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险道,一个青年飞身纵跃,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只要内功一深,果然做什么都事半功倍。紫阳门萍踪渡影的轻功,往日里我只能够发挥出些许奥妙,如今内力加持之下,却是脱胎换骨!”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陌。

接取了任务之后,自然是得赶往鸡鸣驿。

他先前佯做离去,不过是掩人耳目,实际上重新折返回去,暗中查探隐藏在暗处的人。

然而这一来一回,却是落到了这帮人的后面。

为了避免被对方看出破绽,苏陌只能另辟蹊径,以轻功腾挪,重新绕到这帮人的前面,方才能够真正的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而在敌我已明,却又信息全不对等的情况下,不管对方施展什么手段,苏陌都可以轻松化解。

只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将这东西送到鸡鸣驿那个叫王相林的人手中。

那这件事情,就算是跟他苏陌再无半点关系。

将来不管有多少纠葛,都是那王相林和这帮人的问题。

而他自己,有镖银的话,那就赚银子,没有镖银还有系统任务的奖励,怎么算都是稳赚不赔!

“这才是厮混于江湖之上的自保之道,否则的话,单说杀了这几个人……且不说是否容易,就算是真的杀了,也未必能够保险。

“后续的麻烦,还是有可能会找上门来。

“只有真正的将这麻烦脱手,方才是上策!”

脚下微微一顿之间,他大概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估算了一下:“我这一趟走出来四五十里,应该已经绕到他们的前面了……”

当即分辨路径,片刻之间,就已经来到了一处山林之间的荒凉古道之上。

“循着这个路径,按照我原本的脚程,日夜兼程,再走四天应该就能够抵达鸡鸣驿。”

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苏陌继续闷头赶路。

时辰一晃而过,日头眼见西斜,树影摇曳拉扯的老长,天边红霞尽染,虽未入秋却隐隐也有萧瑟之感。

又行不多时,山野路边却忽然出现了一座小小茶肆。

苏陌眉梢微微一跳:“这莫不是就来了?”

古道野肆,本就不是什么安生场所。

试想一下,又有什么人会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开一家茶肆?

就不怕过往之人心怀歹念,杀人劫财?

故此,这种荒凉之所开的茶肆,酒肆,往往都颇为凶险。

一不小心就落入了黑店之中,成了人家砧板之上的肥羊。

不过苏陌这会也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是当来到这茶肆跟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他猜错的并非是开头,他猜错的是结局!

茶肆不大,几张桌子散在一旁。

一具尸体趴在柜台之上,脖子被一把刀贯穿而过!

刀刃不仅穿透了他的脖子,还穿透了那柜台,鲜血沿着刀尖一点一滴滴落在地上。

尸体双眸圆睁,保持着临死之前眸光之中的惊惧。

这人苏陌认识……正是先前,暗中窥探自己的人之一!

也是因为这一点,苏陌并没有猜错这开头。

这个人,在这里弄这么一个茶肆,显然是为了等自己上门,好请君入瓮的。

然而,他却猜错了结局。

他本已经想好了数种应对之法,却全然没有想到,这些法子一个都用不上。

因为他根本就想不到,有人会在这之前,就把他给杀了!

谁下的手?

苏陌站在原地,陷入了思忖之中。

沉默了一下之后,却是绕过了这尸体,来到了茶肆之后。

这里,还有两具尸体。

只不过和外面那个相比,这两具尸体就体面的多。

他们为人所杀,却是端端正正的并排摆放。

看尸体形容,死的时间却是比外面那人更长。

“不是同一个人下的手……所以,他们才是这茶肆最初的老板?”

苏陌心中勾勒出了一个结果,算是解开了一个疑惑:

“我自认为绕到了他们的前面,这人却是又绕到了我的前面。恰逢这山野道边有一座茶肆,故此,杀人之后,鸠占鹊巢,静静的等我送上门来。

“我就说,你就算是有天大的神通,怎么可能短时间内无中生有,搭出这么一座茶肆?

“却不知道为何,有人横生枝节,竟然将他戳死在了这柜台之上。

“倒是有意思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做好事你不留名,至少也留一篇日记吧?”

他微微摇头,一时之间却是不明所以,不过心中倒是泛起了几个可能的猜测,只是这会却是多说无益。

在这茶肆里里外外的逛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之后,苏陌索性不管,继续赶路!

江湖上的事情,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多了去了。

有道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无论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又有什么理由,若是冲着自己来的,终究会现身出来。

这会功夫,自乱阵脚,属实不智!

出了这茶肆,继续往鸡鸣驿赶路,这天色就眼见着黑了下来。

苏陌也不走夜路,这一时之间更找不到什么破庙之类的地方歇脚,索性就地找了一块合适的地方生了一团火。

将行囊里的烙饼在火上热了热,就着清水吃了起来。

“明天路过城镇,说什么也得买一只烧鸡备着,天天吃这烙饼,嘴里属实没味。”

说话之间,却是嗅了嗅鼻子,一股肉香随着夜风送入了鼻端。

苏陌愕然:“瞌睡遇到软枕头了?怎么说烧鸡,就闻到了肉香?”

片刻之间,就见到一人摇摇晃晃从黑暗之中走来。

火光映照之下,能够看出,这人岁数不小。

头发乱糟糟的,衣衫褴褛,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红葫芦,走起路来一摇三晃。

他的左手拿着一根木棍,右手却是拎着一只烧鸡,一边走一边啃,到了这火光跟前,也没有多看苏陌一眼,就径直坐了下来。

随手将烧鸡放到一边,解下了腰间的红葫芦,酒气瞬时逸散而出。

这人仰头狂饮,末了长出了一口气:“好酒!”

话音落下,瞥了苏陌一眼:

“你敢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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