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陈贵妃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口,她见里面有人。

“言公公,谁在里面?”

言公公答:“是安阳郡主。”

听到这四个字,陈贵妃的脸色就不好了,立刻就笼上一层阴霾。

“那个祸害竟然提前回来了?”

一年前,楚予安打死三皇子的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三皇子的母妃许氏,跪在御书房门口,跪了整整三天三夜,还上了血书,都没能为儿子讨回一条公道。

而杀人凶手,仅仅只是被送往庙里待了一年。

美其名曰修身养性,实际上是躲避风头。

一年期未满,楚予安就大张旗鼓地回来了。

呵,这天底下竟有如此荒唐的事?

陈贵妃对此很是不满。

……

言公公知道陈贵妃在想什么,她与安阳郡主一直不对头。

他讪笑道:“皇上都忘了,贵妃娘娘就不要提那件事了。”

“呵。”陈贵妃看向门口,愤愤道:“皇上就惯着她吧,迟早要闯出大祸!”

言公公:“奴才还是劝娘娘一句,你不要和皇上议论关于安阳郡主的事,不然吃亏的还是你。”

陈贵妃咬了咬牙,心里更恨了。

这些年来,如果说她有什么最厌恶的人,那一定就是楚予安了。

因为陈贵妃知道,楚予安在皇帝心里的分量,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还要重。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闯入御书房,但如果楚予安在,她就只能等着。

等了许久后,陈贵妃看见楚予安从门口出来。

那个女人,依然明媚艳丽,嚣张肆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擦肩而过的时候,楚予安根本就没看陈贵妃一眼,她目空一切地走过去了。

最大的羞辱,就是无视。

……

陈贵妃尽量让自己不生气,心平气和地走进御书房。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脸上还带着笑容。

陈贵妃许久没见他这样笑过了,看起来是真的开心。

她唤了一声:“皇上。”

“爱妃,你来了。”皇帝对她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帮朕选一选。”

陈贵妃走过去,她看到皇帝手里拿着的是建筑图纸。

“皇上,你这是要干什么?”

皇帝说:“朕想给安儿重修郡主府,你看看哪个设计好一些?”

“又重修?”陈贵妃脸色已经绷不住了,“安阳郡主府已经够豪华够气派了,还要怎么修?”

世人都说陈贵妃的万霞宫,劳民伤财至极。

可在她看来,远远不及安阳郡主府。

凭什么让她受着世人的怨恨?这不公平!

皇帝丝毫不在乎:“安儿这不是时隔一年回来了吗?原先的郡主府有些老旧了,朕怕她不习惯。”

陈贵妃扯了扯唇:“皇上,你不觉得自己对安阳郡主的宠爱有些过分了吗?”

皇帝:“过分?朕并不觉得。”

安儿可是他抱在怀里长大的,他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陈贵妃不甘心,“皇上,楚予安打死过你的三皇子,如今还不到一年,她就大摇大摆地回来,你还要为她一次次重修安阳郡主府,这会让多少人寒心?尤其是身在冷宫的许妃!”

皇帝一直低着头,研究着手中的图纸。

他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变,一直维持着浅淡的笑意。

他自顾自地说:“还是这一张吧,安儿喜欢院落宽敞点的,可以种各式各样的花。”

陈贵妃将皇帝的图纸夺过来,揉成团扔在地上。

这些年来,她这个宠妃反正是无法无天,不该放肆的也放肆了。

“有个问题,臣妾想问你很久了。”

皇帝的身子往后靠去,他慵懒地看向陈贵妃,“什么问题?”

陈贵妃的眼神有几分阴狠晦涩。

“你的儿子死了,你不在乎,你只在乎楚予安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你的妃子病了,你不去看望,因为你不想听到她对楚予安的咒骂,反而将她以疯癫的名义迁往冷宫……”

说到这,陈贵妃停了下,一直在观察皇帝的脸色。

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皇上啊,你对安阳郡主,到底是亲情,还是想将她收入你的后宫?说到底,你们也只差了十三岁而已。”

“不过你们的十三岁,呵,她父亲可是你的堂兄,她还得叫你一声堂叔……”

这句话一出,皇帝的脸色霎时就变了,阴冷深沉。

他呵斥一声:“够了,你住嘴!”

陈贵妃已经忍了许多年了,她今天就是要把心里的疑惑,全部说出口。

“皇上,安阳郡主一直把你当长辈看的,如果你对她真有男女之情,可不就是乱伦吗?”

她的话还没说完,皇帝已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了。

陈贵妃偏着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发髻上的金凤步摇已经摔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脸上的痛感在提醒她,这是真的。

皇帝站起来,他脸色铁青,手掌上青筋暴起。

他叫了她的全名,“陈沐瑶,朕可以宠你,也可以随时废了你!”

陈贵妃捂着脸,眼角泛泪。

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打她。

她真是说中了他的心事了吗?

她冷冷一笑,眼神有些恶毒,“好啊,那你废吧。”

说完,陈贵妃就气冲冲地离开了御书房。

……

言公公看着这一派混乱,忙走了进来。

“皇上,这……”

皇帝弯下腰,将那被揉成团的图纸捡起来。

他把图纸展开,“你把它交给内务府,安阳郡主府的修缮,务必要尽善尽美。”

言公公:“是。”

皇帝重新靠在龙椅上,他闭上眼睛,问:“你说朕真的太宠安阳郡主了吗?”

言公公低着头,不敢乱说话。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言公公记得,皇帝初登基的时候,就经常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安阳郡主,上朝的时候也带着她。

甚至连传国玉玺,都可以给她当作玩具。

他那时还说过一句话:“这天下,都是她娘给朕的,莫说一个区区玉玺了,就算是把天下还给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皇帝对安阳郡主的溺爱,是一年比一年深。

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责怪她。

渐渐的,连言公公自己也看不清了。

皇帝到底是把安阳郡主当作女儿,还是……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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