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如我们就此情此景赋诗一首如何?”王公子提议道。众人皆是赞同。“好,本候来起头一句。”江子凯饮了一碗茶道:“初逢九月天色好,与友共品龙井香。”

众人皆说:“嗯,不错,不错。”白嬴接道:“听雨轩内笑风生,朝堂之上展抱负。”“白公子果然气宇轩昂,将来必是国之栋梁。”“哪里哪里,过奖了。”白赢谦虚道。

上官北堂今日心情有些愁怅,遥望远处群山说道:“”千头万绪皆难解,何是人生何以为?”

“北堂兄今日心绪不佳呀!”江子凯调侃道。

“万路皆有坦荡日,及时行乐当此时。”柳侍郎近日仕途顺当,可算是心情舒畅。

此刻真正春风得意的还是当属萧毅卿,指指前方一片竹林,以茶当酒豪饮一杯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品茶聚友赏翠竹。”

“妙啊,状元郎的句子更是应景。”王公子笑道,众人皆称赞“甚妙,甚妙!”

萧毅卿神采飞扬的撇眼看看玉竹,正对上玉竹刚巧投过来的崇拜的双眸。顿时二人脸颊一阵绯红。

后来而后王公子再续了一句。这首诗便是做完了。胡尚看看众人说道:“在下江湖中人,不善吟诗,不如我为大家吹萧一曲如何。”“胡先生果然性情中人,我等洗耳恭听。”江子凯道。

胡尚一曲吹毕,众人皆是喝彩。白赢点点头佩服的看看胡尚说道:“本公子自视对音律颇有研究,可今日听胡先生一曲,真真是妙啊!在下甚是钦佩。”

“江湖中人都说医圣无殇公子的萧声吹的是一绝,今日听胡先生一曲,堪比无殇。”王公子也说。一听有人提到无殇公子,胡尚便不自觉的看向了上官北堂,见他没有异样,他才谦恭的说道:“在下惭愧,怎敢与无殇公子比肩。”

“胡兄不必过谦,实不相瞒各位,我胡兄与那无殇公子也是挚友。”上官北堂爆料道。

众人又吃一惊,只有胡尚在那尴尬的笑笑,说道:“我与无殇公子结识也是因为音律。”“哦?那便是伯牙与子期了?”柳侍郎说。“不不不,只是互相探讨过一阵而已。”“胡先生过谦了,能与无殇公子互相探讨音律,这世间能有几人。”……

后话不提。

再说没过几日便到了太后寿辰,宫中张灯结彩一片热闹。上官北堂想到前些天皇上说过想见见胡尚,就打算带他一同进宫参加晚宴。

进宫之后他见时辰还早,便先带胡尚先去康乾殿面见皇上。到了康乾殿外他叮嘱胡尚道:“胡兄,我知你性格洒脱,言语坦荡,待会儿见到陛下你只管将无殇公子的情况说清,一切自有本王在。”

“放心吧,王爷。”胡尚回答。进去通报的宁淳安走上前来说:“王爷,陛下叫你们进去。”

上官北堂带着胡尚走进了康乾殿,殿内独孤晏翔端坐在桌案前,看看来人不觉吃了一惊,心中暗想:这不是慕南风吗,他,难怪这些时日朕的暗卫失去了他的踪迹,原来他早已跑到了北堂府上,更是拉了北堂做盾牌,此人好深的心计啊!

同上官北堂进来的胡尚看到殿上坐着的那人时同样也是心头一震:“原来是他要杀我,难怪我在北旋王府这些时日没见到当日下令杀我的那个公子,原来要杀我的竟是当今皇上。皇上知晓北旋王是女儿身?这,他是在替北旋王隐瞒身份。”

然而上官北堂丝毫没注意到殿里这两人的异样,他叩头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许久却不见胡尚行礼,便拽拽他的衣角,小声提醒:“喂,胡兄,快参见皇上啊!”

胡尚一动不动,就那么呆呆站着。上官北堂再拽拽他,他就好似感觉不到般,依然未动。

独孤晏翔看到了他的小动作,走上前来说道:“你先起来吧!”上官北堂谢恩起身对他解释道:“皇上,这就是臣与你提起的胡尚先生,东川时就是他帮臣查清钱万庆之案的,胡先生是江湖中人,不大懂得宫中礼节,还请陛下赎他无罪。”

“朕看他不是不懂规矩,而是不愿臣服于朕。”独孤晏翔阴沉着脸说道。

“回陛下,胡先生绝无不敬之心,只是他,”上官北堂顿了顿,又说:“他乃当日扬怀城中于臣有救命之恩的无殇公子慕南风的友人,此次臣带他来见陛下,也是想求陛下放过无殇公子。”

“王爷不必求他,他是不会放过我的。”胡尚盯着独孤晏翔缓缓说道。“胡先生不必担忧,此事原本就与你无关,陛下不会为难你的,想那无殇公子能交到你这样敢为他仗义直言的挚友,心中应该也是万分感激的。”上官北堂仍然不知情况的劝说道。

“北堂,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便是慕南风。”独孤晏翔看向上官北堂说。他心想这个傻丫头啊,自己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还想着替他求情。

“什么?他怎么会是慕南风,他只是慕南风的朋友而已。”上官北堂此刻也是震惊了。“不信,你自己问他。”独孤晏翔说道。

上官北堂看看独孤晏翔,知道他不会骗自己,再将不可置信地目光投向胡尚,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胡尚也看看他说道:“王爷,在下不是有意骗你,只是当时我遭人追杀,不敢以真名相告,还望王爷海涵。”

上官北堂心中一阵难受,他缓了缓才说:“胡先生不必说了,自你投奔北旋王府以来,本王自认一直奉你为上宾,视先生为知己,竟不想全是本王一厢情愿。先生在王府多日,竟从未想过将实情相告与本王,难道在先生眼里本王就这么不值得信任,是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徒吗?”

“也是怪我,这么些时日了,我竟丝毫没有察觉。”上官北堂有些无力地说。

“王爷,不是这样的,在下也曾多次想与王爷说出实情,但,”慕南风赶忙解释。

然而上官北堂却不想再听:“罢了,先生从未奉我为友人,我却不能恩将仇报。”说着他跪倒在地,拜了拜独孤晏翔,说:“皇上,胡,不慕先生虽然欺瞒于我,可他毕竟救过微臣性命,求皇上放过他吧。”

“北堂,你可知他知道你的身份。”独孤晏翔看看他说道。“臣知道,可臣相信他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上官北堂笃定的说。

“他欺瞒于你,你竟然还相信他?竟还为他求朕?”独孤晏翔的语气更加冰冷了,“黎鹰!”

霎时间,黎鹰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措不及防之际举剑已挟持在慕南风的脖颈上。

独孤晏翔的声音让人听上去不寒而栗:“今日他必须死。”他的眼眸通红,目光锐利。此刻的他不止是气愤,更多的是嫉妒,他仿佛一头发疯的野兽,怒目圆睁对猎物必下杀手。

再说,他就算是想将上官北堂的身份曝光,但也不会是借慕南风之手。

上官北堂看看慕南风,又看看独孤晏翔,他知道天子一怒有多厉害,可此刻他不得不触一触龙角。“皇上若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说着上官北堂将发簪一抽,戳在了自己脖子上。

“裳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独孤晏翔立马慌乱了,上前欲夺下发簪。

上官北堂往后退了两步,说道:“求皇上放了慕先生。”慕南风见此说道:“王爷待小人如此,是小人愧对王爷啊!”黎鹰劝道:“王爷这是做什么,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啊!”“裳儿,你到底要朕怎样?”

“慕先生有恩于我,我不能不报,难道皇上要我做个不仁不义之人吗?北堂只求皇上留他一条活路。”上官北堂说着将发簪又攥紧了些,以至于脖子上都渗出了血。

独孤晏翔看着更是着急:“好,我答应你。”只得将头转向慕南风说道:“我要你起个誓,今生今世绝不将北堂的身份外泄,你可能办到?”

慕南风也不看他,说道:“我慕南风岂是那种乱嚼舌头的宵小之辈,此事早就烂在了我肚子里,何况王爷待我不薄,不用你说我也能办到。”

“你走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下次见你,我还是会杀了你。”独孤晏翔妥协了,他知道上官北堂是他的劫,从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慕南风出宫去了,他知道北旋王府是待不下去了,往后的日子依旧是潇潇洒洒浪迹江湖。这不正是原本的模样吗?可为何他心里却空落落的。

那么慕南风,你又再失落些什么?你是

舍不得北旋王府的锦衣玉食吗?不是的,你原本一介江湖中人粗茶淡饭惯了,又岂是在乎这些的人。

慕南风知道离开北旋王府,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上官北堂,扬怀城内的初次相见,他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像一尊冰塑的美人。

他只以为他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直到触及到他的身体他才知道,他竟然是个女孩子。那般细腻光滑的皮肤使他怦然心动。可他终究没敢对他有非分之想,因为他的边上还有一个独孤晏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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