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给自己的马车起名为:老子来撕幻影房车。
这个名字,深深地震撼到了小金朝,以至于每次躺在马车里,他都会偷偷去摸一摸车壁,确定自己真的住在名字这么牛逼的马车里。
为了匹配这么高大上的马车,妖舟毫不吝啬地给小金朝买了一箱子的华美衣服。红的、绿的、粉的、蓝的、花的……五颜六色、应有尽有。小金朝原本还挺开心,结果翻着翻着,竟在衣袍堆里翻出了两套小女孩的衣裙和一盒子珠花。小金朝再次冲着妖舟咆哮,妖舟只是挠了挠耳朵,压根就不在乎。
又走了大约一个月,二人即将到达目的地。
为了不引人注目,妖舟在帝京之外,采买了一处风景极美的庄园,将自己的老子来撕幻影房车锁进存放粮食的库房,将三匹骏马交给仆人们打理照顾。至于小金朝,她也准备寄存在庄园里。奈何,寄存物不同意。没办法,只能一同前往帝京。
一大一小,两套黑色干练的男子短打,两个背包,两双布鞋,走在路上,身边马车一辆辆飞驰而过,灰尘弥漫中,二人的黑色短打变成了灰色,就连梳理妥当的头发,都表现得十分对不起木梳。
终于,二人看到了气势磅礴的“帝京”二字!
妖舟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仿佛要代表罗刹域一众人来此领取英雄勋章。她的这种气场,也深深感染了小金朝。二人一同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走向城门口。
结果,因为没有路引,被赶了出来。
妖舟和小金朝一同蹲在地上,看着别人鱼贯而入,心情有些复杂。
小金朝问:“你不知道需要路引吗?”
妖舟回道:“知道就不会被赶出来了。看来,只能出绝招了。”扭身,对小金朝耳语了两句。
小金朝一点头,痛快地应了。
妖舟从粗糙的荷包里掏出一把铜板,挥洒出去。
小金朝立刻大声喊道:“谁的铜板掉地上了?!”
妖舟回应道:“谁捡到算谁的!”扑到地上,就开始捡铜板。
其他人看见,也纷纷扑上来捡。几乎是瞬间,就吸引来一群人。妖舟在人群里晃悠了小半圈后,拿着从别人身上摸出来的路引,扯上小金朝,重新迈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以十个铜板为进城税,成功跨入帝京,开启了新的篇章。
妖舟指着繁华的街道,对小金朝说:“你且看着,在这个帝京之内,我是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一群小孩子嬉笑着从她身边追逐跑过,为帝京感染了几分生机。
妖舟勾唇一笑,豪情万千地说:“走,吃顿大餐去!”伸手一摸荷包,脸色就是一变。荷包,不见了。
小金朝问:“你……不是被偷了吧?”
妖舟放眼望去,一个小孩子都没找到,于是硬着头皮说:“怎么会?!像我这种高手,怎么会被几个小毛贼偷了荷包?”
小金朝问:“那你荷包呢?”
妖舟回道:“它可能嫌负担太重,自己离家出走了。”
小金朝吼道:“丢了就是丢了,你扯什么鬼话?!”
妖舟幽幽道:“冷静,吼得太用力,容易脑出血。”
小金朝:“……”
妖舟摇了摇头,继续前行,眼睛四处转悠,希望能找到那群孩子。她可不想刚进帝京,就被迫退出去到庄园里取银子。脸皮厚,也不是这种丟法。真是一辈子打鹰,却被几只毛都没长齐全的小雏鸟給干懵圈了。这事儿,太有损罗刹域的颜面。
可惜啊,妖舟初来乍到,没有人脉,对环境又不了解,只能认栽。
遍寻无果后,她领着小金朝继续前行,想着遇见肥羊再下手,多年的千手观音也该重出江湖救救急了。果然,不是正道来的钱,也消磨在了非正道上。公平。
妖舟正无精打采,却看见不远处有人在围观告示。那里,里三层外三层的,看起来还真是群情高涨。
她快步走过去,却被挡在了人群之外。于是,她一把薅起了小金朝,将他扔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问:“看看里面写了啥。”
小金朝勉强站稳,却沉着小脸不说话。
妖舟催促道:“写的啥?读读啊。”
小金朝横道:“你就算把我扔天上去,我也不认字,看不懂!”
妖舟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谁都认字的。她一抖肩,抓下小金朝,嘿嘿一笑,说:“这回,换我上去看看。”一抬脚,竟踩在了小金朝的肩膀上,向人群里面看去。
小金朝虽然瘦小,但力气很大,他抱着妖舟的脚,憋红了小脸,使劲儿挺着她。能让他坚持下去的动力,就是——在心里骂她!狠狠地骂!
人群中间,告示之前,站着两个人。二人皆穿着灰蓝色的长袍,但款式和气度却绝不相同。左边这人,一拢长袍,十分素雅。他大约三十多岁,看起来文质彬彬,一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模样;右边这人,里面一身灰蓝色的短打,外罩一件到膝盖处的开襟长袍。他的眸光精烁,手指干枯却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二人身后有一张大告示,上书:霜月之末,仲商之初,行(xing二声)山之上,人约黄昏后,水调西山头。论四海之声,挑万夫之勇。行为教也,言传身教。落款是行(xing二声)山书院。
小金朝有些吃力,憋了一口气,问:“什么内容?!”
妖舟摸着下巴,慢条斯理地回道:“字儿吧,都认识;内容吧,还得琢磨。”
小金朝咬牙道:“琢磨个鬼!我要扛不住了!”
妖舟说:“还有告示没看完呢,你忍着点儿,别摇晃啊,对我视力不好。”
小金朝觉得自己好想成为小肉包的荷包,至少可以因为不能承受的重量,带着银票一起走失。
小金朝摇摇晃晃,妖舟却站得稳稳当当,从未掉下去。这一幕,早就被行山书院一文一武两位老师看在了眼里,并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为了替妖舟解惑,武行老师开口道:“行山书院,每年七月末八月初,都会招收新学生入院。与此同时,也会选用一些能力出众之人,为人师表。有意者,黄昏之时,可去行山书院的西角水榭阁论道论法论武。”
妖舟问:“论饭不?”
文行老师送给妖舟一个轻飘飘的鄙视眼神;武行老师却是一笑,回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