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初鸣 三十六:寒泉谷大潮(五)

宋贞三人发现又被人盯上了,这让三个人有些恼火。

前些日子与上官泓在宗外说话之前,在上官泓的提醒之下,三个人就将那些一直尾随着他们的人杀了个干净,只当是那些人该知道厉害,自此就该收敛一些,但是没想到,今天无意间又发现了鬼鬼祟祟的跟在三人附近的家伙。

今天到目前为止,三人所见都令他们惊诧无比,一来是与上官泓凑到一起的居然是林涧,二人在那里说了好长时间的话,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冷眼看的话,那二人似乎是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二来也是让三个人最没想到的,那就是林涧身边的那个女子,与当年的那位白师姐几乎是一模一样,开始宋贞还真以为那就是白师姐,胸中一阵狂跳,后来鲍娴仔细辨认之后发现,那并不是白师姐,但是相貌上实在是太像了!

对于宋贞来说,当年的那位白师姐是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既然遭遇了不幸,那便是永远的没有了,只能留在经历过当年的人的心中。与当年事情相关的人,不论是谁,若是亵渎白师姐,必然是让他怒火翻滚的,而林涧……也是当年对白师姐仰慕甚至说是垂涎无比的人之一。

白师姐……生的美,当然远非绝色,但是白师姐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她亲和、活泼的性格,以及那颗天下罕有的玲珑心,既能细腻的体察他人的心思,不动声色的为人着想,又能频频妙语解颐,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实在是一朵天下无双的解语花。

而反观林涧身边的那个女子,宋贞看得出来,那女子对林涧充满了恐惧,一味低眉顺眼的服从,若那女子只是生的美,哪怕天下绝色都无所谓,他都不会再多看一眼,可偏偏那女子却与白师姐一模一样……在宋贞的心中……这就是对那位白师姐最大的亵渎!

当年的林涧与宋贞打过的交道并不多,但是却给宋贞留下了一个贪婪偏执、骄纵狂悖的印象,偏偏这样的人也打白师姐的主意,当年就让宋贞哂笑不已,但是多年以后,看到林涧身边的那个女子,宋贞便只觉得胸中一下子就烧得满是烈焰,连一双眼睛都冒出了火来!

虽然宋贞在当年私下里向那位白师姐表露过心迹,虽然那位白师姐的心中没有他宋贞,但是白师姐的拒绝并没有让宋贞感到哪怕一丝的难堪,反而更能生出几分的亲近来,若是白师姐与那位崔师兄现在还或者,依旧在宗内,那他宋贞一定是二人最好的朋友,日日在一起或是修行或是谈笑,顶不济是在旁人不察的时候悄悄的多看上白师姐两眼而已。

当然,那些都是不可能的了,白师姐与崔师兄早已亡故,死因现在看还有些不明不白,不过这却更不允许有人在她死后还要对她进行无耻的亵渎……

林涧!

若是当年的事情与你有关系,那不管你什么出身,不管你有多么深厚的背景……

我必杀你!

阮添与鲍娴互视了一眼,他们二人并不像宋贞这样有激烈的情绪起伏,对周围的事情还是存着几分的警惕,因此周围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便落在了他们的眼里,阮添凑到宋贞耳边说道:

“小宋,你在这里稍待,附近有几个不明不白的家伙,我和鲍姑娘去绕一圈,然后咱们三个将他们围住,问一问。”

“好。”

……

上官泓依然与林涧在一起,二人之间此时话语不多,十分无趣的僵立在一起,眼里盯着寒泉谷那里的动静。

自从无话可说之后,林涧的眼睛看向寒泉谷的方向,心里却在揣度着上官泓的心思,还是不是的瞟一眼,但是每次都能看见上官泓微微翘起的嘴角。

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还是自己的打算被她猜到了呢?

哼!就算猜到了又能如何?到最后只要那里一片尸体,她就百口莫辩,看这次她那个师父能不能保住她吧。

忽然间,在这二人的侧后方向上传来一阵激烈的争斗声,这两个人都扭头看了过去。

几道红光耀目的烈焰从下方冲出,林木遮掩,看不见动手的是什么人,然后是一声大吼和“轰隆”的一阵轰响,似乎是传来了几声惨叫,接着有人从那边的林木后方急急的飞了起来,不过后面追来的剑光更是迅捷无比,在那几人的身后忽然一顿的同时就化作了几道光华同时穿透了那几人的身体,随即那几人便软软的落了下去。

……

“看!”李简是最先发现那里有人动手的,向着那个方向一指。

五个人,还有骆缨与范衠那些人便都看了过去,正看见最后有人逃出来,而追在背后的一道剑光忽然化为几道光华将他们尽都伤于剑下。

“好高明的手段。”李简赞道,他认得出来,那出手的必然是个剑修。

“打架呢!”陆平川对这个最感兴趣“咱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已经打完了。”李简又说道。

“这么快!”

“咱们还是守在这里。”钱潮说道,然后就看到范衠与骆缨说了几句,然后就飞起身形,向动手的那边而去。

“陆兄,”见陆平川被那天的争斗吸引,钱潮便凑近了他“想打架就不要离开这里,过一阵子咱们这里该会有一场恶斗,肯定能让你打个痛快的。”

“嗯,好!”

……

的确如李简所言,已经打完了。

因为离的并不远,加之范衠来得快,所以他到这里的时候正看见宋贞三人站在那里,阮添正抓着一个人的胸前的衣襟摇晃着那人,不停的逼问什么。

因为那里不管是伤者还是死了的,都是一身五灵弟子的打扮,范衠因此也就没有多想,开始以为是有人冒犯了这三人,然后想到的是或许这些家伙与上官泓有关,他们是受了上官泓的指使来找这三人的麻烦的,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但不管如何,都是五灵弟子,他自然是要来问一问的。

“三位师兄师姐,这是怎么回事?”范衠一边说着一边落了下去。

鲍娴见到范衠过来,便说道:

“小范,和你想的不一样,你仔细看,这些家伙虽然都是咱们五灵弟子的打扮,但是一来你必然不认识这些家伙,二来,我怀疑他们就是一些外面的家伙混进来的。”

听了这话,范衠一呆,马上蹲下身检查起来。

果然如鲍娴所言,不论是伤者还是死者,面目陌生也就罢了,虽然个个都是五灵弟子的衣饰,腰间也有一块玉佩,但是扯下来看,那却绝对不是五灵弟子的身份玉牌,不过这些家伙若只是匆匆一眼或者没有对他起疑的话,还真难认出来。

“这是……”

范衠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今天他在这里要做的事情,这些人会不会就是要对言霜下手的那些家伙呢?不小心被这三位发现了,然后就动了手?

“小范”阮添继续抓着那个家伙的衣襟说道“这几个家伙只是偷偷摸摸的跟着我们,和你的事情关系可能不大,你不要被这里乱了心神,有该做的事情还是赶紧回去吧。”

“也好。”既然这三人对付的不是五灵弟子,那就无所谓了,今天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那言霜出任何的事情,想到这里范衠行礼说道“那这里就交给三位了。”

说完便飞身而起,又返回了骆缨等人的身边来。

迎着骆缨等人问询的目光,范衠说了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他才有回想起刚才鲍娴所说的话,“外面的家伙混进来的”,似乎鲍娴的意思那几个人还不只是散修那么简单,很可能还牵扯到了某个世家了,说不定还真的与上官泓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想那些都没什么意义了,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守好这位言霜姑娘就好。

……

“你不是散修,你当然也不是五灵弟子,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宋贞当胸抓起一个垂死的家伙问道。

“你若不说的话,我自有手段让你死不了,再将你送到我们宗内水云谷的月映林去,你大概也听说过那里吧,根本就不用对你用什么刑罚,定然能让你把所知的全都说出来,到时候依你现在所为,你的家族怕不是都要被连根拔起!”

手里那人忽然惨然一笑,头便歪了下来,嘴角一股黑血慢慢的流出。

“该死!”宋贞将那尸身一掷,说了句“阮兄,别让他自杀!”

“嘿嘿,”阮添一笑“想死都难!”

说完一拳就捣在了手中那家伙的肚腹之上。

……

“我有些好奇,林师弟?”上官泓从那边收回目光后对着林涧说道。

那里发生的事情林涧自然知道原因,他没料到宋贞那三人会如此警觉,又或者是自己派去的人实在不济,所以才会那样,正在这是听到了上观花的说话后,有些不解,便说道:

“什么?”

“你明知道那三个人与我旧怨颇深的,按说你要对付我就该联合他们才好,可为什么你对他们也是这样提防呢?瞧瞧,你派去的人都完了。”

“他们?哼,我还真未将他们三个放在眼里,盯着他们也只是想知道你与那三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而已,不错,你们过去是有旧怨,不过你们好长时间都不在宗内,谁知道这些年你们有没有来往呢,我总要知道我这次是要对付你一人呢还是那三个也要一起对付。就算那三人与你不是一伙的,这次你回来必然不会放过我,我也是如此,我可不想在我对付你的时候,有什么人在旁边碍手碍脚的。”

“唉,听说我离开宗门之后,你也被你父亲处罚,会林家呆了几年,都说你出息了,有城府了,深沉了许多,哈!现在看来那些不过都是讹传罢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

说到这里上官泓又四下里看了看,那个长得与白韵一般无二的女子就静悄悄的站在不远处的林边上,似乎还是刚从树林中收回目光,见到上广弘的目光看过来,还很有几分慌乱的神情。

上官泓一笑,正要开口说话时,忽然从刚才发生争斗的地方有人飞了起来,就向着他们二人这里而来。

正是宋贞三人。

飞在前面的宋贞手里还抓着一个人,就是刚才争斗中被他们擒住的家伙。

“林涧!”飞到了林涧与上官泓的近前,宋贞将手一抬,把手中抓得那家伙举了起来“好好看着!”

宋贞说完,他那只手便火红灼热起来,一团烈焰陡然将被抓住的人笼罩住了。

惨叫,挣扎,扭动,直到最后那人再无声息,然后随着宋贞的手松开来,一团火球般的落在地上,烧得毕毕剥剥的响个不停!

树林边上的宁晗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为何那三个人要将一个人杀死在林涧和那个女子面前,而且喊得还是林涧的名字,看来是与他有仇怨才对。

上官泓笑意吟吟的看着这一切,看看宋贞等人,有回头再看看林涧的脸色。

而林涧的脸色自然已经冷了下来。

在林涧看来,这三人这样做,必然是从这个被烧死的小子口中问出了什么来,所以才来找自己对质的。

哼!林涧是不将宋贞这三人放在眼里的。

不过那三人的反应却更让林涧奇怪,宋贞将那人在自己面前杀了之后,盯着他看了一阵,然后转身这三个人居然便又飞走了。

上官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知道,宋贞那三人必然是没有从刚才那些人的口中问出什么来,因此才演了这么一出戏,来诈林涧的,可笑林涧城府浅,居然一下子就被宋贞那三人看穿了。

“你笑什么?”林涧看到了上官泓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再加上刚才宋贞那三人的表现,让林涧有些被戏弄的感觉。

上官泓慢慢的止住了笑,居然轻轻一叹,然后才开口说了一句:

“林师弟,你那会儿劝我,让我回去,不妨现在我也劝劝你好了,收手吧……”

“你说什么!”

“咱们两个都知道,你我之间的这点儿旧怨是一定要了结的,不过现在看来,倒不必非要今天了,我实在是有些高看你了,哼,林师弟,现在是我最后劝你一句,咱们二人之间闹得再如何厉害,都不应该再牵扯进别人了,尤其是……一些比你的身份都重要的人物……”

“什么意思?”林涧的声音骤然转冷,上官泓隐约的已经将他的布置都说了出来。

“这个意思你都不明白吗?那我不妨把话说得再清楚一些,为了构陷我,你若真的做出那件事情来的话,就算有你父亲,你祖父的庇护,宗门恐怕也要严惩你的!”

她果然知道了!

林涧心中一紧!

她会怎么应对呢?

不对,就算她知道了我的布置,她必然知道的也不全,今日这里的全局她肯定不知道,估计也就是以为只是我一个人而已,哼,殊不知这次那些人是一定会死的,而我只不过是借势而为罢了!

“上官师姐都知道了什么?”

“你手下有个叫叔海的对不对?那个人就是当年杀死白韵和崔员的人,对不对?那个人的手段与我的手段很有些相似,不然当年你也不可能嫁祸于我,对不对?现在你将他又派了过来,是准备着找机会对那边那个白头发的女子,叫做言霜的那个下手对不对?然后嘛,宗门自然又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上一次我就没死,而这一次死的人非同一般,大概我就会必死无疑了吧?你是不是这样打算的?”

上官泓说得轻松,每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都是直视着林涧的眼睛。

而林涧开始时眼神还有些畏缩,不过后来索性也与上官对视着,听她说完了这些话。

“上官师姐知道的还真不少呀?”林涧吃惊的说道。

“那是自然,在家二十多年呢!当年怎么吃的亏,我总会想方设法的打听打听,上官家虽然比不上你们林家,但是在修行界也是有些耳目的,只是打听一些事情,还是不难做到。”

林涧忽然叹了口气,对于上官泓突然向他摊牌,他是没想到的,被人看穿了,要不要继续做下去,是他现在要考虑的。

就此罢手,以他对这上官泓的了解,日后她必然还会算计自己,说实话,林涧对这上官泓还是颇为忌惮的,这个女人一来修为手段俱在他之上,单独对上的话,林涧根本没有把握能够胜她,当年做不到,现如今很可能也做不到,况且……这个女人最让人忌惮的就是她工于算计,阴谋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若是今日放过她,那日后再找今日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上加难了。

那……继续按照之前的计策做下去?

林涧把自己的计划细细的又想了一遍,这个时候,从寒泉谷那里传来的嘈杂声越来越大起来,似乎是那里的情形发生了些变化,水声四起,修士纷纷的慌乱起来,而且妖兽的怒吼声连连而起,一声声的连成一片传到二人这里来,林涧知道,必然是开始了,现在看来自己这一次不过是借势而为,怎么看都是一个万全的计策,而且就算事后宗门调查也是查不到自己头上来的,对!决不能因为这女人的几句恫吓就半途而废。

做下去!

林涧打定了主意。

“我也不愿闹到这一步,上官师姐,之前问过你了,是你自己不愿回去的,现在嘛,不妨多给你一次机会,回去吧,别再来淌宗内这些浑水……”

上官泓听了一声嗤笑,她也注意到了寒泉谷那里的变化,不过并不在意,看了看对方后说道:

“你不觉得你想的有些简单了吗?”

林涧略一沉吟,琢磨着对方话中的意思。

“你是指宋贞那三个人吗?哼,就算他们明白过来又能如何,又能将我如何?”林涧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林涧呀林涧,宗内纨绔,以你为首,以你身份最尊,没人敢忤逆你,当年我也是要顺着你的心意来,但其实呢……你却是最蠢的一个,既不知道解决事情什么才是好的办法,也不知道事情办岔了该在什么时候收手。唉,林师弟呀,既然你执意今天就要置我于死地,那我就不妨把话也说开些,当年的事情你犯糊涂的地方也为你解一解惑,你一直……猜得不错,当年你对崔员下手的时候,白韵之所以能到那里去,就是我偷偷泄露的消息,我的目的嘛,你可以看成是我不愿崔员死,想救他一命;当然也可以看作是我故意让她赶过去,让你杀她!就算她救不下崔员,但是知道他死在你手上,你也就永远别想再得到她!我唯一没料到的就是……你居然把白韵也杀了,心还真是狠呀!我当时已经料到一旦事发,我很可能会替你把罪名背下来,既然如此,那我自然要让你这些年都不好过,对不对?你看,崔员死了,我难过吗?可是……白韵也死了,你这些年怕是过得并不好吧,不然为什么给自己找了一个跟白韵一模一样的女子在身边呢,嗯?”

“你……”林涧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脸颊抽搐,目光涣散,全身开始颤抖“你为何此时和我说这些?”

“因为事情起了变化,因为……哈哈……我要达成的目的其实与你想的不一样,我所想的可不是在宗内让众位长老们承认当年是个冤案,我没那个本事,再说有你林家祖、父两辈人在宗内,就算那些老东西们知道了当年真正的原因,也不会为了我而得罪你林家的,我也不奢望那些,但是……我所想的已经不用等到叔海动手的那一步了,为了自证清白要宗内一个重要的人物身处险境,传扬出去事后对我也不好,对你更不好,你大概听不懂吧?”

“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自证清白嘛,不是给所有人看的,我也不在乎所有人怎么看我,哼哼!只要经历过当年那些事的人,还记得白韵和崔员的人知道,是你而不是我下得手,也就够了!”

“这又有什么用?”林涧恨声说道。

“哈哈!这就是你……一个大宗门身份贵重的头号纨绔所不懂的了,哈哈,日后等你明白过来的时候,大概也就晚了!今天和你说了这些,估计你更想杀我了,但凭你自己又做不到,想嫁祸给我……说实话,就算我不出手,你也很难做到,既然咱们谁也不肯退一步,那就只能将观其变了!”

“上官泓,你记着,这一次不仅是你,只要我在背后推波助澜,恐怕就连你上官家全族都要被一并抹除了!”

林涧恶狠狠的说道。

上官泓冷笑一下转身就走,还留下了一句话来:

“别再派那些废物跟着我了,你不嫌烦我也嫌!”

……

上官泓是要自证清白的,但的确如她所言的那般,没必要让宗内长老出面来证明她的清白,或者说清白谈不上,但当年下手杀人的并不是她。

林家在修行界以及在五灵宗的地位,上官泓是知晓的清清楚楚的,她是没有那个能力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继续做这件事,还是前面说过的那些,只要经历过当年那些事情的人,只要他们心里还记得宗内曾经有过白韵和崔员这样的两个人,只要他们还念着当年白师姐的好处,又或者没有忘记崔员那张俊朗的脸庞……那就够了!

就比如现成的宋贞、鲍娴和阮添三人。

宋贞,鲍娴,阮添,白韵,崔员,这五个人当年算得上是形影不离的好友,一起修行,一起结伴而出。

如今只剩下这三人,其中的宋贞对白韵,鲍娴对崔员都是用过真心真情的。就像她上官泓一样,对崔员也曾生出过不少的好感。

也正因此,当年在得知了林涧要除掉崔员的时候,她斟酌再三,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白韵,并不是想成全白韵与崔员,只是简单的不希望崔员死掉而已。

都是往事,上官泓也不愿再想。

但是宋贞那三人只要知道了当年发生的实情,那也就相当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比如骆缨和陆双那些人,比如马琥,比如范衠,比如……好多人呢。

这些人与上官泓一样,现在对这林涧都无可奈何,就算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也是无可奈何。

林家的地位不论在宗内还是在修行界就是这么无法撼动!

但是……只要林涧筑基,那他必然也要与宗内其他的筑基修士一样,为宗门的事务出力,被宗门派往各处奔走。

那个时候,才真正是对林涧复仇的开始!

有多少宗内纨绔,炼气之时在宗内一向白眼看人,不可一世,飞扬跋扈,把人都得罪绝了,待到筑基之后,被宗门委派而外出办事,结果用不了几次就再也回不来了的?

什么原因呢?

道理其实非常简单,在宗内人们因为他的出身、背景要高看他几眼,甚至是处处相让不敢与之相争。但是在宗外,在修行界,有谁会看重这些呢?五灵宗的弟子又如何,散修且不论,那些大小世家可不是都与宗门一条心的,明面上可以百依百顺,背地里很可能因为几句没轻没重的话便会撩拨起对方的杀心,前脚在人家门内所见还都是笑脸相陪,小心恭敬,但是转眼只要出了人家的地界,再发生什么事情就都与人家无关了。

更何况像林涧这样的人,他筑基必然不成问题,但宗内这一批弟子也总有筑基的,早晚而已,比如宋贞,比如鲍娴、阮添,再比如骆缨、陆双还有马琥那些人,甚至是其他的感念当年白师姐或是崔师兄的任何一个,只要筑基便也会为宗门的事情而出力奔走。筑基修士做事可不是只派一个人出去的,那样太过于冒险,总是几人一起被派遣出去。有了这么多对林涧怀恨在心的人,林涧的下场也就可以预知了。

其实说起来将来杀死林涧的不一定是从他背后冷不丁刺来的灵剑,筑基修士外出能遇到各种想不到危险,面临各种各样的险境,能杀人的,不一定是那份久藏于心间的恨意,可以有很多,比如对其以往风光的妒忌,或是对其以往行事的厌恶,甚至是吃过他的亏受过他的苦,或者想到了死在其手中的那位白师姐或是崔师兄,只要有了这个想法,在林涧身处绝境或是险境时,只要稍微表现出一丝的迟疑或者是冷漠……

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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