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见证中,妖舟伸出了手。

在所有人的屏息静气中,妖舟将手按在了托盘上。

秋姐问:“楚先生,选哪个?”

妖舟回道:“选好了,就要这个托盘。”

秋姐:“……”

妖舟往回抓托盘,手指微微用力。

秋姐攥着托盘不松手,提醒道:“三个茶碗之中,都有头彩。先生只能取一物。”

妖舟笑道:“没错,就要托盘。”

秋姐做最后的挣扎:“若要托盘,其它头彩可是要投入湖中的。”

妖舟点头:“我知。”

秋姐松开手。

众人和秋姐一样,十分诧异。

王俊喊道:“楚兄,怎不选个茶碗?!说不准,每个茶碗里,都有大彩头。”

妖舟回道:“我这个人,认死理。既然论诗的头彩,我当仁不让。至于这三选一,有些偏题。若选过之后,又出新题,当何解?”妖舟这话,是在打绝顶风华东家的脸。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妖舟继续道:“莫不如,得个托盘,将这三份头彩抛入湖中,让这被惊扰了一晚上的万千鱼儿,也得些好处,乐得等明年再相见。”

此话说得幽默,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并大声赞道:“楚先生乃奇人也!”

妖舟抱拳回礼。

王俊问:“都是些什么头彩啊?!让我们看看啊!”

秋姐上前,抓着第一个茶碗,如同舀水般向上一划,而后将茶碗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展开。

那是一颗闪烁着七彩华光的……珠子。

鹌鹑蛋蛋黄那么大,却泛起水雾之气,围着七彩霞光。

此珠,竟和皇上佩戴在皇冠上的那颗东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小了许多,但绝对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了。

众人一阵哗然啊。没想到,绝顶风华的东家,出手如此阔绰不凡。

秋姐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鱼泪。”

此言一出,全场都是倒吸气的声音。

有人道:“”人鱼泪,那可是传说中的物件儿。价值连城不说,还能驻颜。”

有人说:“说是人鱼泪,可谁见过?真假不好说。”

有人说:“绝顶风华的东家,可从来没用假物件骗过人。”

秋姐似乎为了让妖舟知道什么叫后悔,将人鱼泪放到茶碗里,重新放在了托盘上。人鱼泪散发出幽幽光晕,令人侧目。

妖舟一阵肉疼,寻思长痛不如短痛,于是直接掀开了第二只茶碗。

茶碗里,静静躺着一块黑色透金丝的木牌,长约六公分,宽约三公分,厚度大约一公分。样子古朴,凹刻着三个字,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低调到了一定儿份上。

妖舟将其拿起,看着凹刻的三个字,读道:“晖恩令。”

三个字,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文人们不太了解这个令牌的重要性,但江湖人士却是耳熟能详。

人们开始窃窃私语,声声入耳。

有人说:“晖恩令?难道就是那个可以号令’煮雪阁’为其做一件事的晖恩令?”

有人说:“正是正是,得此令牌,堪比江湖中的一道圣旨啊!”

有人说:“此等贵重的头彩,已经多年不曾见过。今个儿这绝顶风华的幕后东家,是怎地了?”

有人说:“我原本以为那小东珠已是价值连城之物,不想这晖恩令,才是真正的头彩,得之,便是求而必得啊!”

妖舟用手指摸了摸晖恩令,顿觉怀里的银票和美玉,没那么香了。哎呦,这个晖恩令可是个好东西啊。虽然她不晓得煮雪阁是个什么组织,不过听周围的议论声,丫明显坐着江湖中的头把交椅啊。

这根粗壮的大腿没有抱住,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妖舟恋恋不舍,将晖恩令放在了茶碗中,心里合计着,能不能做一块,一模一样的?

孙嘉德上前两步,掀开了第三个茶碗。

茶碗里,是一块系了绸带的丝帕。解开绸带,展开一块薄如蝉翼的丝帕,那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眼神好的也未必能看得清楚,更何况此刻只有灯火。

然,妖舟还是看清楚了上面的几个大字,以及十六个小人图,心就是一跳。

孙嘉德读道:“此乃……《尚气十六典》。”

全场鸦雀无声话。

妖舟说:“练武者,总要打通任督二脉,若无特殊机缘,终其一生,难以达成。《尚气十六典》,失传已久,正是打通任督二脉的不二法宝。”

秋姐看向妖舟,赞道:“先生博学。”

妖舟用拳头捶了捶胸口,说:“别夸,这会儿正心疼着呢。”

秋姐垂眸一笑,如同栀子花开,别有暗香来。

妖舟说:“我现在终于弄明白,为何这绝顶风华之上不搭跳板,却允许轻功了得之人登船留下墨宝。感情儿,你们准备的这些头彩,是给文武双修之人准备的,还真是缺一不可。”

众人闻听此言,也终于反应过味儿来。说是斗诗,但校考的却是文武双全之人。除非,赋诗者出类拔萃,否则难以夺魁。

孙嘉德将丝帕重新折叠好,用绸带系好,也放在了茶碗里。

三只茶碗,揭开了三个真相,每一只茶碗里,都有人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偏偏,妖舟选了一个茶盘。

这一刻,所有人看向妖舟的眼神,都带上了五分同情和五分热闹。自己没得到,妖舟也没得到,想想啊,这小心情说不上多舒坦,却也不至于太难过。

这时,一位小厮快步而来,对孙嘉德耳语了两句。

孙嘉德问:“东家问楚先生,若再给先生一次选择的机会,先生可换?若先生同意,可换一次。”

“傻子才不换!”王俊立刻喊道。

这话,也正是所有人的心声。

就连肖浅止也喊道:“换吧,先生。”

行山书院的学生们,更是举起拳头,喊道:“换!换!换!”

妖舟却将三只茶碗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十分艰难地将目光从茶碗上挪开,将托盘往腋下一夹,咬牙喊了声:“不换!”脚尖用力,就要跳船离开。

孙嘉德大惊失色,当即大声喊道:“且慢!且慢!楚先生,且慢!”

妖舟刚要起身飞跃,动作都做了出来,却停在了原地,有些不悦地看向孙嘉德,说:“孙掌柜这一声喊,若是在湖面上,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原地转圈回来。”

孙嘉德赔着笑脸,没看出一丝不悦,就连那挺着笔直的腰,都弯了下去,展露出十分少见的卑躬屈膝,一伸手,说:“东家请楚先生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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