背转过身子,端着药碗,里面却是并无药汁,白色光亮的瓷碗里放着一张字条,显然方嬷嬷刚才响亮的大嗓门是说给暗处的人听的,太子妃担心隔墙有耳,所以写了字条让她带了字条来。
百里月桐迅速将碗里的字条看了一遍,上面的那句话却是让她眸光一亮,顿时热血沸腾起来。
‘今日有贵客临门,本宫会想办法通知他来救你!’
贵客临门?太子妃所说的贵客会是谁?难道是……
想到那张熟悉的俊颜,百里月桐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浅笑,虽然这男人来的有点晚了,可终究他还是找来了,而且是在夏周和西凉两国之间的关系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冒险而来,仅这一点女人便心满意足了。
想想男人来得倒也真是时候,正好能让他看清西凉国的新附马爷是何人!看来上次他的猜测还真是没错,君泽德的出现已经应证了这一点。
“药我已经喝了,请嬷嬷替我谢过太子妃。”百里月桐莞尔一笑,将碗盖上瓷盖,回还到方嬷嬷手中,意味深长的低柔出声。
“既然姑娘已经喝过了,那老奴便回去给太子妃回话了,不过太子妃眼下正在观礼,老奴恐怕迟一点儿才能帮姑娘把话带到。”方嬷嬷利落的收拾着东西,嗓音依然响亮。
“不碍事儿,麻烦嬷嬷了。”百里月桐点点头,目送方嬷嬷离开,澎湃的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不知道太子妃今日有没有机会将她的消息捎传给君煜麟。
…………
一直到夜半三更百里月桐都没能睡着,心情也从最开始的期待变得紧张起来,君煜麟真的进宫了么?可为什么到现在她都没能见到男人?又或者是太子妃未能顺利的将消息传到,所以男人并不知道她被君泽德关囚于此?
越想心情越乱,女人瞥了一眼床榻另一侧的小豹崽,这小崽子现在是越来越黏人了,而且个性刁钻得很,不仅白日是寸步不离,就连夜里也要挨着她睡,简直就跟个撒娇的孩子似的。
不过在这个时候,没有拓儿和君煜麟在身边,这只小豹崽倒也给了女人不少精神安慰,百里月桐看着那团毛绒小物睡得香喷喷的模样,忍不住唇角勾起暖暖浅笑。
却就在这时,突闻门外传来踉踉跄跄的步伐,百里月桐心头一惊,是他来了么?不过水眸下一秒便划过一抹疑惑,不可能!如果是君煜麟的话,绝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声响。
脚步声愈来愈近,就在百里月桐不能确定这声音是否冲着自己的方向而来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连同床上的小豹崽也一并被惊醒了。
来人竟然是君泽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男人猩红的眸光透着怒意,看来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今晚不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么?他怎么会半夜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你怎么会在这儿?”百里月桐秀眉紧蹙,男人身后紧跟着出现另一道身影,正是白日里神秘消失的媚仙儿,只见媚仙儿脸上的面纱不见踪影,原来丑陋的脸颊此刻更是红肿得厉害,五道清晰的指印显而易见,明显是被人打了。
“公子——”媚仙儿似乎顾不得脸颊的疼痛,急急上前嗵的一下跪倒在君泽德面前,欲言又止,还想解释什么,一时却又说不出话来。
“滚出去,这里不关你的事儿。”君泽德磁性低沉的嗓音透着浓郁森寒,不禁让媚仙儿打紧张的打了个冷颤,就连百里月桐也不禁被男人的气势惊到了,脑子飞速的运转着,记得自己今儿好像和男人连照面都未打过,更别提会惹到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百里月桐面色佯装淡定自若,清澈澄净的眸光凝向另一侧的媚仙儿,似想从那女人的眼睛里找到答案,只是媚仙儿对视上她的水眸,很快便心虚的耷拉下脑袋,这也让百里月桐的脑海里莫名闪过一道念头,难道……
“本王不想再说第三遍,滚出去——”君泽德几乎连瞥也未瞥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略显不耐的长腿一踢,便将媚仙儿一脚重重的踹到一边。
百里月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动声响的已经从床榻上缓缓起身,平日里君泽德虽然对媚仙儿不怎么热络,可是对她却也不算差,像今日之般恶劣的态度,就连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由此更加让她确实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怎么?二皇子最忠心的下属……还是忍不住用了本妃给她的药,坏了你洞房花烛夜的好事儿,是吗?”百里月桐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邪魅,轻松戏谑的语气不禁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打趣,虽然此刻夜色已深,可是屋里的几人精神却都是极好,一个比一个清醒。
这话一出,媚仙儿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白,君泽德的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在男人怒瞪的眸光下,连滚带爬的退出了屋子。
听闻男人冰冷的低沉嗓音缓缓传来,鹰眸直逼向百里月桐:“本王问你,这药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先把解药拿出来!”
面对男人透着戾气的铁青俊颜,百里月桐清澈的水眸却是毫无惧意,唇角反倒勾起一抹玩味浅笑,低沉道:“那些药粉原本就是用来对付色狼的,二皇子以为……本妃还会好心的随身带着解药吗?那样岂不是会让那些色狼有恃无恐!”
“你……本王命令你现在就说出解药的配方。”君泽德森冷出声,同时迈着修长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女人逼近,由骨子里透出的骇人气息,不难让人感觉到他不是开玩笑的。
百里月桐脸上的表情定了定,她当然明白自己的武功绝不及男人,而且此刻君泽德更是在盛怒之中,拿鸡蛋去碰石头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就算是说出配方,也未必有人能够找得到那几味药,二皇子急迫的心情本妃自然明白,只是眼下天色已晚,一切还是等到明日天亮再说吧。”百里月桐唇角勾勒起一道清冷弧度,看男人今日的反常态度,让她不禁联想到太子妃捎来的话,不禁又开始猜测君煜麟是否真的已经进宫了。
“如果本王偏偏就要现在呢?”君泽德已经走到了床榻前,几乎与百里月桐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没有激怒女人,却是让床榻另一侧的小豹崽有些摁捺不住了,小家伙护母心切,看着有人要欺负百里月桐便想跳出来替女人出头,却被百里月桐眼尖手快的看出了它的心思,一声冷喝的同时,柔荑朝后用力一拨,将小家伙的身体推到了床榻最里面的角落,警告的眼神让小豹崽不敢再放肆往前,却依然不甘心的冲着君泽德呲牙咧嘴的扮着凶像,似想吓走男人。
君泽德轻蔑的冷白了一眼角落里的毛绒小兽,乳臭未干的畜牲竟然也敢在他面前放肆,若不是女人眼疾手快,他早就一掌劈过去结果了它的小命儿,让它黄泉路上去追赶它的爹娘去。
“我已经说过了,现在手里没有解药,如果二皇子执意要配方,我也可以告诉你,只是你可别看着药名不认识,要赖说本妃故意欺骗你。”百里月桐冷冷出声,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了来自于男人身上的危险气息,这种感觉让她前所未有的冒了一身冷汗。
凝盯着女人精致的小脸,昏黄的烛光下看起来比白天要更显柔软,如此近的距离,若有若无的淡淡馨香逸入男人鼻底,也不知是被气晕了,还是怎么回事儿,眼前的唯美画面竟让男人脑子一阵恍惚,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某处莫名有了反应。
这是他的错觉吗?明明之前被媚仙儿下了药,洞房花烛夜出现在让人尴尬的一幕,所幸的是当事情败露后,媚仙儿当着司马蝶的面承认了是自己设下的阴谋,才让男人脱以清白,否则星月公主还真会以为自己这次又倒霉的嫁了个不举的男人。
在哄睡了星月公主后,君泽德以惩罚媚仙儿为由出现在了这幢宅院里,虽说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可是男人的心情却是异样复杂,婚礼大典的观礼宾客里,竟然让他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君煜麟和君弘维同时出现在了西凉皇宫,动作之迅速让他有些意外。
身为新郎倌,君泽德这一天是最忙的人,这一次的婚礼不比当年和白画纱的那场婚礼,身为西凉国的附马爷,处处都需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唯恐担心在计划得逞之前被人抓到马脚,因为,他最担心的就是君煜麟会趁着这个机会救走百里月桐,而他却浑然不觉。
星月公主一睡着,君泽德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这里,媚仙儿自然是挨了打,可是男人却无心继续与她纠缠,他的一颗心完全都落在百里月桐的身上。
注意到男人凝望着自己的眼神渐渐点点发生了变化,百里月桐心头一惊,其实她的那些药粉的药效只会维持一夜罢了,只是她故意想让男人担惊受怕罢了,不想这会儿君泽德留在屋子里与她纠缠,渐变的眼神令女人感到一丝不安。
百里月桐太清楚这种目光了,当一个男人用这种眼神望着一个女人时,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想睡她,要么就是极度迫切的想睡她!只是这个人会是君泽德,让她有些意外……
“你想干什么?今晚可是你和星月公主的洞房花烛夜,一会儿星月公主醒来……”百里月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镇定,另一只手已经暗势待发,话还未说完,右袖飞出的玉萧剑已经毫不犹豫的朝着男人的心脏刺去。
就在剑锋距离男人的心脏只有一公分时,却再也无法往前半寸,被男人坚硬如铁的中食两指紧紧地夹着剑锋,动弹不了分毫。
“或许本王的洞房花烛夜,应该在这里补回来……”君泽德低沉沙哑的嗓音传来,凝盯着女人的鹰眸越来越深邃,百里月桐不禁心头一惊,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想干什么?你若是敢碰我半根汗毛,泽是不会放过你的……”百里月桐清澈澄净的水眸迸射出冷冽的锋芒,如果眸光可以化作两道利剑,对方早就死在她的利剑之下了。
“哦?!你以为本王会怕他?至于你……本王已经垂涎很久了,今晚你坏了本王的洞房花烛夜,这笔帐本王自然得和你算清楚。”君泽德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冷魅坏笑,盯着百里月桐精美的小脸,指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女人手里的玉萧剑已经飞了出。
一阵噼呖啪啦的声响,百里月桐奋力的和男人搏斗起来,被她推到角落的小豹崽再一次摁捺不住的扑了过来,一口咬上君泽德的胳膊。
百里月桐又惊又恼,没有想到这男人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洞房花烛夜竟然打起了她的主意,只是她却又技不如人,看见小豹崽扑过来一口咬上男人的胳膊,更是担心它的安危。
君泽德眉头一紧,透着骇人光芒的眸光侧瞥一眼正咬着他胳膊死死不放的小豹崽,这个小崽子虽说还没有出牙,可是一口牙板也是相当有力道,不禁让男人痛得闷一声,腾出紧拽着女人的那只胳膊,一把大力的将小豹崽甩飞了出去。
“崽崽——”百里月桐惊呼出声,叫着小豹崽的呢称,那团毛绒绒的小东西撞到墙面后又被弹落到地面上,此刻正一动不动的蜷伏在那儿,对于女人的呼唤没有半点反应。
那小崽崽不会被摔死了吧?想到它从出生的第二天便一直跟着自己,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百里月桐的情绪这会儿完全控制不住了,愤怒的冲着男人咆哮出声:“你这个郐子手,你竟然杀了它,它不过只是一只小豹崽,出生还不到一个月。”
只是君泽德却是完全无视女人的愤怒,伸出大手一把扯向女人腰间,因为就在床榻边,百里月桐顺势朝后想躲开,却一个重心不稳的跌倒在了床上,而男人唇角扬着邪恶的坏笑,顺势朝着女人覆压而下,身体紧贴上她的那一刻,百里月桐惊诧的发现男人身体的某处竟然有了反应,才过了半夜不到而已,效药在他身上竟然失灵了。
这个发现更加加剧了女人心底的恐慌不安,就在她拼尽全力反抗的同时,男人邪恶的大手依然顺利的扯开了她的腰带,湖绿色的素净底衣露了出来,还有因为挣扎反抗而松散开的衣襟处,一大片如凝脂般细嫩的肌肤,和高耸浑圆的雪峰若隐若现的男人瞳仁里晃悠。
君泽德深邃的眸光越来越暗,虽然睡过的女人不在少数,可是让他有这种热血沸腾感觉的,她却还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