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透窗而过,在一个帷幔飘动的雅室内,柔软的床榻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的男子,此时的他整个人陷入了昏迷,已有两天的时间。

就在这时,长睫轻微地颤抖了几下,半晌后睁开了眼睛,脸色一片茫然。

“我还活着……”

年轻男子嘴里呢喃道,他挣扎着坐起,只觉得大脑里充满浆糊一般,有些浑浑噩噩。

“嘶~~”他突然觉得大脑深处有股刺痛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好痛。”

一些画面如闪电般掠过,最终定格在一位威武雄壮的大汉,那硕大的拳头挟着无可抵挡的威势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然后,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叫张风清,是张敖烽的嫡长子,也是那场权变战斗中的重要指挥者之一。

“这是我的房间。”

张风清望着周边的布置,摆放在地上的铜炉腾起苍青的烟雾袅袅升起,在空气中逐渐消散。

“看来爹成功了,如他所愿坐上了家主之位。”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只觉得胸腔内的浊气都出了不少,浑身依然还是有酸楚的感觉。

毕竟如果失败了,涉及的主要成员肯定会被清算,免不了拷打处置,怎么还能这般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修养。

“我该出去看看。”张风清低语道,紧接着他踏步走向门外。

此时,屋子里刚好走进一个女子,只见她脸颊白皙,透着些许憔悴之色,就算浑身一袭素白,也显得端庄秀丽。

“风清,你醒了。”女子见到眼前的男子,满脸欣喜道。

张风清看了眼前的佳人,眉头拧了起来,声音不免冷了几分,“你怎么穿成这样?未免太不吉利些。”

言语中充满了责怪之意,听得女子脸色一变。

她叫顾晓曼,是张风清娶进门的妻子,自从家族权变后可以说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夫君就此死去。

当得知行动失败后,更是吓得手足冰凉,深怕从此一家子就此消亡在这世上,好在现任家主不计前嫌饶恕了叛乱者,不然今天能站在这还两说。

而现在,又看到自己的夫君在昏迷了又一段时间后,终于醒来,心中更是雀跃。

可看样子,他并不知晓行动失败,爹落了个身死的下场。

顾晓曼娇唇一抿,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张风清摆了摆手,“算了,待会赶快去换掉就行了。”

说完,人就往外面走去。

顾晓曼低垂着头,陷入了沉默,只好跟在了后面。

阳光洒落在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张风清漫步走在碎石铺成的地面上。

“大哥!你醒啦!”

一道声音带着惊喜之意响起,迎面快步走来了一位男子,正是张敖烽的二子,张苟延。

张风清双眼眯起,眸低闪过一抹异色,他沉声道:“二弟,你怎么也是一身素白,莫非是娘亲出事了?”

饶是在不相信,但看到这样的穿着后,心头逐渐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闻言,张苟延欣喜的脸色蓦地僵住,他眼睛瞟向张风清身后的女子,只见她紧抿着娇唇,眼神黯然地摇了摇头。

“大哥……”张苟延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胸口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住般,难受至极。

张风清见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气息倏地一冷,“快说啊,娘亲怎么了?”

“不是娘,是爹他……”张苟延艰难地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

短短这一句话,再结合这两人的举止神情,整个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发生了何事。

“你是说爹……”张风清满脸不敢置信地踏上前去,双手紧紧地抓着二弟的肩膀,声音颤抖道:“死了?”

感受到眼前的人情绪产生了剧烈波动,张苟延面露难色,“大哥,你别激动。”

“咱们不是赢了么?!不是赢了!?”张风清眼珠子几乎要裂眶而出,嘶声吼道。

“风清,你别这样……”身后的顾晓曼眼圈红了,伸出白皙的玉手想要拉住他。

“大哥,你冷静一下,我给你解释清楚。”张苟延被眼前男子抓住臂膀接连晃着,语气急切道。

慢慢的,张风清收回了手,脸色有些惨白,“你说吧。”

“我们输了那场战斗,爹也死了,现在就躺在灵堂的棺材里。”张苟延道。

虽然方才隐隐猜测到了,可当真的听到这番话后,张风清心神恍惚,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不可能的,既然这样,为什么咱们还……”

“家主没有责怪我们,昨日还在鸿昌殿宽恕了所有叛乱的族人,并没有任何的清算意图。”张苟延轻声道。

张风清薄唇紧抿,脸色布满阴霾,心中充满了悲痛之意。

“我要去看爹。”半晌后他从嘴里吐出话语。

顾晓曼和张苟延听到这话,连忙扶住他前去。

一路上,不时有路过的族人冷眼看去,无论是辈分大的,或者是小辈,见着了都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

灵堂内,张风清跪倒在地上,发出了悲痛的哭声。

…………

“启禀家主,张风清醒了。”一个青年恭声道。

在他的面前立着一位身着紫袍的男子,如瀑的长发束起,俊雅的脸容一片平静。

“嗯,下去吧。”张子贤温润的眼眸掠过一抹亮光,语气淡然道。

他望着天边翻卷的云海,心中盘算着些事情,此刻已然有了几位人选。

张子贤一直在思量着三十六枚筑基丹该如何分配,毕竟在这安阳郡甚至在整个青云州,筑基修士的地位是不容小觑的。

一旦突破到筑基境,无论是在家族,还是在门派,都能位列长老一职,甚至还可以做一方势力的客卿,受人供奉。

只要自己肯放手,张家不出数月就可以多出几位筑基修士,即可大幅度地增强总体实力。

但这也意味着,从练气修士的威胁性在到筑基修士,受造成的影响也是提高许多,这个时候就得选对族人,以防人心生变。

现在最为敏感的,就是敖烽那一脉的族人,而张风清作为嫡长子,自然是颇有影响力,万一心怀怨恨,成为筑基修士后恐怕又是一条噬人的毒蛇,到时自己又得加以防范。

张子贤眼神闪烁,负手而立的他内心早有决断。

灵堂内的张风清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此时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这一切。

要说痛恨无比,挖空心思报复,他又肯定做不出来,毕竟自己这一脉的确是做了错事,违背当年张氏一族老祖的命令,公然谋反。

而被现任家主平乱后,还如此宽容大度,对他们没有赶尽杀绝,反而予以饶恕既往不咎。

这更加让他无地自容,心里明白真的错得很离谱,张家原本局势就不好,现如今又被挑起了内斗造成进一步的损耗。

换句话来讲,他这一脉真的是个笑话,指不定被人暗地里讥讽嘲笑。

张风清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脑海里渐渐有了打算。

看来只有舍命同外敌搏杀,才能为自己的子孙后代争一口气了,也好尽快缓解这一脉在张家尴尬的地位。

“风清,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身后传来一道疲惫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担忧之意。

蔡罗伊上了炷香后,转过身对着自己的孩子说道。

“娘,我不会的。”张风清的嘴角勉力地扬起一抹苦笑。

“那就好。”蔡罗伊叹息一声。

她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就怕心生怨恨做出对家族不利的事,到时就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就在这时,一个族人走了过来,拱手道:“家主让风清和苟延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张风清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他看向站在旁边的张苟延,两人面面相觑,均不知此番家主要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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