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病床上,男人戴着呼吸面罩,他的左手被手铐铐在病床旁边的栏杆上,而另一只手正打着点滴。

“病人的身体机能基本稳定,受伤的部位我们已经进行了伤口的清理和缝合,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到要害,所以并不影响他的器官使用。不过,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已经醒了。”一位身着白大褂的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医生站在萧嵘峥身边说道。

萧嵘峥看着男人微微颤动的睫毛,跟男医生说道,“没事儿,不着急,等他醒来再说,咱们先出去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却只有医生一个人走出了病房。

林伟峰听到关门的声音,慢悠悠的睁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容。可是,下一秒,那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终于醒了?”萧嵘峥坐在一旁,戏谑的看着他。

“你不是走了吗?”

“我要是走了,岂不是错过了林先生的好戏?而且你也别想着逃跑,除了你手上的手铐外,我们还专门有两位同事在外面‘看护’着你。”

说着,萧嵘峥打开文件夹,拿出一份份文件,开始正事。“看起来,你精神不错。那我们就不浪费是时间,开始吧。”

“新西兰警方在你母亲住所的院子里,发现了她的尸体。与其说是尸体,其实就是一推白骨。看样子,已经有十几年的光景了。你,自己说说吧。”

他说着,把一张照片放到林伟峰眼前。林伟峰看了两眼,冷哼了一声,“这都是她自找的,活该这个结局!如果当初她懂得知足,不故意刺激我,我又怎能可能对她出手!”

林伟峰话语还带着些许的不耐烦,仿佛照片里的人并不是自己亲手杀死的母亲,而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很好,那,这个呢?”接着是在林家老宅的花园里挖出来的尸体。

林伟峰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不认识!”

“这才刚夸过你,就接着不老实了?”萧嵘峥也不急,只是悠悠的拿出一份录音,当场播放起来。

录音里,传来林老太太苍老的声音,“我只是看在他是我们林家的独苗苗的份上,才会帮他一起把尸体藏起来的。至于他为什么杀人,我是真的不知道!”

林伟峰脸上的淡定慢慢破碎,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奶奶不会这样对我的!我可是她孙子呀!”

“她一开始的确想要维护你呢,都敢妨碍公务。不过,被我拘留起来之后,就学乖了。再说,她还有一个孙子已经在A市出生了。你,对于林家来说,不过是一个弃子罢了。”

“你胡说!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林家的一切,是林伟峰处心积虑多年,才慢慢得到的。他本以为,他可以背靠着颗大树,乘凉一辈子,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弃子?

这么多年来,他拼尽全力的努力着,就是想让林雄看看自己。让他知道,私生子也不比他那个植物人女儿差。可是,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他哈哈哈大笑起来,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就这样笑了一会儿,他才擦擦眼泪,看着萧嵘峥,“我都说。”

病房里很静,只有林伟峰不紧不慢的说着所有的事情,一切的前因后果。萧嵘峥拿笔记着,生怕漏下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萧嵘峥收拾好东西,看着正盯着天花板发呆的男人。谁也想不到,才短短几天,曾经风靡万千少女的多金院长,如今变成这副模样。

“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其实,你身边有更可怕的人。”林伟峰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

他直起上身,让自己能够看见萧嵘峥的眼睛,“我说,你身边的那个女孩比我可怕多了。”

萧嵘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究竟是谁,但却并没有理会他,快步走出病房。

病房外面,刚刚那个年轻医生还等在外面。一见萧嵘峥出来,一脸坏笑地勾住萧嵘峥的肩膀,迫不及待地问道,“我说老萧,你路子现在都这么野的吗?打人专打下三路,看不出来,深藏不露呀!”

“不是我,是局里来的专家。”萧嵘峥把对方的手打下去,想马上离开,结果却又被他拽着胳膊不依不饶。

“这专家怕不是个女的吧,这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下这么狠的手。哎?你啥时候有的小头绳了?难道你有小祖宗了?”他在萧嵘峥的手腕上看到了那根黑色的头绳,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满眼放光。

萧嵘峥听了医生的话,黝黑的脸上渐渐泛起了可疑的红晕,他清了清嗓子,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故意凶巴巴地对那医生说道,“沈辞,人家那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正当防卫,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说。还有,这个头绳是我自己的,我想扎辫子。一个大男人整天跟个女人一样这么八卦做什么,我还有事,不跟你废话了。”

说完,揪了一把自己的寸头,也没有回头看小沈医生憋笑的脸,就匆匆向楼上跑去。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沈辞医生笑眯眯地掏出手机,“喂?我跟你们说个事儿,咱们的千年铁树好像要开花了!”

程晗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医院病房里洁白的天花板,伴随着隐隐约约的消毒水的味道,仿佛她经历的那一切都似梦一般。可是左手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却无不在提醒着她,那并不是梦。

“阿晗,你醒了!”徐冉冉刚好打了壶热水回来,正好看到程晗醒来,欣喜若狂地放下水壶就扑在她身上哭了起来。

“呜~你以后可不能自己这样子一个人行动了!这次幸亏老大赶去的及时,要不然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你担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徐冉冉哭得很伤心,好像被绑走的人是她一般。程晗心下无奈,却又感动得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短发,轻声安慰着她。

“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而且只有大家配合好了,我们才能破获这么大的案子不是吗?如果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对了,你没有把我受伤的事儿告诉我爸妈吧!”

可能是刚刚清醒的缘故,程晗的声音有些沙哑。徐冉冉连忙起身连眼泪都没顾的上擦,帮她倒了一杯温水。扶她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给她喂进嘴里。然后,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才不敢当这个大嘴巴呢,你醒了之后要是发现了你还不拔了我的皮!”

程晗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地样子,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凶呀!我养伤的这段时间你还得帮我打掩护,别穿帮了。等到伤好了再告诉他们吧,省的他们跟着揪心。对了,桔梗怎么样了?”

“她没什么事儿,就是被打了麻醉药,过了药劲儿就好了。林伟峰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她呀。对了,我怎么听说,桔梗还怀孕了呢?”

喝了大半杯水,程晗才觉得干燥的喉咙舒服了一些,听了徐冉冉的话,却是笑出了声,“桔梗才没有怀孕呢!萧警官不是派了两个人来保护她嘛,那两个同志也是事无巨细,什么都汇报了。她那是这几天有些积食,便秘,才有的小肚子。而且,据我所知,她们这些女孩儿都会做好措施的,哪怕她们不做,‘至上’也会帮她们定期做全套的检查。因为有了孩子,就等于失业了。”

“所以你就用桔梗的小肚子骗林伟峰?关键是他还一直怀疑那是自己的孩子?”徐冉冉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如果他知道那只是宿便的话,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程晗用没有受伤的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看看你,刚刚还哭的那么伤心,现在就开始在这里笑。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只有在阿晗面前,我才这样的,在其他人面前我可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警察勒!”程晗笑着拉着她的手,“是呀,我们冉冉可是可敬可爱的警察小姐姐勒”。

徐冉冉被夸的有的不好意思了,说了声’讨厌’,就跑到桌子边上,从上面的果篮里拿了个苹果,一边削一边说道,“阿晗,你吃苹果不,我给你削一个,顺便给你讲讲我们现在发现的线索。”

程晗看着她,点了点头。

“阿晗我跟你说,林伟峰这个人的手上起码有了五条人命,还有十几条小动物的命。

我不是跟新西兰警方联系嘛,他们找到林伟峰母亲名下的那个房子,却发现这房子已经被林伟峰租出去当民宿了。由于靠近库克雪山,房子又装修的很有特色,一年四季游客不断。而且房屋的各项管理费用,像是地税什么的都有按时交付的,还请了专人过来定期的打理房子门口的草坪。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房子的主人只是在那里买房投资,然后回中国定居罢了。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死了很多年。

新西兰警方没有查到林母的出境记录,唯一的一次入境记录也是多年以前和当时十八岁的林伟峰一起的。于是他们展开了地毯式搜查,直到在那栋房子的院子里,挖出了他母亲的尸体。当时他才十八岁呀,对自己亲生母亲都下得去手。

还有呢!你知道老大在找你的时候,在林家老宅发现了什么吗?林家老宅的院子里种的红菊开的比别的地方都漂亮。然后老大就去拿着铁锹去铲了一下那红菊下面的土,结果那土里带着碎骨头。

谢文聪他们几个人把那个院子里的土都翻了个遍,经过整理,发现了三具狗狗的骨头,四具猫的骨头,还有一具人的骨头。

林伟峰那个‘好’奶奶也是挺有意思的,本来还挺强硬,连老大手里的搜捕令都撕了。被抓起来之后,也什么都不说,以为他儿子会拿钱把自己救出去。结果他儿子知道自己老娘和私生子做了什么之后,直接放话说相信我们会秉公执法,就没再管了。那老太太这才害怕,什么都交待了,争取宽大处理。

那个人是林伟峰刚从新西兰回来的时候,来他们家干活的小保洁,长得挺青春可爱的,家里没什么家人。林伟峰看上了她,就想花钱买人家。结果这个姑娘是个硬骨头,怎么也不答应。就直接在反抗中被杀害了。

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是他那奶奶,为了不让这个所谓的独苗进监狱,她亲自帮林伟峰把尸体搬到院子里埋了起来,为了不让那里的泥土松动,还在上面种上了花。就连那些血迹,都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擦干净的。

我觉得在那之后,林伟峰就有点被宠得失去了对道德和法律的敬畏,才会一而再的杀人。他根本就是觉得他那个好奶奶,甚至是他的家族会轻而易举的把他手上的鲜血洗掉,或者隐藏起来。你说,如果他的奶奶能够在发现他杀了保洁小妹的时候就报警,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悲剧了。

听完徐冉冉说的这些话,程晗沉默了。她虽然猜到了林母的死亡,但是却没想到中间又添了一条人命,一时间心情有些沉重,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想起了原来在杂志上看到的一篇小故事。”

“什么故事?”

“具体内容记不大清了,不过大体上是讲了一个男人,他的家里有一口神奇的水井。他讨厌奶奶,把奶奶推到了井里,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井里什么都没有。过了段时间,他跟邻居吵架,把邻居也推到了井里,第二天再去看,又是什么都没有。他就觉得这口井有魔法,可以让事物消失。后来,他觉得母亲唠叨,把母亲也推到了井里,可是母亲的尸体就这么在井里躺着,再也没有消失。这时他才明白,哪里有什么神奇的水井,不过是母亲对他的爱。可是,就是这爱,把母亲自己推上了死路。”

故事讲完,两个女孩都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重。而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此刻的沉默。喊了一声进来,萧嵘峥快步走了进来,看着程晗绑着厚厚的纱布的手,有些担心的问,“程博士,你感觉怎么样了?”

“就是有些疼,但是整体都还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萧嵘峥的脸,程晗就不自觉得想起她晕过去之前那个炙热的,有安全感的胸膛。一时间只觉得脸上火热,竟有些不敢直视萧嵘峥的眼睛。

一旁的徐冉冉自然也知道自家老大英雄救美的光荣事迹,眼神贼溜溜地在两个之间瞟来瞟去,笑嘻嘻地起身,拿着暖壶就往外走。

“那个,阿晗,你先跟老大聊一下,我去打壶热水回来!”

程晗看着拎着刚打回来的热水壶往外走得飞快的徐冉冉,有些不解地问道,“不用呀,你不是刚打回来吗?”

“啊呀,我刚刚都试过了,不热,一点儿都不热!你不是要喝热水嘛!我这就去!”说完不再给程晗说话的机会,迅速地关上门,离开了。

“哎~”没有叫住她的程晗只能一脸无奈地看向萧嵘峥,却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只能轻咳了一声来掩盖自己的紧张。

“咳,那个萧警官,真的非常感谢你及时赶到救了我。不然,我真的不敢想后果会怎么样!”

“没什么的,都是我职责所在!”萧嵘峥高大的身躯坐在徐冉冉临时买的小马扎上,怎么看都有些别扭,而他则搓着两只手,露出他自以为最自然,最有亲和力的笑容。

看着这个男人咧着嘴,恨不能把满嘴的牙都露出来,程晗觉得有些好笑,“萧警官,你自然一点笑起来就很好看呢。”

“哦,是么!”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两边的脸颊,笑得脸皮都疼了,“我觉得我有时候挺凶的,就想着多笑一下,会不会好点儿。”

“不用呢,我见过萧警官自然而然笑起来的样子,可比现在好看多了。最真实的,就是最好的。对了我还没有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程晗有些好奇的问,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那个,你不是说林伟峰有那个,俄什么斯别斯,就是’仇母’情结嘛。我就想他会不会把这些人都带到从小到大他母亲给他带来痛苦的地方,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仇恨,以及扭曲的心理。所以我就想到了林伟峰母亲从小带他长大的海边小房子,也没抱着多大的信心,就是想赌一把。”

“你看,你赌赢了不是!真的,真的谢谢你!”程晗看着他,由衷的感谢道。萧嵘峥嘴上说着不用,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程晗。不知怎的,他的耳边响起了林伟峰的话,‘那个女孩比我更可怕’。

萧嵘峥想找程晗问个清楚,可是当他看向她时,就看见女孩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身后,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苍白,小小的一只穿着有些宽大的病好服,更是显得整个人柔弱需要人保护。

这一刻,什么问题都早已抛在脑后,他只想把她护在身后,不再让她受伤。

萧嵘峥站起身,走到程晗身边,伸出手想要把手腕上的头绳还给她,就听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他连忙收回手,僵直地站在那里。

一位满头银发,但目光却炯炯有神,腰杆笔直的老太太走了进来。一见到程晗就赶忙走到她的病床前,关心地问道,“我的天呀,快让我看看,怎么伤成这样了?”

“老师,您怎么来了?”程晗连忙往一边挪了挪,拉着老太太坐了上来。王敏之侧身坐在病床边上,不敢碰程晗的左手,只能把她搂在怀里满眼心疼。

“你以为能瞒得住我吗?打个电话到警局问一下就知道了。而且徐冉冉在外面都跟我说了,差一点手掌都要扎穿了,怎么会没事!”程晗在老师温暖的怀抱里,不禁鼻子酸酸的。

一旁的萧嵘峥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站在那里,“那个,王教授,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

王敏之点了点头,看着萧嵘峥说,“谢谢了,萧队长。”萧嵘峥连忙道了几声不用,就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王教授看有些试探地问道,“你,还好吗?”

程晗听了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老师,我挺好的呀。”

“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程晗把头埋进老师温暖的怀抱里,瓮声瓮气道,“您放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没有崩溃,也没有发疯,好好的跟您撒娇呢。”

听了这话,王教授这才松了口气,她轻轻摸了摸程晗的头,接着说,“我真没想到,你的第一个案子就会是这么棘手的。好在,你是个能力出众的孩子,就是太不注意自己的安全了!你说你一个用脑子干活的,干嘛跟人家硬碰硬的拼体力呢?”

“当时哪里有想那么多呀,不过是想要拼死一搏罢了。只有比他更疯狂,更变态,才能限制住他吧。”程晗叹了口气,接着道,“不过,我本来以为,只有在童年时期的过度溺爱才会造成那个孩子的性格缺陷,没想到,曾经缺失过的爱,一下子得到的太多,反而更加可怕。”

“而且林伟峰的母亲在他小的时候最渴望家庭温暖的时候,对他无比冷漠,再加上他私生子的身份,让他在同龄人面前抬不头来。积攒和压抑多年的恨意在他找到了’靠山’之后,爆发了……”

王敏之点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所以说,现在好多人都在说,‘很多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小时候受过的伤痛往往是最刻骨铭心的。可是,又有哪些人是生来就会当爸妈的呢?当初你选择去双语实验学校做志愿的心理辅导老师,也是有一部分出于这样的目的吧!”

程晗沉默不语,王教授却没有在意的接着道,“我研究犯罪心理这么多年,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杀人凶手。可是哪有人是天生的凶手,还不是后天各种各样的原因造成的。虽然说,不能一有问题就怪在原生家庭身上,但是原生家庭带出来的问题,真的占了太大的比重。这也是我现在做育儿讲座的原因,从娃娃抓起,你说对不?”

“嗯嗯,老师最厉害了!”

“你呀~”王敏之宠溺地又抱了抱程晗,“快点好起来吧,不然我亲自去跟你爸妈告状了啊!好了,我先走了,你在这好好休息吧!”

王教授跟程晗道了别,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一转身就看到那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直直的矗在墙边,像是在等她。

“王教授!我,我有事想问您!”萧嵘峥紧张地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老太太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吧,什么事儿?”

“那个,我想跟您了解一下,程晗,程博士!”他两只手紧紧地握着,脸憋的有些发红。

“程晗?”老太太一副了然的样子,笑了起来。

“这孩子是个不错的孩子,聪明,能吃苦,还惹人疼。表面上看着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对谁都一样的好。但是呀,戒心重的很,可是一旦认定你是亲近的人,就会跟你撒娇耍赖。如果你要只是随便玩玩的话,我劝你还是离她远点吧。她,不是你能玩的起的人。”

“我,我是认真的!”高大的男人憋红了脸,弯下腰,给老太太深深地鞠了一躬。老太太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了萧嵘峥一会儿,突然就笑了。

“你要是想知道她的过去,你可以自己去查查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可是一旦你决定要招惹她,我希望你能够,一心一意,千万不要伤了她的心!这个孩子,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说完她就径自离开了,只留下萧嵘峥一个人,站在程晗的病房门口,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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