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过得很快很快,高三同学在高考完回来拿了一下东西,然后整个高三楼,人去楼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成绩,只在一次双休放假之后,学校高考成绩的统计就被校长在周一国旗下讲话的时候宣读了出来。

成绩又创新高,校长用并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对我们这届表达了殷切的希望。

正是夏天,太阳很大,照得我们身上热热的,围着操场的绿色矮灌木也被照得亮晶晶的,我的眼睛几乎有些睁不开。但我只觉得,未来迷雾重重。

因为下一年,就轮到了我们。

那一场考试,或许会决定我们的一生。

回到教室坐着,四周还是热腾腾的,教室里闹闹的。

今天的顾南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把袖口挽起,干净而好看,充满了少年气。

“顾南星,我们很快就要高考了。”我有些感慨地看着窗外在阳光下发光的梧桐树叶,说道。

顾南星微微一笑,说:“还有一年。”

“嗯,一切都有可能。”顾南星沉默了一会儿,悠悠地说道。

是啊。

一切皆有可能。

曾经,我有一个朋友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她说,“一切皆有可能”,这样的话,是最美好的,因为包括着无限可能,未来可期。

可是有时候,我却觉得,这句话并不美好。因为我们根本不会知道,一切皆有可能的未来,到底是樱花万里,还是沼泽深深。

我有些自嘲地笑了:“是啊,一切皆有可能。”

顾南星也不再说什么,低下头开始写作业,我一直觉得,他学习真的很认真。

我吸了口气,也把作业本摊开,嗯,昨天生物错得有点多,要更加努力!

中午遇到了林溪,她身边有一个女孩,长得也挺好看的,但和林溪是截然不同的好看,林溪是清纯的美,而她穿得比较成熟,短发,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耳钉。我们学校很少有打扮成这样的女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落葵!”林溪笑着走了过来,接着介绍道,“这是安雅,和我同宿舍的。”

“你好,我叫江落葵。”我说道。

而安雅则从上往下打量了我一眼,接着笑了:“你好。”

毕竟是不认识的同学,我觉得有些尴尬,正要离开,安雅突然叫住了我:“听说你是顾南星的女朋友?”

我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顾南星和我提起过。”我注意到安雅的小手指涂成了亮亮的红色——很低调,但又很高调。

“你认识顾南星吗?”我揪紧了衣角,突然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详的预感。

“嗯,初中同学。”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是那种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我看了一眼林溪,她有些尴尬地笑着:“原来你和顾南星也认识的吗?”

“你也认识?”

“是的呀,他的妈妈和我的妈妈是好朋友。”林溪笑道。

此时,我特别想“赞叹”一下顾南星卓越的人际关系,在场的三个人,一个从小就和她认识,一个是初中同学,一个是我,高一同学,虽然现在和他有点关系,但却是三人中,和他认识得最晚的。

我心里有些闷闷的。

“顾南星和我说过,他和你在一起了。”安雅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因为你们关系很好,他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

最后的那三个字,是安雅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她好像在向我强调着,顾南星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感情,而只是因为朋友之间的情义。

看来,我这个人,作为朋友还是颇受好评的。

安雅的这一通操作,林溪也有些尴尬,她看看我,又看看安雅,没有说话,好像特别为难的样子。

我淡淡一笑,装作毫不在意地说:“原来如此啊。”

我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但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我内心已经是风起云涌。

安雅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笑了,但没有说话。她真的很漂亮,身形高挑又苗条,大眼睛,皮肤如雪,唇红齿白。薄薄的刘海,高马尾,又显得清秀。

“那我先回班级啦。”我努力笑得很灿烂,然后摆摆手,离开了。

希望在他们眼中,我这不是落荒而逃吧。

回到教室,人已经很多了,我把桌上随意写上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字擦掉,然后又很仔细地,一笔一划地写好了,最后用透明胶封好。

干干净净。

剩下一年,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正如安雅所说,我也不能勉强着顾南星因为“朋友情义”留在我身边。我看过很多电视剧,或者小说里,女主是异常勇敢,直接把男主捆在身边,脚踢绿茶婊,拳打白莲花,读起来很爽,所以这也大概是这些小说火起来的原因。我也爱看这类小说,大概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我实在是太过怯懦,我极度自卑,我并不知道自己在我的男主——顾南星心中所占的地位,于是唯唯诺诺,被人嘲笑了,就想自己首先抽身离开。

因为太害怕你把我抛下了,所以我甚至想自己主动离开你。

这种想法,乍一看很矛盾,但仔细想想,却的确是我心之所想。

所以我第不知道多少次开始决定认认真真地学习了。

我很怕,剩下的一年将会变成我能看到他的最后一年。

我特别怕,毕业那时候的分别,分别的不仅仅是我的朋友们,更是他。

我最不愿意分离的他。

可是啊,学习和爱情,总要得到一样吧。

一个下午,顾南星和我说话我都只是用很简单的语气回应他,他好像有些困惑,但什么也没问。

回到宿舍和陈澜说起这件事,说到安雅有多漂亮,说到安雅说的话的时候,我是笑着的,我的确笑着,我能感受到自己上扬的嘴角。

真奇怪,明明那么难过,我却笑着。

我甚至还开了玩笑:“你看,我平时闹闹腾腾上蹿下跳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居然被一句话打倒了。”

陈澜扁扁嘴:“你干嘛把自己形容得像孙悟空,况且,你说的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定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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