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北堂原本想着亮出身份看看这个钱万庆无视朝廷法度到了什么地步,现在他竟敢滥杀朝廷命官这还了得,他欲要反抗不从。他若反抗这里又有几人是他的对手。正要喊出“你敢?”一个“你”字刚出口,他就被胡尚拉着跪下了。胡尚磕头说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这时,一旁的师爷开口了,也正是师爷的这句话救了胡尚与上官北堂二人的性命:“大人,既然这两人是假冒的,倒也就没必要要他二人性命了,看他二人穿着华贵,想必也是有钱人家的人,不妨留他们的命,与他家中做笔生意。如何?”也正是这句话让上官北堂看清了钱万庆是多么无耻。滥用职权到了何种地步。
钱万庆听了这话后思索片刻问道:“你们二人是哪里人,家中是做什么的?”“回大人的话,我们是怀扬人,我家中是做布匹生意的,我这兄弟家是开当铺的,我二人是一路游玩才路过贵宝地的。”胡尚说道。
“你们可知冒充当朝王爷是何罪啊?其罪当诛啊!”钱万庆吓呼道。“小的们知错了,小的们只是听说北旋王要来此地剿匪,所以想想冒充来装装样子,不想竟碰上了钱大人,钱大人火眼金睛识破了小的们,若大人能保我二人性命,小的们必以重金酬谢。”胡尚又说。
钱万庆来回踱了几步,叹道:“哎,谁叫本官心慈手软见不得血腥呢,这样,你二人各自给家中书信一封,叫他们各拿十万两银子来。你们要知道冒充当朝王爷也不是小罪啊,本官也要对这上上下下进行打点呀。要知道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生而为人不容易啊!”说着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胡尚的肩膀。
胡尚边听着边连连点头答:“明白,明白,多谢大人救命之恩。”钱万庆看看他笑道:“年轻人,还是你比较识趣些。”接着又吩咐官兵道:“将他二人押入大牢,给他们准备笔墨,对了,不许用刑,客气点。”
一走进天牢上官北堂就听见喊冤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再看这牢狱中关着的人个个满眼哀求,遍体鳞伤。
官兵将上官北堂二人押入一处牢房离开后,上官北堂背靠胡尚而坐不理会他。胡尚瞅瞅他说道:“你看看你,这是为何生我的气嘛!我那都是为了你好,难不成你就让那狗官白白砍了我俩的脑袋。”
“哼,本王受此大辱倒不如丢了脑袋。”上官北堂气愤的说道。“做人要能屈能伸,为这么一点小事丢了脑袋不值当。来,起来,地上凉,把这些干草垫上再坐。”胡尚边收拾干草边说。上官北堂没有理会一动不动,全然当做没听见他说话。
胡尚将干草抱过来推推他,说道:“别生气了,起来吧。”上官北堂微微挪挪屁股。“这牢房这么潮湿,地上有虫子老鼠的,你爱坐就坐着吧。”胡尚说。
上官北堂一听立马站起身来甩甩衣袖:“吾乃大姜北旋王,上跪天地君王,下跪祖宗父母,怎能去跪一个搜刮民脂的贪官污吏,真真是辱没了我北旋王名号。”
胡尚收拾完地上的草起身走向牢房门口,扒着牢门说道:“你听到这狱里的喊冤声了吗?你看到这些个衣不蔽体的百姓了吗?你身为大姜的北旋王可对得住他们?”上官北堂听到此话立马泄气,憋了一肚子的恼火顿时没了,不禁哑口无言。
胡尚看看他又说:“与你相比他们才是真正要恼火不平的人吧!还觉得今日所跪屈辱吗?你跪的不是那些个贪官污吏,而是大姜的黎民百姓,你生为大姜的北旋王却让他们饱受风餐雨露,冤狱横行,这是你对不住他们。若是不跪,你我早已身首异处,还如何来这狱中为他们申冤?”
“你是如何知道这里有冤狱的?”上官北堂问。胡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不知道,可你想想一个夺人之妻,掠人之财的知府大人就真的那么公正严明?你听听这狱里的喊冤声!”
这时狱中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刻后狱卒将一个身着官服的人领到他们跟前。那:人看看牢里的两人问:“什么人,所犯何事?”狱卒答:“回大人,这二人扰乱征粮,肆意冒充当朝北旋王。”那人看看他俩说:“哦。放了吧!”狱卒有些为难:“这,郑大人,是钱大人下令抓的,属下可做不了主。”
那人“哼”了一声,又道:“屁大个事儿都关起来,再关天牢都要满了。”“可是大人,这二人冒充北旋王。”狱卒说道。“他二人冒充后干了什么?强抢民女了?还是坑蒙拐骗了?”那人问。“没有。”狱卒答。
“这不就行了,这二人又没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为何不放?钱大人要问起来自有本官担着,你怕什么?”那人又说。“这,”狱卒有些为难,悄悄在那大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大人一听顿时气得面红耳赤,破口骂道:“无耻之徒钱万庆,身为百姓父母官竟干出这等公权私用,虐民敛财之事。”他还欲说些什么,狱卒赶紧拦到:“郑大人可别说了,怎么说钱大人都是知府,让他听见怕是对大人不利啊!”
“本官乃朝廷命官,又何惧他钱万庆,他仗着自己岳父是当朝太师就肆意横行,欺辱百姓,实乃无耻至极。”郑大人气愤反驳,接着他朝着京都方向跪拜道:“皇上啊!您何时才能管管东川百姓啊,微臣自到东川任职以来,所写奏折不计其数,难道您一份也未曾看到吗?难道您就忍心看着东川百姓在这水生火热中挣扎度日吗?”说道动情处时,他的脸颊竟然滚下颗颗泪珠,最后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哭诉与哀求。
上官北堂看着牢房外面的这个人,没想到贪腐成性,民不聊生的东川城竟然还有这样刚直不阿,不染淤泥的好官。心中不禁有些敬佩,便向他喊道:“这位大人,大人。”那郑大人起身安定情绪看向牢中。“敢问大人官居何职?”上官北堂问。
“小子不得无理,此乃知州郑奕大人。”狱卒说。“无妨,无妨。”郑大人摆手示意狱卒。“原来是知州大人,敢问大人如此刚直不阿,你与钱万庆同为东川父母官,他是如何容得下你的呢?”上官北堂又问。“本官的任命是由朝廷所定,是由吏部所定,又不是他钱万庆任命的,本官行得正做得直,又何须让他容得下。”
上官北堂大笑一声,连说三个好字:“好,好,好。不惧权贵。”接着他又指指狱卒对郑大人说道:“让他退下,我有些话要和大人聊聊。”“大人,这。”狱卒有些不悦。“退下吧!”郑奕说。“是。”
待到狱卒走远后郑奕问:“不知公子有何指教。”“郑大人,还不赶快拜见北旋王。”胡尚说道。“这,”郑奕将信将疑。“怎么,你也觉得本王是冒充的?”上官北堂邪笑着问道。“不,不是。”郑奕连忙解释。
上官北堂摆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罢了,罢了,此刻我在狱中,你觉得本王是真是假都行,但本王求你件事你可能办到?”“公子,不,王爷有何吩咐,下官尽力而为。”郑奕躬身一拜说道。
“你今夜将这玉佩送到东川城外的军营中,找一个名叫安海的,叫他明日一早带着尚方宝剑来狱中巡查,这事可能办到。”说着他将腰间的玉佩解下,交给郑奕。
郑奕接过玉佩仔细打量了一番,见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上面雕刻的是四爪蠎纹,心中大惊。知道这纹样除了王爷旁人是戴不得的,便赶忙跪道:“下官东川知州郑奕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郑大人请起吧!本王交代的事你可记住了。”“下官谨记。”“嗯。”上官北堂点点头。“另外,王爷,下官还有一事要奏。”郑奕想了想又说。“何事?”“下官以为只叫安海带尚方宝剑前来怕是不妥,万一钱万庆狗急跳墙恐对王爷不利怎么办。”“他钱万庆胆大包天了,难不成还敢谋反?”上官北堂不屑说道。
“王爷,在下以为郑大人言之有理,钱万庆在东川当了数十年的霸主,如今我们要断他财路,取他性命。万一他狗急跳墙,保不准真会做出这种事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胡尚思虑了片刻也劝说道。
“不妥,剿匪大军一进城,钱万庆必然会有所怀疑,他若提前设防,免不了一场恶战,百姓毫无防备,受苦的还是东川百姓啊!”上官北堂想想说道。
“这事下官来想办法,下官有一好友乃是东川守城将李司的参军,不如就由下官去游说参军王居,让他今夜偷偷放剿匪军进城,明日一早由安海带兵巡查,到时他想调兵也已经来不及了。量他钱万庆也不敢胡来。”郑奕说道。
“嗯,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可大人为何不直接去游说守城将李司呢?”胡尚问道。上官北堂也疑惑地看向郑奕。
“王爷有所不知,李司乃是钱万庆亲信,他二人乃是一丘之貉,正是他二人狼狈为奸才将东川城变成了这般模样。”郑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