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在书院里溜达了一圈,找到赵厨子和齐开,拉着两个人偷偷溜下山,寻了间在帝京里名气响亮的高档妓院,小手一挥,就要四名各具特色的花魁。

老鸨子为难得连抬头纹都挤了出来。

赵厨子和齐开纷纷劝她罢了。

罢了?

不能罢!

请客必要惊人,否则钱都白花。

妖舟挑眉问:“是有银子不想赚?还是嫌两位大哥和楚某不知情识趣?”掏出三张银票,抖开,笑而不语。

赵厨子和齐开一看银票,心都跟着一抖。

老鸨子瞬间心花怒发,一把抓回三张银票,笑道:“哎呦,若是四位姑娘知道今天来的是楚先生,定会挤破头往这屋里来。”

妖舟笑道:“让她们小心些,别破相了,我这两位哥哥可是会心疼的。”

老鸨子点头应道:“是是是……”

妖舟又说:“再找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倌过来。”

赵厨子和齐开一惊,顿觉菊花遍地伤,纷纷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不用不用……”

妖舟笑道:“二位哥哥不喜,可小弟却喜欢得紧。”

赵厨子和齐开僵成石头,缓不过来。

老鸨子留下一个“我懂”的眼神,翩然离去。可一出了房间,她就咋呼起来,说:“哎呦呦,行山书院的楚先生可是来了咱们晓意浓,要点四个头牌作陪。可见啊,咱们晓意浓的姑娘,可比某些顶要好得多。”

青楼里的人纷纷笑着称是,一个个儿的脸上都抖出了与有荣焉。

老鸨子矜持地笑着,说:“去,把四个姐儿,和燕哥儿、云野都叫来,好生陪着先生,若是能让先生留下一首诗,我们晓意浓将名声大震,注定是这欢场里的绝顶风华!”转而噗嗤一笑,低声说,“我就说,先生的喜好不同,你们这些目光短浅的东西,还不信。”

众人又是一阵附和。

这时,一位身穿墨绿色长袍的瘦高男子和一位身穿湖蓝色长袍的男子走进晓意浓。二人身后,还跟着两位魁梧壮汉,一看都是练家子。

老鸨看见身穿湖蓝色长袍的男子,立刻迎了上去,笑得如同一朵盛开的大花儿。她眉眼含情、唇角含笑,柔声道:“李爷儿最近没有来,东紫都想得消瘦了。爷再不来,我这四大美人,可要少一个喽。”

被称作李爷的人,哈哈一笑,说:“就数你嘴甜。”转眼看向身穿墨绿色衣袍的男子,态度热情中透着三分恭敬和小心,“今晚定要照顾好这位爷,比讨好我要香得多。”

老鸨立刻顺着李爷的目光看去,心中暗暗一惊,暗道:“这般容貌气度,绝非寻常百姓,可我在帝京多年,为何不知?”

她忙施礼,笑脸相迎,说:“爷定是不稀罕庸脂俗粉的。爷只需说说,喜欢什么样的,我们晓意浓,定让爷满意。”

绿衣男子给了两个字:“随意。”

老鸨为难了。最怕的,就是随意两个字。

幸而李爷是个熟客,当即回道:“让你那四大美人出来吧。服侍好这位爷,就是给她们脸。”

老鸨着实为难了。

李爷不悦,挑眉问:“怎么?爷请不动她们四个?”

老鸨忙说:“不是请不动,是……是她们四人已经被人叫去陪酒,这会儿……”

李爷脸色一沉,说:“一口气叫了四大美女?!谁这么有排场?!你们晓意浓,今晚是只管一家买卖,不做其它生意了?!”

老鸨忙赔笑脸说:“做做做,爷给饭吃,是给我们脸,怎会不做生意?只是那客人都已经订下了。”

李爷豪气地说:“他出多少?爷给双倍!”

说着话,四大美女鱼贯而出,迎着几人面,笑语嫣然地快步走过,仿佛在争夺什么,都顾不上眼前的客人。

花魁之首东紫看见了李爷,也只是屈膝一礼,含笑快语道:“爷先找个姐妹陪着,奴一会儿来看你。”脚步加快,随同其她三位姐妹,一同进入了一间雅间。

李爷愣住了。虽说婊子无情,可自己娇养东紫这么多年,也一直是东紫想要抱住大腿替她赎身之人,这会儿怎么就弃之不顾了呢?!

李爷顿觉颜面全无,脸上火辣辣的灼痛,仿佛被人连掴了无数个大嘴巴子。不过,他沉得住气,也自恃身份,所以压住火气,问:“那屋是何人?”

老鸨子不想惹事,可也不敢得罪眼前的贵人,只能低声回道:“那屋的客人,是……行山书院楚先生。”

李爷的眉毛立刻就是一挑,人也随之说了声:“竟然是他。”

由此可见,妖舟的名声多大。

与之相比,身穿墨绿色衣袍的男子,就仿佛不认识妖舟一般,甚至连询问都不感兴趣。只不过,跟在他身后的壮汉,却动了动眼睛,看向那刚刚关合的房门。此壮汉,是阿木。那么,身穿墨绿色衣袍的男子,是谁?!

老鸨说道:“可不,就是他。东紫一直念着李爷,想得都心慌。”

李爷不置可否,却是冷笑一声。

老鸨知道他心中不悦,忙说:“别看她急吼吼的过去,也不过是为了得首诗而已。在她心中,李爷才是第一位。”

李爷阴阳怪气地说:“爷可担不起。”

这时,两名小倌儿也迎面而来。他们风度翩翩、举止优雅得体,施了一礼后,继续快步前行,也进了妖舟的房间。

李爷睁大眼睛,指着那扇门,说:“小倌儿……也去?”

老鸨立刻压低声音,说:“人家楚先生,就喜欢这口。这回儿,李爷你肯相信东紫的心吧?”为了替花魁挽回金主的心,她也是拼了命的。

果然,李爷的脸色好了许多。

老鸨子借机要往里让贵客。

然,身穿墨绿色衣袍的男子却开口道:“去那隔壁吧,也让我等凡夫俗子,沾些文人雅气儿。”

李爷自然应下:“好好,就那儿。”

老鸨子见李爷舔墨绿衣袍的男子,于是询问道:“这位爷,如何称呼?!”

墨绿衣袍的男子回道:“石。”

老鸨子想了想,也没能对号入座,只能笑着称呼道:“石爷,里面请。”

自称石爷的人,微微颔首,先一步走进屋内。

此人,正是乌羽白他爹——乌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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