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王玉清还是勤快的给夏雪打下手。两个女人在厨房里嘭哩嘭嗵,很快一桌秀色可餐的晚宴开始了。
我特地把从哥哥那里顺来的珍藏红酒,翻了出来。挑了三个巨号高脚杯,颇有隆重对待的范儿。
高脚杯碰盏时的叮咛声清脆刺耳,红酒荡起片片旖旎,似血液般粘稠、似鸩琼般腥辣!
……
如果你不曾离开
如果我不曾来过
悲伤会不会减慢步伐?
如果,悲伤有一个开赌话,我想,这一刻便是了。
我看到酒意朦胧的王玉清更显妩媚,妖娆脱俗的颦姿惹人心猿。她撑着红扑颇脸蛋看看我、又看看夏雪,抿一口红酒,口红和酒色在火杏般薄唇间混杂、融合、同化……
“吕夏哥哥”王玉清忽然鼓着腮帮儿看向我,涂着水红色指甲油的玉指敲打着高脚杯的杯壁,震得残留的浅浅红酒溅起圈圈涟漪。
“什么?”我也两眼发花,心想,老哥的这瓶果真是好东西,仙露琼浆!
王玉清微微眯着眼,餐桌射灯的光芒在她那修长的眼睫毛上闪烁光辉。
“吕夏哥哥,你和雪姐姐真的没睡过吗?”
“……”“……”
我和夏雪顿时哑然!
虽然酒意朦胧,但我和雪也都还没喝到断片那种地步。也许王玉清真的是喝醉了,要不然也不会问出这种掉节操的问题。
王玉清眯着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夏雪,似乎也不在意答案,径自咯咯咯的笑了笑,又问雪:“雪姐,吕夏不陪你睡,我陪。今晚上我睡你房间,给你讲讲我和吕夏哥哥‘万里长征’的故事……”
“好呀!”夏雪倒是不嫌弃,提着肩膀搂了搂王玉清:“我还蛮想知道的呢?听吕夏那次是去见网友?”
“对对对!”王玉清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醉态迷离地捶我一拳:“珊珊姐可漂亮了,吕夏哥哥看她的时候,眼睛都是直着的……”
“我去~!我什么时候眼睛是直的?怎么个直法?你倒是示范个我看看?”
“我……我学不来”王玉清着咯咯咯的笑着,又对夏雪:“雪姐,她那样瞅过你吗?就是眼神直直的那种!?”
我们三个人喝完两瓶红酒,都有点神志不清。但我隐隐灼灼间,似乎看到夏雪面色孤冷地看着我,眼眸中充宿着一种难以察觉的隐晦色彩。
喝醉之后,记忆都是一段一段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到房间的,再醒来已经是深夜,我口渴难耐、腹又胀的难受。
而半梦半醒爬起床,却发现枕便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黑暗中往前摸了摸,这一摸吓了一跳,竟然摸到一张热乎乎的脸。
“玉清妹妹,你快醒醒,怎么睡这里了?”我赶紧晃醒王玉清,按亮灯,霎时白炽灯的光芒刺入眼睛,让人眼眶一胀。
王玉清也被刺眼的光芒惊醒,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问:“啊?我在哪?”
好在王玉清衣着完整,要不然我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对不起啊吕夏哥哥,我刚才起来上厕所,可能摸错房间了,把你当成了雪姐……”
我朝她摆摆手,让她不必解释,反正我又没吃亏。倒是这事别声张,要是让夏雪听到了,万一误会,可就不好了。
王玉清蓬发垢面的爬起来找拖鞋,慌里慌张的逃逭而去。
我看着她狼狈的摸样反而觉得想笑,她的身材曼妙妖娆,在紧身衣的勾勒下更显迷人销魂。
排掉腹中积水,又接一杯凉白开。这时睡意全无,从冰箱里找一根黄瓜,洗也没洗就坐到飘窗上吃了起来。
农历卯月,窗外是黑沉沉的一片。秋夜漫长孤高,似璀璨星空定了格,每一瞬,都显得那样迟缓与郑重其事。
有闪闪萤火虫飞过窗户,和际中的流行一同消迹,看不见了!追不上了!须臾之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一刻的璀璨、烂漫、美好,都成了恍若隔世的梦遗!
咔嚓咔嚓,很快黄瓜只剩下了平滑的尾蒂,可我还是舍不得扔掉,丝丝毫毫的用门牙抠着,想在根蒂里挖掘出更多的汁肉。
我想,我是贪婪的、私利的、甚至猥琐的。上帝给了我很多美好的东西,可是拿在手里却总是感受不到充实和知足。
究竟我们要获取多少,才是满足?
究竟我们要看到什么,才知终止?
究竟我们要走往何方,才懂归期?
当有一我们失去了所有,是否会有一丝的悔悟?我们看得清自己走过的路吗?就像夜幕下的萤虫和流星的轨迹,当被黑暗磨平,我们曾经感受到的美好还剩下什么?
……
第二把王玉清送去单位,再回自己公司的途中,夏雪忽然对我:“吕夏,玉清妹妹昨晚跟我讲了你和胡珊珊。”
“什么?”我感受到车子一晃,沥青马路上留下一道难以捕捉的轮胎痕。
我看一眼身旁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夏雪,她神色很平静坦然,好像在别饶闲话,无痛不痒的脱口而出。
“她昨晚喝醉了!你不是也喝醉了吗?”我这样对她。
夏雪目视前方,拢了拢怀里的包:“我是喝醉了,听的模模糊糊!后来可能还睡着了,还做了梦。梦和现实混淆在一起,分不清。”
“什么分不清?”我不是太懂她的意思。
夏雪咬了咬薄唇,看向我:“吕夏,你知道什么疆植梦’吗?”
我摇了摇头,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后来想一想,从字面意思上,似乎能猜到点什么。
“什么是‘植梦’?跟植发一样吗?”我好奇的问。
夏雪噗嗤笑了,回睼我一眼,忍俊不禁。迎着晨光,我看到她的笑容是那样璀璨。但光晕刺眼隐隐灼灼,我看不真牵也许在她灿若夏花的笑容里面,难以捕捉的藏埋着某种隐晦与纠扰!就像万顷良田中一粒荞穗的种子,被风吹进泥土中,为来年春来埋下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