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可以答应你,只要是无辜者,我都不会伤害他们分毫。不过,”辟邪笑了笑,“我觉得,你我之间,可能避免不了一场战斗。”
辟邪盯着面前的男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从慕容瑨的背影中,看到了一种故事,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
这个远远走开的影子,他总有一种预感,他们会再一次相见。
“我敢保证,你若是惹了我,不会有好日子过。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便不与你发生争执和矛盾。”慕容瑨停下脚步,道了一句,再一次迈开步伐。
“师父,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他可是害了单老师的杀人恶魔!”天岳扯住慕容瑨的衣角。
辟邪毕竟是杀了人,天岳认为,不该就此放过。他紧紧抓住了慕容瑨。
“混小子,听我的,不要理他。你要知道,你的单老师也曾经害了不少学徒,这是他罪有应得。”慕容瑨拉着天岳的手,尽管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一股倔强,但也还是紧紧抓着,走向了小路。
……
“别忘记,你这次来到岚之村的任务。”通灵宝鉴中,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包在我身上。我要这帮愚民挫骨扬灰!”辟邪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与愤怒。八年前的那一幕幕,还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此仇不报非君子!他要让岚之村的人看看,当年他们排斥的废柴,是多么强大的存在!都是一帮没有眼力劲的蠢材埋没了他这一匹好马!
“对了,今天和你对峙的那个人,你最好小心。”宝鉴中的那人说道。
“放心,我已经达到九品魂师级别,如今人族之中,没有人能够与我抗衡。”辟邪说道,掌中凝聚出一道夺目的火焰。
如今,他是站在武道巅峰的强者,还有谁能够阻拦他?
通灵宝鉴中的人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过了许久,方才回道:“不管如何,你要谨慎,切不可大意。”
说完,他的影子消失不见。通灵宝鉴恢复原样,与普通的镜子无异。
辟邪收回铜镜,将桌上的一杯清酒端起,望着窗外的明月,笑意明朗,红唇抿着酒杯,清酒入口,分外芳香。
“真不错,是用谭山清泉和磁山谷粟酿制而成,味道上乘!”辟邪将酒杯中剩下的一口一饮而尽,赞叹不已,“美容养颜之功效,甚好,甚好!”
接下来的一壶,倒入酒杯,稍稍转了转杯子,将杯中酒浇于地上。
“爹,就快到您的忌日了。孩儿不孝,三日内必定屠城,让这个村庄为您陪葬!”
说罢,酒杯置地。
来到岚之村以后,他得知不少过去生活在岚之村的人都已经搬走。他能够见到的认识的故人不到一半,现在已经除去大半。其中不少是会干扰到计划的人,或是他最为痛恨之人。
这么多年,他几乎每到爹的忌日,都会变得夜不能寐。岚之村,这个积攒了多少怨恨和无知无辜亡魂的地方,多少愚昧的人应该堕入地狱为自己的爹陪葬!
三日,只要三日,所有他能够调动的妖族一齐来到岚之村,将整个岚之村屠尽,他就能为爹报仇雪恨。希望自己的爹爹在泉下有知,能够保佑自己。
……
“孩子,今天和师父训练得怎么样?”天晦听见柴扉有响动,赶忙迎出门外,忽然见天岳面色不太好,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怎么了?”天晦问道,又看看慕容瑨,疑惑不解。
以前凡是出去修习,天岳都是兴高采烈出门,精疲力竭归来。虽然每次回家时都很疲惫,甚至有时候还是慕容瑨背回来的,但是天岳的脸上总是浮现着笑容。一回到家便不停地炫耀自己一天所学,还会顺便演练几招给爹爹看。
但是今天不知怎么了,一反常态,天岳并没有任何疲惫的样子,脸上满是愁容。
“没什么,今天混小子练习的时候遇见了瓶颈,过几天等他悟了道,也许就能好一些了。”慕容瑨强挤出笑容,抚了抚天岳的脑袋,应付道。
“遇到瓶颈了?”天晦安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不碍事,不碍事。修习嘛,本身就是会遇见瓶颈的。只要跟着师父好好练,总有突破的一天。我们天岳已经进步这么多,不用担心,爹相信你!”
说着,便要带着天岳走进屋内。可是天岳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想要进屋的意思。
“怎么了?”天晦不明白了。
今天儿子的表现确实有些反常。
“爹,单老师死了。”天岳道,脸上说不出的一种表情。
“这,这怎么会?唉,真的是天道轮回,苍天放过谁!如此想来,单老师真的不容易,孩子,过几天我们去一趟单老师家,拜访一下。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你的老师,对不对?”天晦道,“不过也不用太在意了,孩子,你就是太善良。”
天晦说完,看见天岳没有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用眼神示意慕容瑨,可是慕容瑨也已经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开口道:“老翁,那单翩仁,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
听见这话,天晦顿时脸上呈现出惊异的神色。他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慕容瑨,又看了看天岳。他不明白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故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单老师在村里颇有名望,为何会被人害死?”天晦问道。
单翩仁在村中的地位,几乎只是在村长之下,千百村民之上。如此受尊敬的人,怎么会有人想要害他?
“是一个外乡来的人弄死了那家伙。名字叫辟邪。”慕容瑨回道。
“辟邪?”天晦听到这个名字,竟然是浑身一哆嗦,面色惊恐。
这一切没有逃过慕容瑨的眼睛。他抬头看着天晦,凝视良久:“老翁,你不会认识那个家伙吧?”
慕容瑨此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看天晦的反应,辟邪应该与他有过瓜葛。而且,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天家很可能要遭殃!
“没错,我认识他。他是一个恶魔,十恶不赦的恶魔!”天晦语气严肃不少,还饱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愤怒。
“恶魔?似乎村里所有人都这么说。”慕容瑨眯着眼睛看着天晦,“老翁,你说说看,为什么他是恶魔?难道也是因为他的魂印与岚之村的风之魂印不同?你和天岳父子俩也是拥有者不同属性的武魂,应该能够体谅这一点吧?”
慕容瑨想,既然村民们说辟邪是恶魔,皆因为他身为火之魂印拥有者的缘故。可是,天晦拥有雨之魂印,天岳拥有冰之魂印,他们俩个深有体会,知道被当作异类的痛苦和失落。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将辟邪当成是恶魔。
因此,慕容瑨越发想要问一问,此言何出?
“不是因为武魂种类不同,而是因为,那个人,天生就是一个杀人狂魔!”天晦语调高了几分。
他犹然记得,十八年前发生的那一桩桩可怕的故事。一切皆是噩梦。
“到底是什么事?让老翁你如此忌惮?”慕容瑨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天晦低头看了一眼天岳:“孩子,回到屋里去吃饭,爹给你炖了鸡汤。爹还要和你师父说几句重要的话,你不方便待在旁边。”
天岳嘟了嘟嘴,实在拗不过自己的爹爹,只好不情愿地走进屋内。屋内成熟的鸡汤香味多多少少驱散了孩子心头的乌云。看见天岳夹起一只白花花的鸡腿,细嚼慢咽一来,天晦放心地舒了口气,回过头:“现在可以讲了,先生可知道,那辟邪,是生性嗜好杀戮的恶魔?”
“虽然从今天的样子看来,这人确实有些残忍。但那也是因为过去村民们对他的虐待所致,不能全怪他。老翁为何也觉得,这个辟邪是生性嗜杀?”
“辟邪刚出生的时候,与寻常婴儿不同,他并没有大声哭啼,反而一生下来就露出笑脸,天生就能够自由呼吸。”天晦说道。
“这个确实有点与众不同,”慕容瑨暗暗思索,“还有呢?”
“他刚出生时的笑容十分诡异,宛若鬼脸。当时,竟然将替他娘接生的产婆给吓得差点晕过去。”天晦道。
这个虽然只是一个传闻,但是俗话说得好,三人成虎,加上随后辟邪一系列所作所为,可以看出这传言并不假。
“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总不会就因为这一件事便将辟邪定义为坏人吧?”慕容瑨问。
“随后,本来没有大家缓过神以后,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有一个夜晚,有位少妇起夜的时候,在院落中,看见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从此便出现了精神失常的现象。而那件事,正好就是和辟邪有关。”天晦皱着眉头,十分认真道。
“哦?说来听听。”慕容瑨突然感兴趣,两眼有神。
透过天晦的反应,以及说话的态度,他逐渐意识到,事情绝没有辟邪今日所说的那么简单。有可能,背后还藏有更多离奇的故事。
“你知道吗,那天夜里,村里某家只有半岁的孩子,本应该抱在他娘怀里睡觉的。可是,半夜他娘起来,却发现孩子不见了,正好趁着起夜,她出了院落,来找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