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当着所有人的面,突然就跪了下来。
她对魏淑云说:“夫人你就承认吧,当年就是你让人在苏夫人身体里刺了那根针,是你想折磨她……”
魏淑云大惊,她不敢相信,陪了自己十几年的婢女会背叛自己?
“宝珠,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宝珠慌慌张张地看了看周围,一副很担惊受怕的样子。
温似锦:“宝珠你别害怕,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我们这么多人都在,不会让凶手杀人灭口的。”
宝珠又看向魏淑云,她哆哆嗦嗦地伸手,“夫人,你还是说了吧,奴婢相信大小姐会原谅你的……”
“我说什么啊?”魏淑云否认,她的语气很急切:“我没有害苏清禾,我没有!”
宝珠:“夫人,当初那盒针,还藏在你梳妆柜底下呢!你嫉恨苏夫人,其实没必要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毕竟你已经得到了老爷的宠爱,不至于赶尽杀绝的……”
魏淑云一巴掌扇在宝珠脸上,“贱婢,你胡说什么?”
然而这时候,温鸿已经有些怀疑魏淑云了。
宝珠可是她的贴身婢女。
但他还是不能相信,眼前这个温婉贤惠的女人,会做出那样恶毒的事情?
魏淑云:“老爷,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
温鸿吩咐下人:“去夫人房间里搜,看看有没有一盒这样的针。”
……
没多久,下人就回来了。
“老爷,夫人的梳妆柜下面的确有一盒针,而且已经生了锈,显然放置多时!”
温鸿踉跄后退半步,原来是真的。
他盯着魏淑云的眼睛,“你告诉我,苏清禾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夫妻之间的信任,一旦开始有了裂缝,这条裂缝就会越来越宽,无法愈合。
温鸿怀疑,苏清禾的死就是和魏淑云有关。
魏淑云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她只能反复解释:“老爷,我没有害她,我真的没有,这针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你还在狡辩什么?”温似锦上前一步:“这盒针压在你梳妆柜下,可以看出是有些年月的,同我手中这根,是一样的材质。而我手中这根针,是从我娘身体里抽出来的……”
在场人听着这番话,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将长针刺入一个活人的脊椎里,该有多疼啊!
温鸿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信任了,他淡淡推开魏淑云的手,“你错了就是错了。”
他可以不爱苏清禾,但他当年发过誓,要让她一生平安。
可今天让他发现,原来苏清禾重病缠身,全都是拜魏淑云所赐!
……
魏淑云跪在地上,“老爷,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做过,你宁愿相信他们,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你让我相信你?”温鸿弯腰看着魏淑云。“你如何解释你的婢女宝珠要揭发你?你又如何解释你房间里这盒放了十几年的针?”
“淑云啊,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魏淑云的手无力垂下来,她努力经营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要前功尽弃了吗?
心中一口气血郁结,倏地就吐了出来。
她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温如雪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娘,你怎么了?”
……
一个平日里温婉贤惠的女人,背地里却是蛇蝎心肠,大家都难以相信,但也因此更受震惊。
这件事情之后,魏淑云的名声是彻底毁了。
可是魏淑云的报应,远远不应该止于此。
温似锦脸色冷漠地看着他们·:等着吧,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她把这件事情揭穿,并非希望温鸿能为苏清禾讨回公道。
因为她一早就知道,他也是凶手。
魏淑云给苏清禾的疼痛是身体里的,那么温鸿则是一直在折磨她的灵魂。
他们两个,都是杀人的刽子手。
……
戏唱的差不多了,温似锦默然转身,走到楚予宁面前。
“王爷,这场戏你可看得愉快?”
楚予宁没说话,只是低眸盯着她红肿的嘴角,他伸手碰了碰。
“嘶……”温似锦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你干什么?”
楚予宁:“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被打了,怎么不还回去?”
温似锦倒是想还手,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能还手吗?温鸿好歹是她这具身体的爹……
她说:“行了,热闹你也看完了,回去吧。”
楚予宁:“那你呢?”
温似锦借着给她娘办丧事的名头,已经离开誉王府快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对楚予宁确实有点漫长,看不到这只张牙舞爪的小狐狸,日子太无趣了……
温似锦:“既然王爷亲自来接我了,那我就和你一起回去吧。”
楚予宁:“本王什么时候说过,是来接你的?”
听到这话,温似锦瘪了瘪嘴。
她默默地垂下头,一副似哭不哭的样子,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楚予宁心想,他也没把她怎么着吧,怎么就这副德行了呢?
他有些无奈,“好,你说的对,本王是亲自来接你的。”
温似锦不说话,有些小生气,需要哄哄才能好。
楚予宁朝着她伸手,“王妃,这么多人看着呢!”
“噢……”温似锦将自己的手搭上去,跟着他慢慢走出了温府。
她把这里搅得一团乱,然后漠不关心地离开了。
……
身后的一群人目瞪口呆。
他们看到楚予宁和温似锦牵手的一幕,简直比知道魏淑云害死苏清禾,还要震惊!
不是说誉王和誉王妃关系不好吗?
不是说誉王他不喜欢和人接触吗?
刚才,誉王似乎还对着王妃笑了一下?
等等……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简直是太奇怪了!
众人议论纷纷,唯独温如雪的脸色越来越冷,她的目光一直在凝视着他们二人的背影。
十指相扣缓缓归。
好一对恩爱的夫妻……
……
上了马车后,温似锦的脸色还是不好。
楚予宁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难道他对她真的太过分了吗?
可他都亲自来为她撑场面了,这份殊荣,何人享受过?
她到底在委屈些什么?
楚予宁问:“你怎么了?”
温似锦突然扑进楚予宁怀里,她把头埋在他胸前,蹭了一下,然后低声说了句。
“王爷,我没有家了。”
小姑娘的脸蹭得楚予宁心痒痒,她的话却让他心里刺疼了。
他缓缓抬手,考虑要不要安慰一下。
可他从来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啊,便只好将手又放回去了,任由温似锦这样扑着。
无人看见的地方,温似锦唇角勾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