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芸君挑了挑眉,目光扫向身旁的男人,意有所指,“我们是被你们如此融洽的关系惊艳了,打情骂俏居然做得这么顺其自然,不像有些男人,启而不发,让人郁闷。”
听她一说,梁雨晨眼前掠过刚刚她和尉止容两人的动作,才发觉暧一昧之极,脸红了红,赶紧低头吃饭,吃了几个饺子,抬头看向博弈,“博弈,昨晚我口渴起来喝水,看到你也起来喝水了。”
“哦。”
博弈闻听,骤然打了个饱嗝,异常响亮,打完一个,紧接着是一个又一个。
孙芸君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抬手拍着他的背,“怎么了?吃个饺子都会噎着,你喝凉水会不会塞牙?雨晨,吃饺子,你看你,只有你盘子里的饺子最多,还没动呢。”
昨天半夜博弈起床喝水她是知道的,并且知道原因是什么。梁雨晨明明知道原因竟然当众提出来,这丫头明显是故意的。
梁妈妈笑了笑,摇着头无奈说道,“你们两个啊,不在一起了念叨着,出了事情惦记着,在一起了又彼此揭短,真没办法。”
“这就是朋友。”
“这就是姐妹。”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着,说完看着彼此,咯咯笑了起来。
秋日的下午,阳光若碎裂的浮冰,碎裂成一片片的琉璃,折射着洒落在尉家别墅褪去绿色的院落中,道旁的白色野菊花已经盛开,还未完全采摘。
管家每年都会在院子里种上一些白色雏菊,等到盛开之时采摘了炮制一下,是很好的冬日茶梁,天然无公害。
梁雨晨从车内走下来,手中抱着刚刚买回来的家庭心理咨询师专业考试书籍,回头看了司机小巴,“把车开到车库去就好了,辛苦你了。”
抬头,看到停在院子一角的几辆黑色陌生车辆,不觉愣了愣,家里来人了?而且从车头上那红旗标志看来,来人非同一般啊。
管家从房间内匆匆走出来,看到她走了过来,“少奶奶,你回来了?”
“尉伯,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还是叫我雨晨我比较习惯。”梁雨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关称呼的问题她已经纠正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管家和两个女佣就是改不了。
“少奶奶,这是规矩。”尉伯和蔼的笑着,提着手中的茶壶准备离开。
“家里来了客人了吗?尉伯,什么人?”梁雨晨走了两步,转身问道。
难道是尉老爷子的客人?她这个时候进去合适不合适?要不她到后面的小花园坐坐去?前几天尉止容让人在后面小花园中建起了一个凉亭,木头做的,仿照着古代窗户的形状,能够完全推开了,推开之时,和外界只有几根木棍子间隔着,空气清新如意,夏日之时,可以坐在那儿纳凉看荷花,冬日之时,把窗户放下来,又能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雪景,非常不错。
她已经喜欢上那儿了,这几天尉止容因为忙于公司扩大规模之事,很少在家,她一般就窝在那里面看书,看一会儿出来欣赏一下盛开的菊花,想起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世外桃源之所,她深有体会。
“少奶奶,好像是省政厅的人,刚刚和老爷子谈论有关少爷任命状的事情。”尉伯转脸,小心翼翼回答道。
有关任命状的事情?难道省里有什么新指示了?
梁雨晨站在那儿,想了想,转身朝着后面花园走去,打电话通知止容,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夜幕逐渐四合,梁雨晨无奈的从书本上抬起头来,抬起腕表看了一下时间,竟然五点半了,那些人该走了吧?
合起书本向着前面的别墅走去,迎面看到尉伯匆匆走过来,看到她松了口气,“少奶奶,刚刚夫人问起您呢,担心您出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的,尉伯,那些人走了吧。”梁雨晨沿着小路向前走去,目光扫过院落,看到那几辆依然停靠着的车辆,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些人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竟然还不走。
刚刚止容打电话过来,六点就会到家。
“好像是要等少爷回来谈事情,夫人的意思留他们吃晚饭。”尉伯低声说着,跟随着梁雨晨一起踏上了台阶。
“还要留下来吃晚饭?看来见见这些人是避免不了的了。”梁雨晨推开门走进去,抬头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匆匆扫了一眼,不觉大吃一惊。
怎么?其中一个怎么会是路越?
难道路越也是省工作组的人?他不是出国做生意了吗?商人吗?怎么会走仕途了?
环顾四周的几个人,才发现坐在客厅内的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三男两女。
“家里来客人了?路越,我们又见面了?”她礼貌打着招呼,掩饰掉眼中的诧异。
尉夫人看到她,站起来准备介绍,看她竟然和路越认识,略略诧异了一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路书记,白厅长,两位夫人,这位是止容的妻子梁雨晨。”
说完,回头对梁雨晨说,“两位分别是书记和办公厅厅长,携着夫人过来,一是过来看看止容,第二是因为任命状的事情,你了解这个情况,我也不再瞒着你。坐吧。”
梁雨晨冲着几个人礼貌的点点头,挨着尉夫人坐下来,目光落在路越身上,“路越,没想到在家里竟然见到你,欢迎常来。”
路越眼中透出一丝惊喜,清秀的脸上透出一点腼腆,“爸爸妈妈来到这儿,我趁机跟着来了,我不走仕途,只是想趁机回来考察一下市场,打算在这儿投资。”
他的话解释了他今天来到这儿的目的。
不走仕途啊,她说呢,路越怎么突然间由商场转到政坛了?
“你们认识?”路夫人见二人如此熟络,目光上下打量着梁雨晨,问道。
“伯母,我们是大学同学,三年同窗呢,毕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谁知道前段时间在超市竟然碰到,后来又匆匆分别,没想到竟然在家里见面,这个世界真的是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呢。”
梁雨晨笑了笑,回答道,把手边的书放在了沙发上。
“尉止容怎么突然之间放弃政坛生涯了呢?”路书记突然问道。目光看着梁雨晨手边的书,不动声色的目光虽然温和,却让人感觉到迫人的压力。
“这个……止容做出的决定,我从不干涉,因为我觉得他没走出一步,都应该是有道理的,至于原因他比我清楚,相信等他回来后,会解释清楚的。”梁雨晨略略迟疑了一下,软绵绵的把这个问题重新踢了回去。
尉夫人紧张的脸上透出一丝轻松,不着痕迹的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止容从小都是有主意的孩子,一旦打定了主意是几辆火车也拉不回来的,至于原因没有任何私人恩怨,只是想要变换一种生存方式。路书记您也知道,在一个位置上呆久了,孩子们就会形成一种思维定势,其实对于工作对于国家来说没有多少好处,重新商定总裁人选,给这个队伍注入一些新的力量,也是应当的,路夫人,您说是吧?”
尉夫人的话,可谓滴水不漏,给尉止容的离岗找寻到充分的理由,既是为国家考虑,又是从个人出发。
路夫人笑了笑,目光始终从梁雨晨的脸上未曾移开,“尉夫人,恭喜您,有一个贤惠的媳妇,看着温柔贤淑,让人喜欢呢,怪不得止容为了她,放弃那么多喜欢他的女人。”
梁雨晨心里缩了一下,路夫人的话虽然明着是赞扬,可听在耳中,怎么有种嘲讽的成分?她自信从来没有见过路夫人,又没有什么过节,怎么突然之间对她这么大的成见?
“多谢路夫人的赞扬,雨晨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和路夫人您相比起来,还差得很远,和路越同学之时,就听说他有一个贤惠漂亮的妈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梁雨晨淡淡的回应着,目光扫过她身边的白夫人,眼眸缩了缩,看着白厅长的夫人,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她迅速的在脑海中把所有人过了一遍,还是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谦虚了,能够让止容放弃凌一菲,这一点足以证明你有过人之处,只是婚姻这种事情对于每个人来说意义不同,尉夫人,真正要走到底,真的很难,您说是吗?”
白夫人见梁雨晨看向她,唇角勾起一丝明媚的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舒服。
“是不容易,可只要相互扶持相互理解,风雨同舟,就不是什么难事?我和老尉,路夫人和书记,您和白厅长不都是如此吗?”尉夫人脸上的笑容雍容大度,化讥讽为赞扬。
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梁雨晨站起来,礼貌点了点头,“是止容回来了,几位稍等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说完向外走去,路越此时也站了起来,“雨晨,等一下,我趁机会也出去透一下气。”说着追了上来,二人一起向外走去。
路夫人见此情景,眉心的凝重加深了。
“其实你坐着就好。”到了门口,梁雨晨伸手去拉门,路越抢先一步推开了门,等着她出去,然后才跟着走了出去。
尉止容把车停靠在车库旁,转身回来,看着并肩一起走过来的梁雨晨和路越,神态凝了凝,他怎么来了?在超市见过一面,在雨晨毕业之际还未敢表白的男人路越。他见一面就记住了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