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年男子的自负,赵廷微微一笑,重新闭上了眼睛,心念电转之间,画中的天空阴沉了下来,隐隐有黑云压城之势。
如墨一般的云雾中,滚滚紫色雷霆若隐若现,似神龙在其中游曳。
轰隆隆——
雷声大作,一道紫色玄雷粗如水柱,狠狠劈向了中年男子。
察觉出这其中蕴含的威势,中年男子神色大变,意念力显化为层层金色巨网,拦在头顶,同时身后隐隐出现一只硕大金色鹏鸟的虚影,振翅欲要冲霄,凶焰滔天。
砰——
二者相撞,那些金色巨网如同水消雪融,竟没能阻拦紫色玄雷分毫。唯有金鹏虚影,与其相持片刻,才败下阵来。
然而紫色玄雷也已是强弩之末,劈在中年男子意识所化的身体之上,只是让其身影虚薄了几分,并没有造成多少伤害。
中年男子也是暗中松了口气,心道此雷威力如此强大,短时间内赵廷必然使不出第二道。
于是他挥手驱散雷光,冷然一笑,道:“雕虫小技耳,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好。”
赵廷应了一声,脸上犹自挂着淡淡的微笑。浩瀚如海的意念力化作实质,在这画中世界一一展露了出来。
黑云中的雷声愈发狂暴了,像是有雷龙在其中孕育,声势浩大无匹。
眨眼间,便有三道比原来更加粗大几分的紫色玄雷显化而出,像是困锁着雷龙的天地锁链,矛头直指地上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状,瞳孔猛然放大了一瞬,面色隐隐发白,此时却知,不拿出些压箱底的东西,是抗不过这一劫了。
他一咬牙,张开大口,一片金色霞光从其腹中吐出。先是漂浮在半空中,而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附在了中年男子体表,如同一身金甲,将他牢牢护在其中。
说时迟那时快,待他做完这一切,三道紫色神雷已是如约而至。
轰——
地面上泥土飞溅,多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大坑来。而原先站在那里的中年男子,此时身影单薄到几近透明,目中夹杂着无比愤怒的神色。
“我草**,”中年男子自知大势已去,言语已经失了分寸,“你不是说,在这里我们都是公平的吗?”
“为何天雷,会从本王脚下钻出?”
赵廷睁开眼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我的世界,我让天雷从哪出,它就会从哪出。倒是你,兵不厌诈,你连一点小小的幻术都看不穿,真是枉活了这些年。”
话音落下,赵廷心念一动,天地一起挤向中年男子,像一把无形的大手,将他紧紧攥在其中。
中年男子的意识体受到重创,此时已再无挣扎之力。赵廷只是轻轻一压,它便在天地大势下被碾成了蓝色的碎片,化作虚无,阵阵散开。
与此同时,外界的赵廷陡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有蓝色神光一闪而过,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与这只四阶中期的青鹏一战,当真是他有生以来最险的时刻。这青鹏先前张口吐出那道寸许金色神光,险些让他直接陨落。
好在他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要害之处,否则哪里还活得下来?
饶是如此,当时的局势也已经万分危急!
他受到那般重伤,若与青鹏继续硬碰硬的纠缠下去,死的人一定是他。而若是抽身逃跑,他未必比得过青鹏的速度。
所以,只有用「画中世界」将它的意念困于其中,赌上一把。赢了自是皆大欢喜,输了也只能是时也命也!
最后的结果是,他赌赢了。
他用了一个小小的伎俩,先是从天上降下一道威力尚可的紫色神雷,待青鹏将其破去,并渐渐开始放松警惕的时候,再用幻术幻化出三道神雷,在明面上吸引青鹏的注意力。待它的注意力都放在天上之时,真正的杀机——一道来自地底的天雷才会出现。
这就是对世界意志的妙用。
只此一击,赵廷便成功将青鹏的意识泯灭在了自己的“画中世界”。而在事前,他也未曾想过竟会如此轻松。
没了意识体,青鹏的身躯只得陷入永恒的沉睡,最终被赵廷消化的一干二净。
“呼~”
赵廷从纳物盒中取出几枚丹药,吞服下去打坐调息,待得伤势渐渐好转一些,这才睁开双眼,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本以为我的实力在四阶中期已无对手,如今看来还是托大了啊。”赵廷摇着头叹了口气,“哎,以后,再不能小觑别人了。”
只此一战,赵廷心中感慨万千,暗暗警告自己之后,再度闭上眼睛,心无旁骛的疗伤、消化起来。
良久。
直至伤势好了八九分,将肚中那青鹏的肉身和戮晶完全消化之后,赵廷才停止了继续运转戮力。
他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呢喃道:“「灭顶神光」……”
“此术威力之大,绝非凡响。哈哈哈……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呢?”
笑声止息,赵廷渐渐睁开了眼睛。
“「灭顶神光」乃鹏族无上神通,可堪破虚妄,直指本质。其威力之大,便是在世间万千灵术神通当中,也是一等一的至尊法门。”
未等赵廷开口,他面前虚空中站立着的一位白发少年便率先开口了,一双与其外貌极为不符的沧桑双目中似有星辰幻灭,宇宙万千,皆藏于其内,任谁都能看出其非凡之处。
赵廷亦是情不自禁退后了一步,左拳紧紧攥起。
“阁下是何人?”
也难怪他如此紧张。在疗伤的过程中却被人直接到了身边都不知道,若是眼前这白发少年对他有所恶意,恐怕他早就步入青鹏的后尘了。
不过由此亦是可想而知,这白发少年的实力有多恐怖!
白发少年见他似乎有些紧张,微微一笑,淡然道:“本座,周远山。”
周远山?
难道是灵族周家的人?
一想到此,赵廷悄悄打量了白发少年一眼,心中思衬:“此人不知到我身边多久,我竟毫无察觉,周家能做到如此的,恐怕只有周家老祖一人了。”
虽然心中有了直觉,但赵廷仍然有些不太确定。因为他也曾听白天运提过周家老祖的名讳,似乎并不叫“周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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