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讲起自己的过往,竭力保持一种平和的语气和心境,但说出来的话却又总裹挟着一丝化不开的哀怨和凄婉。

慕容复听了几句便没心情再听下去,出声打断道,“不要说了,你的过往我不在乎,你以前有没有爱过吴三桂我也不关心,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我的,有什么异议么?”

陈圆圆沉默了下,迟疑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阿珂怎么办?”

这话问的有意思,似乎只是在乎阿珂的想法,她自己倒不怎么抗拒,慕容复念头转动,不以为然的说道,“瞒着她不就行了,出去以后,我便以奉养岳母的名义将你接到燕子坞,阿珂肯定不会有意见的。”

陈圆圆听他提起“岳母”二字,心头又是一颤,“可……可纸是包不住火的呀,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言外之意却是不介意出去之后仍然与慕容复保持关系。

慕容复闻言自是大喜,原以为这陈圆圆应该更难搞定,不想会如此轻松,至于阿珂,他根本不认为那是一个问题,心里一松,嘴上也就把不住门,出言调笑道,“呵呵,岳母大人还真是心细啊,咱们现在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知道,你已经在考虑这么长远的事情了。”

陈圆圆一怔,随即脸色煞白,香肩微微抖动,已是泣不成声,“你是不是觉得我轻浮淫.荡,不知羞耻?”

慕容复登时反应过来,暗自掌了下嘴,连忙伸手把她搂过来,好生安抚道,“没有没有,我跟你说笑的,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的女神,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叫我……”

此言一出,当真犹如仙丹灵药,立竿见影,陈圆圆马上就递来玉手,捂住他的嘴,“快别如此,我相信你就是了。”

慕容复趁机握住她的小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圆圆,我这人说话口无遮拦惯了,但很多时候都是无心的,我希望你永远铭记,我是真心爱你,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绝不变心。”

甜言蜜语的攻势对于女人总是那么难以抵挡,陈圆圆心里那点惶恐不安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一种一往无前的决心和深情,嘴上说道,“只要你不嫌弃,我这后半辈子就认定你了,我的身子是你的,我的心也是你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算……就算阿珂反对,我也绝不后悔。”

她这一生颠沛流离,命途坎坷,见惯了人世间的太多阴暗面,比起什么父子兄弟、私相授受等极度肮脏变.态之事,母女什么的在她看来还真算不得什么,此刻心神激荡之下,也是放开了所有,抛却了一切束缚。

慕容复听得那句“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心里不禁一荡,“真的?我要岳母大人做什么,岳母大人就做什么?”

陈圆圆听他故意将“岳母大人”几字咬得极重,知他故意调笑自己,脸颊像烧着了一般烫得厉害,羞涩呢喃道,“你真坏,不要总这么叫人家好不好,很难为情的……”

“那我叫你什么?”

“你可以叫我圆圆,或者……或者叫我小名,沅儿……”陈圆圆虽然放下了所有包袱,但并不是没有一点道德伦常底线,心里还是很有负罪感的。

慕容复哈哈一笑,也就不再刺激她,“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圆圆吧,圆圆啊,你刚刚说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陈圆圆羞涩的点点头,随即想起他看不到,便轻轻“嗯”了一声,“只要你高兴,让我怎样都可以。”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慕容复非要立刻试试她这句话的真实性不可,不过在这地底之下,还是算了吧。

暗运清心静气诀平复心里的躁动,慕容复将话题扯了回来,“好,你的话我记住了,等出去就试试,现在咱们先出去。”

陈圆圆闻言不由一颤,出去就试试,试什么?这坏蛋不会有什么变.态的嗜好吧?要死了,我怎么还有点期待的感觉……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慕容复屏息凝神,不一会儿突然说道,“找到了,距离应该不远。”

“什么?”陈圆圆回过神来,脱口问道。B

慕容复轻笑一声解释道,“我的剑,先前坠入陷阱时遗落了,刚刚我感应了一下,它就在距离我们不足一丈的位置,只要拿到剑,以我现在的功力,掘个洞出去不是难事。”

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有些凝重,他虽然恢复了伤势,功力也尚余一半之多,可现在二人是靠着旁边的两块巨石支撑才得以喘息,若将巨石移开,顶上的万钧石土一压而下,他可没把握扛得住,就算打洞出去,也得绕开头上这片土地,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

陈圆圆听后却是无悲无喜,反正她已经想好了,不管是长眠此地,亦或是重见天日,她都甘之如饴。

慕容复沉思片刻,“这样吧,你先呆在这里,我试着打个洞钻过去拿剑,然后我们再从地下挖洞,绕开头上这片土地。”

说完便要动身,陈圆圆却是心头一紧,连忙抓着他的手臂,“我……我害怕……”

慕容复动作一顿,“这里随时可能发生坍塌,你跟我过去很危险。”

“我不怕危险,但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陈圆圆嚅嗫半晌,低声道。

慕容复隐约明白了什么,略一沉吟也就点点头,“好吧。”

随后二人艰难的调转身形,朝赤霄剑所在的位置摸了过去,这条缝隙实在太窄了点,二人只有身子贴着身子像叠罗汉一样叠着才能稍微爬动,爬出巨石又要挖掘泥土,慕容复的遁地术在这十数丈的地底之下已完全没了作用,只能靠一双手,还要随时防备着头顶泥土坍塌,个中艰险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平白受此一难,他心里早已将吴应熊骂了个狗血喷头,暗自决定出去之后定要让这厮尝一尝生死不能的滋味,最后再让他极度痛苦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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