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贼喊捉贼!”柳灵气恼。这个人怎么能这样,明明是自己先动手偷了东西,反而倒咬自己一口。
“快来人啊,这个臭娘们居然是个贼,大家评评理!”那男子高声叫道。在众人的围观中,又有几个强壮的大汉走过来,几个人一把抓住了柳灵。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柳灵疯狂挣扎。
“居然偷人东西,一个女人,敢这么嚣张,看来是没有人教育过。”
那几个大汉摩拳擦掌,可是又嬉皮笑脸,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而从他们和那小偷对眼色来看,这帮人恐怕都是一伙儿的。
柳灵一人力气不敌这么多男人,被生生擒住。眼看就要被抢过钱袋子,柳灵急了,挣扎着却无力摆脱那一双双手臂。
旁观的人仿佛就只是凑个热闹,没有人想要上前帮助任何一方。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柳灵吃了亏,可是他们见壮汉们势大,自然也不敢上前劝阻,做无畏的出头鸟。
围住柳灵的几个人,其中一个从柳灵手中抢过了钱袋,又有一个不怀好意地上前,趁着柳灵式微,想占一点便宜。
“你干什么!”柳灵看着那一脸坏笑的男人,奋力想要挣开束缚。可是双臂被另一人锁死,无法动弹。
“欠教育的娘们,让你看看本大爷的威风……”
那人走上前,看着面前这芳泽无加,色眯眯的眼光,令柳灵觉得鸡皮疙瘩都要洒落一地,像是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挠。
“你们敢动我!我可是兰城少主!”柳灵大叫。
“哟哟哟,我还是你爹呢……”那人坏笑着。
眼看这几个大汉就要得逞。围观中的人似乎也有点觉得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无奈这群人实在惹不起,不然他们也不会这样眼巴巴看着。
“你们几个,是想去死吗?”
人群中,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人群散开,一身材瘦弱的男子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眉若含风,目似流星,可是看着那群大汉的眼神,却流露出十足的鄙夷。
“你谁啊?”那几个流氓转头不耐烦问道。
这人并不理睬他们,指着那个拿着钱袋子的人:“三息之内,将手中的钱袋还回去,你们几个给这位姑娘磕十个响头,我便当今天这事没有发生。”
“我靠你他妈谁啊,这么嚣张!老子就不听你的,怎么样!”那最靠近柳灵的大汉昂起头,十分不屑的样子,将自己的“咸猪手”继续伸了过去。
而抢了钱袋子的人,更是十分嚣张地将钱袋子在男子眼前晃了晃。
“这是你们自找的!”男子话音未落,身形消失不见,化作一道黑线,瞬间闪到柳灵身旁的那名大汉面前,伸手如刀,狠狠斩下,只听见那大汉伸向柳灵的手顿时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人鬼哭狼嚎,倒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只虾米。
“你们都给我上!把这人剁成碎片!”他对着其他人命令道。
剩下的几个壮汉一同上前,围住男子。然而男子还没有等他们有出手的机会,一个扫堂腿将所有人撂倒,再一次瞬移,出现在那个拿着钱袋的人面前。
“这,这是我的,她,抢了,我的。”抢钱袋的人支支吾吾。
“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用这么精致华美的锦囊?”男子冷笑着将钱袋从他手中拿开,直勾勾的目光令这人直颤抖。
忽然,小偷袖中抽出一把小刀,眼眸中闪过一道杀意,举刀刺向男子。男子却十分从容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又是一声清脆悦耳的断裂声。
“嗷——”
鬼畜的嚎叫响彻大堂。闻之者无不侧目动容。
这也太残忍了点。
男子走上前,将钱袋还给惊魂未定的柳灵。柳灵接过钱袋,别回腰间。刚才一直背着光,现在方才看清男子的容颜。她顿时惊住了,指着此人瞪大了眼睛:“竟,竟然是你!”
“没错,正是在下。”
慕容瑨一番施礼。他衣冠整齐,方才一场恶战,甚至都没有给他的衣裳沾染上一丁点儿灰尘。
“你就是今天早上打我的那个人!”柳灵心中顿时燃起了怒火。
“姑娘,早上的事,在下给你陪个不是。但那时姑娘身着男装,在下确实不知道姑娘是一位女子。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慕容瑨再一次拜了一拜,表示自己的歉意。
“这么说,你刚才救我,算是给我来赔罪了?”柳灵挑了挑眉毛,却在不知不觉中眉眼更显动人的神态。
慕容瑨却是一直面不改色,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僵硬死板,十分平静地说道:“有人作恶,在下自然不能不管。就算不是姑娘,而是其他人,在下也不能容忍这等事发生在眼前。”
“呵,你倒是挺会说话。可是我不信,你做事真的能够仗义勇为,不怀私心。这天下,哪有为公不为己的大好人?”
“在下自然不会是一点私心都没有。只要姑娘能原谅在下今早之所为,在下便知足了。”慕容瑨又是俯身说道。
看见慕容瑨一直执着于之前得罪自己的样子,柳灵忽然被这番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一笑,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好,本少主就饶了你!但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打本少主,你是第一个,不能就这么简单的算了。”
慕容瑨依然低眉,回道:“既然如此,不如另寻一处,在下请姑娘喝一杯,当做赔罪,如何?”
“本少主岂是你想请就能请的?”柳灵忽然傲娇道,但是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好吧,这次就破个例,虽然看你不像什么好人……”
“多谢姑娘……”慕容瑨正起身子,引领柳灵向门外走去。柳灵昂首挺胸,虽是十分厌恶嫌弃地扫了那一地鬼哭狼嚎到没了声儿的壮汉们,但还是很快收敛了目光,稍稍昂起下巴,遥看门外,抬步向前。
茶楼上。
“我说,这里的环境看着还算不错嘛。”柳灵在慕容瑨定下的这个包房中四处瞅瞅,低调奢华,不失内涵,心情十分舒畅。
“姑娘不知,这茶楼卖的茶,是最香最纯的!”慕容瑨坐在木桌前,轻轻提起紫砂壶,将冒着热气刚煮沸的清茶倒入小杯。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又渐渐浸润了包厢中的一切,与这怡人的环境融合在一起。
柳灵被这茶香吸引,做到茶桌前,端起小杯,一饮而尽。
“还不错。”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姑娘觉得不错,以后可以常来。不过看姑娘不像是徽城人,应该不久便要归乡远去吧?”
慕容瑨所说,令原本面露喜悦的柳灵忽然转为忧愁。
“怎么,姑娘有什么烦心事?难道还因为之前的事记恨在下?”慕容瑨问道。
“不,不是。”柳灵低下了头。
“那是为何?不如姑娘说与我听听,在下虽不才,但也可略述拙见,稍稍为姑娘分忧。”慕容瑨十分客气道。
“这个,”柳灵正要将兰城的事道出,忽然又不愿提起,“罢了罢了,和你说了,也没有用。喝茶,喝茶。”
说着,她眉头更加紧皱,刻意转头去,将那个小杯拿起。可是那已经是一个喝光的空杯。慕容瑨还未替她斟满。
“姑娘,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谈伤心事,只喝茶,只喝茶。”慕容瑨再一次替柳灵将茶倒满。
柳灵顺着那纸糊的窗子的方向,看向远方。窗子所对的方向,正是故乡兰城的方向。她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如何,明日再去城主府,一定要见到魏松。
兰城周围城池尽被妖族所占,现在能够拯救兰城的,只有徽城了。
看着柳灵眼中深深的忧思,慕容瑨不知为何淡淡一笑。
“你笑什么?”柳灵不开心地问道。
“姑娘,你可知道,我以前遇见一人,与姑娘不同。姑娘性情爽朗,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旁人看一眼便知。可我知道的那人,平时一副浪荡的样子,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心里藏的,才是真正不愿与人分享的哀愁。”
“你说什么,我,我哪有不开心了?本少主很开心,你不要胡说!”柳灵不愿意让慕容瑨这么说自己。
“姑娘知道吗,那个人如今就在徽城,只要将自己的烦忧告诉他,他便能教姑娘应对之法。”
“真的吗?”柳灵眼中露出喜色,可是转眼又是收敛起来,“不,不可能的,除非能够动用整个城池军备的力量,否则,怎么可能和那个人抗衡……”
“姑娘不信我?”慕容瑨笑笑,“姑娘可知道,这世界上,要想打赢一个对手,未必靠的是敌我双方相对的实力。有的时候,还要靠好的战术和战略眼光。不然,怎会有以弱胜强,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说法?”
“你说的虽然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可是,我遇到的困难,可能和你说的,有一些出入。”柳灵说道。
“既然如此,请姑娘说说看。在下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