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天运的解释,萧彻只是冷笑不语。
赵廷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又不愿看事情闹大,只得出声道:“陛下,白家与我们互为盟友,即使他们有自己的考虑和立场,但也不应过分苛责,谁还能没个私心呢?何况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说着他朝萧彻递了个眼色,又看向白天运,道:“老白,这事儿你们三家做的也不地道。皇帝陛下心里有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如这样,你们各退一步,陛下恢复答应给灵族三家的资源份额,而你们三家,也要出人出力,帮人族剿灭鬼皇。白兄这次可莫要推脱,赵某有耳目打听到,鬼皇已是强弩之末,除之不难,若是你们还要推诿,那我们两族的盟约只能就此终止了。”
萧彻冷冷的看了白天运一眼,默不作声。
而白天运亦是收敛起了初来时的怒气,面色一肃,道:“白某此来,正是为了‘鬼皇’一事。”
“恐怕赵兄还不知道吧,北疆三座郡城,被闯出天北的鬼皇屠了,屠的一干二净。”
“什么?”
萧彻这时却顾不上与白天运置气了,身体微微前倾,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他口中验证消息的真实性。
“白族长此言为真?校事台这帮吃干饭的废物,这么大的事儿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朕定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白天运叹了口气,道:“皇帝不必动怒。依白某看,这鬼皇在与海龙王争斗失败后,已经心性大变,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了。”
“以此人的恐怖手段,若想做到悄无声息的屠城,亦非难事。白某也是在归途中才发现,那三座郡城变成了一片鬼域。校事台的凡人无法第一时间得知消息,也是在所难免,不必太过责罚。”
萧彻闻言没有做声,倒是赵廷开口问道:“白兄方才说,鬼皇闯出了天北?”
“正是,”白天运眼眸微微眯起,“我本就怀疑它是从冥渊中逃出的恶鬼,自然是不想它接近冥渊,谁知会造成什么不可控制的异变?”
“可是鬼皇当时似乎在追赶什么人,铁了心一般要闯出去,甚至为此不惜与我和唐家三长老一战。”
萧彻眸光一闪,道:“哦?不知战况如何?”
白天运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雪荆剑上,道:“险些将它斩杀,但最后关头,它还是靠一手‘撕裂空间’的神通逃跑了。”
“它伤的不轻,而且我的雪荆剑气停留在它体内,它一时半会儿无法驱除,伤势会恢复的很慢。”
赵廷听得神色一振,道:“如此看来,鬼皇的死期就要到了。”
白天运重重点了点头,道:“自作孽,不可活!不止是人族,我们灵族也不想看到一个疯子掌握如此强大的力量。”
“鬼皇已经疯了,而疯子必须除去。”
萧彻亦是做出了决断,道:“二位只需行动,朝廷定会倾力配合,只当是为朕的三郡子民报仇了。”
白天运道:“如此甚好。我们的人远远跟在鬼皇身后,亲眼瞧着它进入了北漠荒原,朝北冥而去。白某是想,咱们不如以逸待劳,在北冥伏击于它。”
赵廷抚掌一笑,道:“英雄所见略同,白兄想的,却是与赵某所想一模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那白某就先回族里了,这次却要请出族中至宝‘日耀鼎’,将鬼皇一举斩杀。”
赵廷拱了拱手,道:“赵某也要着手布置了,老白你先请吧。”
望着白天运御剑远去的背影,赵廷摸着下巴,眼中出现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片刻。
他摊开手掌,其上白光一闪,一枚散发着幽绿的玉牌出现在了掌心。
“小泰有危险了。”
萧彻的神色也严肃了下来,道:“先生也想到了?”
赵廷心念一动,在玉牌上刻下了一行黑色小字,继而这些小字隐没,化作淡淡流光消失不见。
“鬼皇拼了老命也要闯入北漠荒原,自然不是去逛街,他是为了那块‘冥界之石”去的。”赵廷看向萧彻,“也不知他是用什么方法找到了小泰?不得不说,这些五级‘不详’的能力,真是让人猜不透啊。”
萧彻闻言淡淡一笑,道:“以先生的修炼方式,五阶指日可待,先生又何必羡慕旁人?”
“只是令弟?”
赵廷脸色平静,道:“他虽然有危险,但这也未曾不是一个机会。”
“杀不杀得了鬼皇,就看这一次了。”
远在万里之外的北漠荒原。
荒原外天色正亮,但这黄沙遍地的荒芜世界,竟已经黑了下来。
两个披着兽皮的野人背对着月亮,在月光的照耀下快速飞行着,如同虹光。
突兀的。
两人飞了下来,停在了一处残垣断壁之后,躲避飞袭来的黄沙。
“大哥有消息传过来了。”
脏兮兮的高大野人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枚闪烁着绿光的玉牌,心念浸入。
只一瞬间的查看,高大野人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沉声道:“没想到我们如此小心,鬼皇还是跟了上来,逃不开的因果啊。”
一旁那个瘦削的野人疲惫的脸上露出苦笑,道:“公子是说,鬼皇有办法找到我们?那,我们能走出这片荒原吗?”
高大野人先是摇了摇头,眼神瞬间变得冷厉起来,道:“逃不出,我很了解鬼皇,他有一招‘缩地成寸’的赶路神通,远非你我二人的速度可比。”
“但是,若如大哥所言,鬼皇的实力并不在巅峰,那我们未尝没有一拼的机会。况且,阻击鬼皇的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也许这次,就是它的死期,也是我们结束这种逃亡生活的唯一机会。”
瘦削野人听得神色一振,道:“真的要结束了么?我们要怎么做?”
高大野人走进风沙,抬头看向远方,道:“继续逃!”
似乎是察觉到瘦削野人有些不解,高大野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了一句:“我们两个啊,现在就是鱼饵,别人暂时救不了我们,要想不被吃,唯有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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