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儿臣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将来一定要做皇上,一切都顺其自然,父皇心中自有定守。”

君煜麟总算是说话了,面色平静如水,声音亦是如此,平静中竟让人感觉到丝丝冷漠,仿若他现在说的这件事情压根儿就无关紧要。儿子的反应显然令梅贤妃很不满意,秀眉紧蹙,杏眸迸射出凌厉冷芒,紧盯着男人镌刻俊美的侧面轮廓,嗓音同样压低下来:“就算你不为自己想,难道就不为布离着想吗?从小在深宫长大,你应该很清楚这里面的水有多深,若是被人踩下头去,子孙后辈世世代代恐怕都难再踏入这巅峰之城……”面对梅贤妃一脸正色的说辞,百里月桐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掺言,可是既然妇人提到了布离,身为布离的娘她也不得不站出来替儿子说句话:“母妃的一番苦心臣妾十分理解,只是……臣妾一直以为,未必站在巅峰之城里的人才是最幸福的,布离现在还小,臣妾只希望他能健康快乐的长大,不要从小就背负着各种压力,那对于一个孩子

而言真的太累了。”女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不禁令梅贤妃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就连站在一旁的君煜麟脸上的表情也微微僵滞数秒,诲暗如深的眸底闪过一抹无法言喻的复杂,女人的那番话仿若是看着他说的,从小生活在巅峰之城里的他,无时无刻不背负着巨大的包袱,只有一切都必须做到最好,才能够看见母妃的笑颜,得到父皇的赞赏,他活得

很荣耀,可是却从未感受到半丝幸福,世人眼底称羡的身份,也不能让他感到丝毫快乐。百里月桐刚才的那番话,似乎一针见血说戳中的他内心深处柔软的地方,他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的再过一遍他小时候经历的一切,他希望布离能够健康快

乐的成长,就像百里月桐说的一切,生活在巅峰之城里的人未必是幸福的。

君煜麟也同样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得到幸福,龙椅皇爵对于他而言,其实根本就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重要。“你……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简直是一派胡言!”梅贤妃怔愣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不过她并没有被百里月桐的话扰乱自己的思绪,皱着眉头狠狠瞪了百里月桐

一眼,眸光再度回落到君煜麟脸上:“麟儿,你倒是说句话呀!”“母妃想让儿臣说什么?儿臣觉得桐儿的话很有道理,布离还小,我们都只希望他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其它的一切……儿臣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君煜麟面色平静如水的淡淡道,深邃的眼神凝对着梅贤妃不能置信的惊诧眸光,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儿子竟变得越来越不像她的儿子了,以前那个有棱有角、野心勃勃的四皇子上哪

儿去了?

“你……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麟儿!”梅贤妃咬着牙,杏眸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母妃,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出门了。”君煜麟语气依旧如初,平静的提醒着妇人,却是遭到妇人的冷眼,梅贤妃冷白儿子一眼,忿然一拂衣袖,冷冷丢下一句——

“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还是各走各的吧!”望着梅贤妃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百里月桐侧眸凝向男人,四目相对,女人带着安抚的语气轻柔出声:“麟,你真的赞同我刚才说的话吗?而不是因为只是单纯的想在母妃面

前维护我?”

“你觉得呢?”男人性感的唇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深邃幽暗的眸底透着高深莫测的精光,让女人猜不透他的本意。“总之不用猜我也能看出,母妃今天是生气了,除了生四爷的气,她心里也一定气极了臣妾,毕竟刚才我的那番话冲撞了她的意思。”百里月桐无奈的轻叹一口长气,故作

潇洒的耸耸肩,这个时候多说也无益,事情发生了,就只能勇敢的接受面对。

“别想多想了,咱们也走吧,去晚了又得被父皇一阵数落。”君煜麟低沉的笑声从耳边传来,男人粗粝的大手自然的揽上女人的肩膀,两人默契的一齐朝外走去。

龙阳宫有重兵把守,百里月桐微抬头看上去,差不多有两百多的台阶,高处一座大殿坐落而成,巍峨耸立,气势赫赫。

进入大殿。百里月桐一眼便看见了皇椅上的君清阳,张皇后坐在距离他约摸三丈开外的位置,向来得宠的白贵妃就坐在男人身边。百里月桐的眸光不由淡淡从白贵妃脸上划过,总觉得相较于以前而言,白贵妃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并不是外形上的改变,而是整个人由内而散发出的气质,如今的她带

给人的感觉似乎显得冷毅刚强了许多,虽然外表依然柔弱,可是气质却已截然不同。百里月桐不懂是不是因为白画纱的事情而让白贵妃变化那么大,因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交集,所以也没有机会交谈,那种感觉也只是她凭借女人的第六感罢了,并没有任

何事实依据。“老四,桐儿,你们来晚了。”君清阳苍劲威严的嗓音从殿上传来,众人的视线也都随着男人的声音望向迟到的这对小俩口,却不得不为这对金童璧女的和谐感到惊叹,男

的高大英俊,气宇不凡,女人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一走进来便让金碧辉煌的大堂宝殿也随之失色。

高高的龙椅上座,身穿耀眼龙袍的君清阳亦一瞬不瞬的盯着殿下的这小俩口,苍劲脸颊的沟壑愈加深邃,笑意不明。

“儿臣(儿媳)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君煜麟携女人福身行礼,夫妻二人虽然赴宴来迟,却举止落落大方,无丝毫扭捏畏惧之意。

“老四、桐儿都无需多礼,平身就座吧。”君清阳今日的嗓音亦是出奇的柔和,却也自有威仪夹在其中。

就在君煜麟夫妇二人刚刚回落到位置坐下,只闻殿外又传来宫人尖锐的通传声:“二皇子驾到——”这时候二人才注意到,除了他们夫妻二人珊珊来迟,二皇子君泽德也不例外,只是……百里月桐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二皇子今日一天挨了君煜麟两顿

捧,那张俊美绝伦的脸颊似乎早就挂了彩,今晚前来赴宴,难免不被父皇发现。

女人正想着,只见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已经迈进了殿门,君泽德刚进殿门君清阳深邃的眸光便沉了下去,显然是也已经注意到了男人脸上的伤。“老二,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君清阳低沉出声,说话的同时深邃诲暗的鹰眸警惕的睨向殿内一角,百里月桐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发现刚被废去太子之位的长皇子君

丰贤竟然就坐在那一处角落里,男人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整个人如同打了霜的茄子,蔫了!“呃……是儿臣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君泽德倒是很识趣,只字未提自己被君煜麟一连揍了两顿的事情,不过百里月桐知道,二皇子之所以只字未提,那也是因为他自个儿在

此事上不占理,若是君清阳深究起此事来,最终倒霉的人恐怕还是他自己。

君煜麟鼻尖不由自主逸出一声低哼,不过声音不大,而且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注视在二皇子和长皇子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脸上的鄙夷不屑之色。“老二,若是有人敢打击报复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朕……”君清阳这番话显然是话中有话,百里月桐细细的打量着君清阳说话时的表情,他这番话似乎确实是有针对性的,

而针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他废立的太子。瞬间,百里月桐似乎一下子明白了,看来长皇子之所以会被君清阳废除太子之位,这一切都是归咎于二皇子君泽德的杰作,从头到尾这件事情都是他设计的阴谋,先是让红裳勾引君丰贤不成,紧接着他便发现了君丰贤有断袖之癖,于是捏准了男人的这个把柄,利用了急欲想从君丰贤魔掌里逃脱的冥昭之,而且还趁此顺水推舟的将这件事

情演译到极致,也让君丰贤被人脏并获,被君清阳逮了个正着。也正是由此,君清阳才会如此盛怒,一气之下废除了君丰贤的太子之位,相信通过这件事情,君清阳对君泽德的信任度也会大大提高,只是不知道今晚的这场酒宴,君清

阳到底是出自于何种目的?“不不不,父皇,真……真的是儿臣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君泽德深邃的眸底闪过一道精光,他没有想到自己今日被君煜麟打伤的事情竟然会令君清阳又怀疑到君丰贤头上,或许这对于他而言反倒是件好事儿,虽然嘴里再三否认,可是欲言又止,闪烁其辞的模样着实让人不得不再三思忖其中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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