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堂堂大气,隐隐有古人之风啊。”
吴硕见到曹晖亲自过来迎接,也是吃了一惊,而后马屁便不断地扔了过去。
曹晖连忙摇头,道:“议郎才是意气风发,小子只是借势而为,您才是真正的顶尖人才,若是以后小子这里出了事,还请议郎多多包涵啊。”
吴硕大概三十岁的模样,一缕胡须已经在颔下生出,此时的他,便在轻轻地抚摸着胡须。
听到方莫如此说,他内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晖公子谬赞了,谬赞了……”说着谬赞,脸上却是带着得意,同时随着曹晖一同进了府邸当中。
厅堂里。
曹晖再三相让之后,把吴硕让到主位上。
他也看出来了,此人过于虚荣。
之前他也给刘晔让过位置,但是刘子扬却是真的不想要,这位却在他让的时候,目光便已经开始涣散,说明对于权力,有着极大的恳求。
不过,曹晖也不敢慢待了对方。
要知道的是,曹操之前所当的官,就是一个议郎。
这个时代里面,他不知道的人多了去了。
在新汲当中,他可以被黄举直接压一头,在九江,就连曹操都得亲自上门给那个汉室宗亲行礼。
在许都,那更是卧虎藏龙。
谁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有着多大的影响力,以后又能站在什么位置上。
曹晖所知道的,也就只有少部分而已,但是大部分的人,他还真就不知道,万一招惹到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毕竟,有些时候,历史书是会侧重于某些人的。
比如说在这个时代里面,便侧重了曹刘孙三家。
不过,交州士家难道就不厉害了吗?
虽然当地人口不多,而且地处偏远,但是相对来说,那地方就算是曹操、孙权等人去了,也都得给人几分面子,要不然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因此,曹晖面对吴硕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的。
客套了一番之后,吴硕终于在喝了一杯水之后,将目的说了出来:“不知,公子可否有心为汉室谋?”
这句话,可以有两个解释。
如果曹晖不愿意当二五仔,那他可以解释,这句话是为了曹操,毕竟曹操自己都是为了汉室,这么说也没有问题。
第二个解释嘛,自然是真正为天子了。
轰!
曹晖只觉得,脑海当中犹如炸裂了一般。
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此人各处都有些不对的话,现在则是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已经不是不对劲那么简单了。
此人,说不定是代表董承等人来的!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阵闪烁,过后便连忙侧面拱手道:“晖虽一介匹夫,但也懂得忠君爱国之意,若为汉室,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屁啊!
汉室还有救吗?
反正在曹晖自己看来,眼下的汉室已经彻底没救了。
只不过,他既然不确定对方到底代表谁来的,那就只能先这么说了,毕竟他这话,也可以有两个解释嘛。
“晖公子,果然忠义之士!”吴硕腾然间站了起来,脸上一阵肃然地观察了半晌曹晖后,接着道:“眼下,天子被囚,各地乱政,不知公子可有想法?”
他等不及了。
或者说,在曹晖说出自己一介匹夫的时候,吴硕已经不把他看成一个人了。
身份的关系,让他可以从高处,俯视这个家伙。
跟九江世家一样的是,他也觉得自己可以轻松地将其控制。
不要觉得不可能。
要知道的是,在这个时代里面,哪怕是英雄如袁绍,也对曾经的关羽表达了不屑。
就算是后来他建功立业了,袁绍仍然不改想法,甚至觉得自己的颜良文丑只要一出,就立刻可以将其压制下去了。
当然,历史已经证明,他这种不屑,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就是,关羽一刀一个。
不过现如今,这事情还没有发生,甚至就算是发生了,天下人的想法,也大多都不会有多少改变。
真要是改变了,那他们也早晚是一方诸侯。
为什么整个汉末只有曹刘孙三家扛到了最后呢?
其实看看他们的阵容就明白了,大部分都是从底层提拔起来的,或者是因为亲戚关系,或者是直接唯才是举,亦或者只是因为几句话就愿意付出一辈子的。
譬如说,诸葛亮就为了蜀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为何刘表不能将其收获,让他帮助自己的儿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问题就在这里了。
这年代的人,对于身份那叫一个看重,在没有证明之前,很多人会下意识地去看扁很多人。
例外肯定有,比如曹操,奠定了曹魏基业。
比如刘备,奠定了蜀汉基业,也葬送了蜀汉基业。
比如孙家,奠定了孙吴基业……
“在下,必在大人率领下,为大汉、为天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曹晖感觉到了吴硕的不屑,却根本不在乎,连忙就表达出了自己的谦卑。
果然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
吴硕心中冷冷一笑,脸上却满是温和地笑容,快步上前将曹晖拉了起来:“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快快请起。”
又装了一会儿后,吴硕直接下命令道:“接下来,浩明你想办法掣肘曹昂,若是事成之后,这兄长我们自然会给你留下,其实他罪不至死,最该死的,是那曹操!”
之前他装模作样,想要摸清楚曹晖底线的时候,便得知了很多消息。
这个家伙,还是很有几分亲情意思的,想要让曹昂活下来。
吴硕听到以后险些笑死,曹昂要是活下来,他们这些人还活不活了?
不过,表面上他却答应了下来,见到曹晖半点不怀疑之后,吴硕颇有一种智珠在握的感觉,“嗯,行了,就先这样吧,另外……”
“天子接下来会接见于你……”
“多谢大人引荐!”曹晖瞬间激动地浑身都发抖了起来,“错非大人前来,晖还不知,原来天子此时竟如此之苦。”
“你想见天子的心,我是理解的。”吴硕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继续道:“不过呢,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否则若是被他人得知,便不好了。”
“是!”
曹晖连忙答应一声,恭谨道:“大人是否留下用饭?”
“晖公子果然,果然…识时务啊。”吴硕想了半天,才别扭地说出这么一句,接着便笑道,“呵呵,那就不必了,家中尚有老父妻儿,不便在外停留。”
大人长大人短的把吴硕送走之后,方莫开心极了。
这是又一个自以为是的东西啊。
他最喜欢这种人了。
傻憨憨的,最容易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