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退后地杨沛,一言不发,似不曾听到这样的评价一般。

气度如海,深似渊。

被曹操看到后,更是连连赞叹,心中也算是多了一个位置。

杨沛知道,自己成功了。

没有人生来就无比严苛,更没有人一直以来都冰冷似水,真要是有,不外乎便是博“出位”而已,亦或者是真心实意。

显然,杨沛有自己的想法,他为的就是能够博出位。现在他成功了。

只要接下来不出差错,未来这天下之间必有他一席之地。

众人继续行路,大多都默不作声。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遇到一个老者。

老者低着头,正搓着手上的干椹,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也没有抬头的意思。

曹操径直走上前来,微微拱手后,问道:“老人家,何故一人在此?”

如果这个老人是徐州的,又是在几年前出现,他曹孟德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亡魂。

如果这老人是冀州的,若是阻碍稳定,他亦不会手下留情。

但,这个老人是颍川的,是他大本营里面的。

而按照汉代的规定,便是皇帝见了老者,也得规规矩矩问好。而且对方又是他治理之下的老者,自然要表现出尊老爱幼的架势。

“啊?”老者耳朵一些不好,歪着头,伸出手在耳旁做了一个手势:“客人说什么?”

“老人家,我问您何故一人在此?家中儿孙难道不孝吗?”曹操声音提高了几分,表情没有任何不耐烦。

“贵人远来,怕是不知此地之事。”老人经历事情多了,当然知道眼前这人来历不凡,不过……在汉代,老人有地位啊,而且他做的是皇帝都鼓励之事……农事。

“如此说来,此处倒是有些某不知之事?愿闻其详!”曹操也不着恼,缓缓地蹲了下来,拿着干椹便搓了起来。

在他身旁,程昱、何夔、杨沛、曹昂、曹安民……等人也连忙蹲坐下来,一个个毫无半点名士高官做派。

老者低下头,重新拿了一根干椹,一边搓着一边笑着道:“我家大儿,刚刚开了五亩地,眼下正去照看。二儿子有些懒,开了四亩地,也跟着一起去了……小女儿,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也帮着亲家做事,当然不可能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了。”

“今年年景好,新汲令又给了大家伙活路,肯定会是一个丰年,但就算是天好、地好、水好,人不也得照看着吗?刚刚生出来的苗子,金贵着呢。

儿孙能吃饱,老头子我也能吃饱,那才是最好之事,什么孝不孝的,吃不饱,难道要跟往年一样孤苦度日?”

老者直愣愣地顶了曹操一句。

曹操还没有办法反驳,只能无奈之下算是认了,接着又问:“老者刚刚说,是今年刚开之田,难道以往您就不开吗?还是说,老者家里的不愿意开?”

“哎,以前倒是想开,可惜没那个力气啊,开到一半,已然炎炎夏季,苗子不会生长,开了又有何用?”老者叹了口气,继续道:“眼下倒是好了,村里都有曲辕犁,找木匠打个样子,很快就成了。”

“曲辕犁?”曹操愣了愣,好似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

“便是奏疏当中新汲令所呈之事。”何夔在旁边低声提醒了一句,进而继续默不作声地蹲在一旁。

“说起这曲辕犁啊,用处可真大!”老者还以为何夔在说曲辕犁,他也禁不住笑了起来:“以往照看自家的田已然来不及,有了这神物,却可以更开新田,今年过的比往年肯定要好啊。

你们这些贵公子,压根就不懂农桑,尤其是你……都要把干椹搓烂了。”

老者说着话,一把将干椹拿到手里,脸色不愉地看着曹操。

后者略有几分尴尬,但很快就站了起来,拱手道:“原来如此,多谢老者解惑。”

……

“尔等以为,此物当真有那般神奇作用吗?”曹操很快就从村子里弄了一把曲辕犁出来,当然……是他指使着典韦偷出来的,只不过相比于一般的小偷,他让典韦放了钱。

这一幕,让周围人都有些不齿,不过想想曹孟德以往行径,大多都表示了理解,自家这位主公,本就不拘小节,这一点从他小时候抢人家新娘子新娘子就可以看出来了……

“司空且借我一观。”何夔从曹孟德手里接过曲辕犁,稍稍看了看以后,摇着头道:“改动并不算大,至于到底又有何妙用,只能试过才知……”

“好!”

曹操大喜过望,指着面前的田亩道:“叔龙且一试究竟!”

何夔没有争辩,拿着锄头便来到田间地头,略微试了两下之后,脸色大变道:“此物,当真是神物!”

“叔龙如何得知?”没等曹孟德开口,程昱便抢先一步开口了。

“此物确实神妙。”杨沛先是对周围拱了拱手,转而才拿着曲辕犁道:“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方才何掾属一动,在下便已看出此物之神妙,若是用来开垦荒田,再是合适不过。”

“沛曾做过农事,也曾与百姓教育,自然知道农事最关键之事为何……”

“此,大利之器也!”

他把自己教导百姓种地的事情一说,人群里还有几个出身寒门的,也都大点其头。

“若是如此,浩明当真可恶,为何不先行寄送过来一把?可恶,实在可恶!”曹操用剑戳地,脸色十分难看。

但是谁都知道,他这算是认可了曲辕犁的妙处,自然不会借此发火,而且还变相的保护了曹晖。

其他人说出来,终归会造成许多事情,毕竟眼下他确实缺粮,缺的都快要跟士族对立起来了,而曹晖拿着如此神物,不想着寄送给他……

只此一事,便可为罪。

旁人说起来,他还真要小小惩戒一番曹晖,他自己说出来……那就是自家的事情了,回头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就算关起门来不处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

“师父师父,您说的锄头到底是什么啊?”杨曲还没恢复过来,疼痛使得他脸庞扭曲,如同恶鬼,眼神却带着探究看着曹晖。

“不急。”

曹晖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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