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尔敢!”长剑刺到了金忘川的脸上,那狰狞可怖的面甲轰然碎裂,接着,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孔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那张俏的有些邪异的脸上,带着一丝震撼,一丝迷惘,长剑破甲之后,竟生生在那精美绝伦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可怖的血痕。
金忘川的头盔已然被掀开,一头栗色的长发正随风乱舞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正死死的盯着柳尘,盯着柳尘手中那势疾如风的长剑,黑色的剑尖弥漫着一阵摄人的幽光,让人感到无比的绝望。
“嘭!”长剑没有刺到金忘川脸上,怒发冲冠的兀立早就赶到了近前,手中双锤一舞,竟冒出了一丝荧光,那百多斤重的铜锤一把格开了柳尘的长剑,又猛地砸向了柳尘的面门,这含怒一锤,若是砸上了,柳尘非得被他砸的脑袋搬家不可。
生死关头,不远处一直掠阵观战的苦行飞身而来,长棍一挥,手中也是荧光一闪,御气而出,便挡开了兀立的重锤,苦行与兀立只是交手了半个回合,却惊得周身众人惊艳不已,炼气境界的高手,那恐怖如斯的爆fā
力果然是非同凡响。
二人也不恋战,相互提防着保*
m.top.n
e
t*住了该保住的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慢慢退出中心地带。
回到木字营阵中,柳尘一手扶着断掉的左臂,一手持剑跃上了另外的马儿,小和尚早已是忘记了啼哭,正呆呆的坐在柳尘身后,双手合十不断的念叨着什么。
越过人群,柳尘远远的望着回到自家军阵的金忘川,那金忘川也在望着柳尘,二人皆是有些恍惚,却早就没了片刻之前那你死我活的境地。
“援军!”苦行身边一个浑身浴血的光头大汉一棍扫翻了身边的敌军,抬眼看向了远处,夕阳的余晖之下,数万个逞亮的光头正挥舞着各种长棍,嘶吼着策马朝着此处疾奔而来,无论是柳尘也好,还是那些云州军士也罢,哪怕是仅剩不多的后勤军将们,心中第一次感受到,光头原来是如此的亲切可爱。
“是僧军!”回到阵中的兀立脸色有些凝重,这一战,他们太过于托大了,硬生生的被千把号人族给拖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连自家主帅,都差点被人斩于阵前,此时此刻,蛮族数万大军的士气,已经是丢的七七八八了。
“撤!”金忘川在人群中狠狠的看了柳尘一眼,仿佛要把这个几乎要取走自己性命的男人牢牢的记在心里一般,良久,她一整颜色,皱眉喝道:“全军后撤,撤到忘归湖!”那沙哑生涩的声音早就不在了,听到了众人的耳中,如同那黄莺轻啼,婉转动听。
“不好!后面,后面还有人!”兀立的身后,一个银甲偏将惊恐的望着后方,一面面金色的云字大旗正遮蔽了如同火烧的夕阳,“是云州军!我们被包围了!”
“殿下,风雷铁骑出现在了东面!”金忘川抬眼望去,那慢慢出现在天际线之外的柳字大旗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此间所有的蛮族,心中只剩下了绝望。
“降吧!”金忘川满脸苦涩,瘫坐在马上竟突然没了任何力qì。
“降谁?”兀立苦笑一声,那恶鬼似的脸庞侧面着金忘川,眼中写满了担忧,“殿下,臣恨自己无能,让您陷入了险地啊!”
“兀立叔叔,不要多说了,只能怪我自己,以为拿下了忘归湖就能打败人族,上次面对风雷铁骑的时候,我就应该清醒的,久闻大夏云国公智计超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现在我算知dào
了,这辎重部队也只是一个诱饵,咱们的斥候一直没有声息,估摸着已经被人全部剪除了,也许忘归湖,也重新回到了人族手中吧。现在,人族已然十面埋伏,儿郎们气势已衰,就不要再作挣扎,枉然送命了吧。”
说完,金忘川再次打马越众而出,朝着柳尘走近了几步,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眼,便翻身下马,单膝跪在柳尘马前,双手捧起腰间的短刀涩声开口道:“金帐王庭金忘川,亲率三万部族,向柳将军请降,还望贵军,手下留情!”
柳尘回头望向了苦行,见他微笑颔首,这才翻身下马,神情肃穆的走到了金忘川的身前,伸出颤抖的右手,接过了金忘川递来的宝刀,强忍着激动道:“木字营百夫长校官柳尘,接受贵军的请降,现在,请贵军将士放下兵器,下马受降!”
兀立苦叹一声,率先翻身下马,而后三万人,齐齐下马,单膝跪在了柳尘的身前,等到晋州,云州与沧州的大军合围,十数万大军皆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夕阳下的这一幕,三万蛮族,恭恭敬敬的跪倒在了仅有七十多人站着的木字营将士身前,领头的那个少年,浑身是血,此时此刻,那略显单薄的身形在夕阳的映衬之下,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柳尘站在人群中心,目光越过了身前的三万蛮族,远远的落在了迎面而来的柳字大旗之上,他在看着大旗之下的那个银甲中年,那个中年也在仔细打量着柳尘,一丝莫名的情绪突然弥漫在了二人的心底,“这小子真猛!”“这人必定是沧国公柳植!”二人心中同时泛起了各种念头,最终相视一笑,意味深长。
“那黑袍小将,当世虎将也!”还是银甲中年率先开口了,只见他打马上前,独自一人越过了数万匍匐的蛮族,来到了柳尘的身前笑道:“可愿意来我军中,给你一千夫长!”
“末将柳尘,见过沧国公爷!”柳尘微微一笑,单手抚胸婉拒道:“今早出营前,晋国公爷许了末将,此战若胜,让小子当偏将!”
“我去!老衲什么时候说过让这小泼皮当偏将?”晋国公衍明眉头一挑,额头蔓起了几条黑线,转头看了看满脸憋得通红的大都督薛正,见众人目光都望向自己,衍明气呼呼的白了柳尘一眼,咬牙切齿的回道:“对,你的要求,本公准了,偏将就偏将,即日起,木字营满编,苦行为主将,你为偏将,木字营全营,皆由你调度!”
“多谢大公!”柳尘心中惊喜,顾不得左臂疼痛,转身便鞠躬道:“往后但凡大公出战,木字营请为先锋,敢不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