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明之往衙门去的时候,那一直注意仙缘酒楼内动静的人匆匆赶到金玉楼去。

“掌柜的,掌柜的!大事不好了!”这人一路快跑到金玉楼的最顶层去,向着一个正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风景的女子大呼。

这女子算是个美人,但绝不是那种有着沉鱼落雁之貌的美女。

不过她的眼神中流露着似能勾人心神的风情,若是男人看上一眼,骨子都觉得酥麻。

此女子就是这金玉楼的老板娘,金湘玉。

金湘玉被这跑来的伙计惊了一下,眼神变得不善。

“有什么话慢慢说,别大呼小叫的。”

那伙计大口喘着粗气,“掌柜的,那吴老二和他的几个伙计都被仙缘酒楼的人给打了。”

“那吴老二的功夫应该不错啊,怎么会……”

“我可是亲眼所见啊,掌柜的。那仙缘酒楼九朵仙花中最矮的那个,就用了一招就把吴老二给打趴下了。现在那个陈老板可是正带着吴老二他们往衙门去呢!”这伙计说到往衙门的时候显得格外慌张。

金湘玉轻蔑地笑了一下,“慌什么,那衙门咱们又不是不熟。再者说,咱们什么都没干,都是那路过的吴老二自己找的茬,关我们什么事?”

“狗急了还乱咬人呢,还不兴那吴老二急了咬一下我?”

“我就不信那娄镇首还能偏袒一个外来人。”

……

陈明之在逍遥镇镇首衙门内安稳地坐着,面色冷静,但从他不断敲击桌子的手指看得出,他有些不耐烦了。

等了这么久那娄镇首怎么还不出来?

“让陈掌柜久等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公堂后传了出来,随即陈明之看到一位五大三粗的中年壮汉走了过来。

他穿着神国的官服,应该就是那娄镇首了。

“谈不上久等,小女子初来时未曾拜访镇首,现如今有了事才来,还望镇首恕罪。”陈明之起身恭敬道。

虽然自己心里大为不耐烦,但这表面工作还是得做好啊。

陈明之动了动鼻子,这娄镇首的身上有点香啊……

“无妨,无妨,陈掌柜能来衙门就是娄某的荣幸了。”娄海楼连忙说道。

他刚刚看这陈明之第一眼的时候先惊叹陈明之的英姿飒爽,再惊叹陈明之的气质。

娄海楼没当这镇首之前也是在凡间江湖里混得有头有脸,大人物也是见过不少。

娄海楼下意识地已经将陈明之当成叶成正口中所说的贵人。

陈明之从这娄镇首的表情也看得出来,神国方面应该已经将一些事情透露给他了。

知道这样,陈明之说话也就不那么客套了。

“镇首大人,我想你已经知道了,这几个人在我酒楼里寻衅滋事,非礼我酒楼的姑娘,你看这应该怎么办才好?”陈明之直截了当地说道。

娄海楼看了看这躺在地上的几个人……

说实话娄海楼看了都觉得他们被打得很惨。

“陈掌柜,这再打下去恐怕,他们的命都没了……”

“镇首放心,我将这几人送到衙门来就是为了公事公办。你也是聪明人,我只是想请娄镇首问问是谁让他们到我店中的,有结果后此事就全由镇首负责便是了。”

陈明之说完后就带着伙计们离开了。

其实这些人是谁派过来的陈明之清楚的很,他的灵识可是一直跟着那伙计到了金玉楼。

陈明之大可自己去找那金玉楼的金湘玉,不过和凡人争吵实在是有失修仙者的颜面。

陈明之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出来买菜的古灵宗郎灵儿。

“陈师姐!”郎灵儿大老远地就叫道。

陈明之赶着驴车迎了上去,和郎灵儿聊了几句,也不避讳这些仙缘酒楼里的伙计。

就算聊修仙界的事估计他们也听不懂。

更何况陈明之与郎灵儿小妹妹聊的是家长里短。

比如今日菜价如何,店内生意如何。

陈明之他们这群参加新弟子交流大会的弟子因为在一个镇上的缘故,彼此也都熟络起来。

除了那无涯道庭,他们对人的态度有些冷淡。

陈明之和郎灵儿聊了两句之后,知道古灵宗开的那家星斗餐馆今日生意红火,这准备下的菜都不够了,所以让郎灵儿出来买菜。

这六大门派开的店,最红火的当属仙娥宗,其次便是那古灵宗开的星斗餐馆了。

仙娥宗的顾客几乎都是男人,古灵宗那边的顾客又几乎都是女人。

古灵宗那一帮小正太,这逍遥镇的大多数女子都对他们情有独钟……

和郎灵儿聊完后,陈明之便回到了仙缘酒楼内。

他回来的时候,师妹们已经将砸碎的桌椅给收拾干净了,不过这客人被吓走了一大半……

李樱瞳倒没有今天一事闷闷不乐,相反她还挺开心,揍这人两下算是出了这几日受得陈明之的窝囊气了。

陈明之回仙缘酒楼后就写了一个布告贴了出去,让再来这吃饭的人都看看,免得以后再惹出什么麻烦。

陈明之当然也是不希望自己这些可爱的师妹们受到什么骚扰的。

夜晚降临,金玉楼外张灯结彩,今日因为仙娥宗冲淡的生意又稍微兴隆了起来。

最近外地的客商很多,这些男人行走多了自然是想找一个温柔乡好好躺一躺。

白日在仙缘酒楼内寻事的吴老二便是过路客商中金玉楼的常客。

金湘玉在这张灯结彩的金玉楼门前正在招呼着客人,有一些和她熟的人也会在进这金玉楼时趁机吃一下这风情万种的老板娘的豆腐。

对此金湘玉全不在意,笑嘻嘻地同那些人打情骂俏。

不过今夜金湘玉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的忧愁。

逍遥镇镇首娄海楼今天用了各种方法把吴老二他们几人弄醒,逼问出了是谁指使。

所以镇守衙门就差人给金湘玉送了个信,让她去向仙缘酒楼内的陈老板赔礼道歉。

对于此事娄海楼也是难办,虽说陈明之对他说了公事公办吗,但是关于这种事情神国的法律上并未有明文规定。

唯一和这扯上边的只有罚款这一种方式。

不过娄海楼也是顾虑十足。

光是罚款似乎并不能合贵人的心意,再说那金湘玉与他也是熟人,娄海楼也不能只罚些不重的款项,让这金湘玉再去招惹那位贵人。

娄海楼思来想去,也就只能让金湘玉去带上东西去给贵人赔礼道歉了。

若是放在以前这事很好办,娄海楼只要带上金湘玉,拿着厚礼往仙缘酒楼一坐,这事也算了结了。

不过今天这事可不行,上面吩咐过不让他惊扰贵人,不能透露贵人的各种信息。

娄海楼只好含蓄给金湘玉写了封信,让她尽快去给陈老板道歉。

夜深之后,金湘玉坐在金玉楼的顶楼,她将手中的这封来自镇内衙门的信撕得粉碎。

“掌柜的,咱们怎么办?”白日在仙缘酒楼外监视的那个伙计问道。

“哼,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也不知道那仙缘酒楼给了娄镇首多少钱,让他找到我头上。”金湘玉恶狠狠地说道,风情万种顷刻消失,在她脸上的只有毒辣。

“不是可以说那吴老二乱咬人吗?”

金湘玉轻哼了一下,“吴老二是咱们这的常客,现在行商的马车还在咱们这,娄镇首又不是白痴,他现在已经认定是咱们让那吴老二去的,这时候死不认账也不管用了。”

“既然如此,那掌柜的我看咱们还是去吧,镇上不是有传言说那仙缘酒楼是北方过来的,背后似乎还有修仙者。”小伙计谨慎道。

“呵,这种放出来的谣言你也信?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大背景,哪会来咱们这小镇开酒楼?”金湘玉呵呵冷笑。

小伙计想了想,觉得金湘玉说得在理,不过他还是有一些忧虑。

“但是掌柜的,最近在咱们这逍遥镇这客栈酒馆可是新开了六家,您说他们之间会不会有点事情?”

金湘玉听完后也冷静下来。

半个多月的功夫,这逍遥镇上新开六家客栈酒馆,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你先下去吧。”金湘玉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

那伙计走下去之后,金湘玉开始查看账本。

自从仙缘酒楼开业以来,她这金玉楼的收入就直线下滑,那些客人们甚至觉得自己这里的姑娘以及歌声都索然无味。

金湘玉越看越气,这都好几年了,这逍遥镇就她一家歌妓楼,现在竟然被一个只让人唱唱歌当消遣的酒楼给压了下来。

金湘玉实在是气不过。

而且莫名的,她就对那仙缘酒楼内的那群小姑娘有种憎恨之感。

“呵,管他什么背景,大不了杀了你们老娘就此离开这里!”金湘玉思虑了很久之后自言自语道。

金湘玉往窗外吹了个口哨,不多时,一位身穿黑衣的男人就从窗户外如同鬼魅一般翻了进来。

这男子腰间别着一把剑,面容俊秀但显得冷酷。

“你怎么知道她与我的暗号?”黑衣男子冷冽地盯着金湘玉。

金湘玉轻轻笑了一下,“最近几日翠儿老是半夜吹口哨,我恰好失眠也都听着了,所以也就知道你来了。”

“那你唤我过来为何?”

“我想请你帮我杀个人。”金湘玉一字一句地说道。

黑衣男子皱紧了眉,“你知道我从来不随意杀人,也不行不义之事。”

金湘玉一听随即大笑起来,“半夜到人家的歌妓楼里不付钱就与人家的歌妓偷情,这不是不义之事吗?”

“你这堂堂江湖第一剑客,若是这种事情传出去岂不是任人笑话?”

“这是两码事。”黑衣男子很平静地说道。

金湘玉看着这黑衣男子的表情,慢悠悠地将自己的一双长腿放在了桌子上。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违背你的规矩帮我杀一人,我就让翠儿跟你离开金玉楼,否则我就把翠儿送给整日蹲在我金玉楼外的叫花子,反正按你的规矩你也不会杀我。”

重重的鼻息从黑衣男子的身上传了出来,他想了很久,总算是吐出了两个字。

“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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