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的宗外,夜色之中,繁星之下,群山沉寂。
韩畋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前面一个人的背影,就是前面那个人,昨日夜里找到自己,拿出一封书信,韩畋看后只觉得全身发凉,然后那人就说让韩畋跟着他走,去哪里却不明言,就这样带着韩畋飞了一夜,其实都是在宗外的群山中乱转,然后天亮后居然又带着他飞了一整天,韩畋明白,此人这样做是怕自己记住来去的方位,不过他也没有办法,那封信中的内容实在要命,他只得耐着性子跟着那人一阵乱飞,一直到现在又是夜色深沉,他早已经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也更不知道这个人究竟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到了。”
前面那人忽然说了一句,然后就放慢了身形,同时向下而去。
下面黑魆魆的一片看不清楚,似乎是个山谷,韩畋心中也很警觉,他将灵气运在两只眼睛上,一眨不眨的盯着下面,就见那人熟练的在那小山谷中沿着走向拐了几拐就落了下去。
“就是这里。”
那人落下之处是一个山洞的入口。
“走吧,跟我进去。”
韩畋不说话,但也跟这那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了那洞中。
几乎到了那洞中的最深处,那人停下脚步,再向前已经没有路了,他在一侧的洞壁上轻轻的拍了拍,然后就听到一阵“轧轧”的沉闷声响,洞壁上一块石头慢慢的移开,露出里面的一条向下而去的密道。
好在这条密道中两侧有灯光映照,不像先前这石洞那么黑暗,但也因为这灯光的映照才看出这条密道一直向下,显得幽长又沉闷。
“随我来吧。”
那人又说了一句,也不等身后的韩畋,抬腿就走了进去。
韩畋深吸了几口气,略略的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一咬牙,拔腿就跟了上去。
心中默默的数着自己向下走了多少台阶,韩畋就这样也不知道跟在那人后面走了多久,终于在听到潺潺的水声之后,这条密道才终于到了头。
密道的尽头连接这一个广大的地下洞穴,有暗河就从这洞穴中经过,从一边的地下河道涌出,在洞穴中流淌不到百丈远再流进另一边的地下河道中不知去向。
好在这地下的洞穴内也有灯光,就在那洞穴一边,那里还有几个人正站在一起不知谈论什么。
“温师兄,人带来了。”
那个引着韩畋一路来到这里的人说道。
洞中那几个人听了都转头看了过来。
灯火都是在洞壁上,在那几个人的身后,因此那几个人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韩畋虽然也看到了他们,但是在灯火的映照下那些人的的面目显得阴暗无比,看不清面目。
等走得近了,韩畋才注意到这几个人似乎是以一个身形不是很高大的人为中心站在一起。再走得近些,这时他就可以凭借那洞壁上的灯光看清这几个人的面目长相了。
中间那个身形并不高大的人现在韩畋已经看清了,那是一个少年人,身形偏矮,五官倒也说得过去,尤其是一双眼睛神光流转,嗯,怎么这个人的头发都是花白之色呢?
倒是有些眼熟。
那个人见韩畋看着自己,便笑眯眯的向前一步,拱手行礼说道:“韩兄,在下温良,久仰大名。”
“哦?”韩畋听了又仔细得打量了一下眼前此人,似乎是听说过这个人,又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具体是在什么时候或是什么地方他早已忘记了,伸手摸出一张信笺来,韩畋问道“这么说就是温兄邀我前来的?”
“不错,正是在下,既然韩兄已经到了,这封信还是给我吧。”
说着,那个温良就伸手从韩畋的手中接过了那信笺,一回身就着洞壁上的灯火将那信笺点燃了。
“在下此前与温兄素无来往,不知道温兄遣人下书将我邀到这里到底有何贵干?”
“不急,韩兄,说正事之前,先给你见一个人,你肯定认识。”
说着,温良右臂一伸示意韩畋和他一起走。
两个人所去的方向正是那地下的暗河之处,而原来跟在温良身边的几人中有人便从那洞壁上取下灯火跟着一路走了过来。
随着那水声渐渐变大,韩畋也在背后那些人灯火的映照下见到有一个人正坐在那暗河边上。
再走近些,韩畋胸口砰砰直跳,他发现暗河边上那人是背靠着一块石头坐着,双腿箕张,头颅低垂,脸色惨白,一只手还捂在胸前,看他身上的血迹,似乎是受了不轻的伤,整个人似乎都在昏迷之中。
“这个人韩兄应该认得吧?”温良见韩畋细细的看着那人就开口问道。
“这是……”韩畋大惊,他蹲下身去,伸手轻轻板住那人的头向上抬起,这才看清了那人面目也就认出了此人是谁“董……董醢,董兄!”
韩畋大惊失色!
韩畋的呼唤似乎让那人从昏迷中醒来,他抬着头,虽然此时面上血色不多,但细看那眉目五官,正是与韩畋还有文嶂因为那遗迹藏宝有过血歃之盟,然后跟随着安臛和于胗一起去寻找那钱潮的董醢,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安臛呢?于胗呢?他这一身的伤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不可能,钱潮才什么修为,怎么可能将他们三人击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昨日见钱潮几人安然的返回宗内时韩畋还在心中大骂安臛等人办事不力,怎么今日夜里就见到这董醢重伤在这里呢?
难道是这温良搞的鬼不成?
想到这里,韩畋站起身来看着温良问道:“温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董兄和我相识,之前我还有事情托付他,如今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温良瞄了地上的董醢一眼,然后笑眯眯的对韩畋说道“韩兄稍安勿躁,既然这位董兄已经醒了,那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董兄,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韩畋俯下身去急切的问那董醢。
董醢好一阵子才认出来眼前这个眉眼如画的人是谁,待他看清了之后,竟然十分的激动起来,惨白的脸上泛起潮红,董醢怒视着韩畋伸出一只手指着他,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这……你骗得我们好苦!”
“什么!”韩畋马上想到的就是钱潮那件事,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更不明白了,自己从未骗过安臛和董醢等人,还为他们能找到钱潮下了一番心思,何来骗他们一说呢。
“董兄,我何时骗过你们,安兄呢?于兄呢?他们两个人怎么了,你怎么又成了这个样子?”
“哼!他们两个……都死了……”
韩畋的第一反应是回头怒视那温良,他觉得定然是这温良捣的鬼,而温良见他如此只是无奈的一耸肩,表示自己与那二人的死是毫无关系。
“他们二人是怎么死的?”韩畋问道。
“是……是……”说到这里,董醢的话断断续续,似乎情绪十分的激动,胸口起伏的也更是一上一下,好一阵才平复下来,却是怒视着韩畋“都是你骗我们,安兄……还有于兄,都是死在姓钱的那小子手上!”
“什么……!”韩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是钱潮杀了安臛和于胗吗?”韩畋问这话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在说一个荒唐的笑话!
“你……你骗得我们好苦……你说那姓钱的炼气三层修为……可明明是炼气四层……那小子还会布阵,一交手我就被他们困在阵中……动弹不得,然后……”
“他们是如何杀得安臛和于胗!”韩畋不耐烦的急声问道。
“我……如何知道!我一直被困阵法之中,困了两天多,再见到那钱……钱潮之时,他们就拿着于兄和安兄的师门玉佩……给我看,还有他们的储……物袋。”
“你没亲眼见到钱潮将他们二人杀死……只有东西,你怎么就知道安臛和于胗一定死了呢?那钱潮狡诈无比,他很有可能是在骗你,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呸!安臛……随身带着一把……邪剑,那是他最大的……依仗,当时钱潮将那邪剑拿给我看,我就知道……他们……必死无疑!”
“什么!”
韩畋听到这里缓缓的站起身来,安臛身上藏着一把邪剑,这件事由于他和安臛也有些关系,因此隐约的也挺安臛向他提起过,不过却从来没有见过,如今这么隐秘的事情被董醢说出来,那看来安臛和于胗是真的死了,是真的被钱潮杀死了!
不过……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怎么可能!
“他们既然杀得了安臛和于胗,为什么偏偏放过你?你和他们都说了什么他们才放过你的?”
“呸!”董醢怒道“你很盼着我也死么?我……我又怎么知道,他们为何不杀我!”
温良笑眯眯得看着二人,听到这里,他开口说道:“韩兄,剩下来的就让我来说吧,嗯,这位董兄,从那几个小家伙那里得了一条活命,本来打算是要隐姓埋名做一个散修的,可惜他身上被那几个小家伙搜得什么都没有剩下,因此在半路之上见到我们的人落单,便想顺手抢一把,给自己弄几块灵石来用,结果哪知道一动手就被我们的人打伤了,然后就送来了这里,我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个董兄和你韩兄有几分关系,这才让人把你请来这里。”
“不错,”韩畋吸了一口气,眼下本来他就对这个温良心存疑虑,更是在知道钱潮竟然能击杀安臛和于胗,这下头脑之中乱作一团,不过麻线团再乱也要找出一个头来才能理清,所以他便定下心神,先应付这个温良吧。
“我的确与这位董兄有几分的关系,当初是我找得他和另外两个,给我,哦不,是给文嶂师兄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自有他们的好处,就是没想到本来手到擒来的一件事,让他们搞得如此难看,还死了两个,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董醢听了韩畋的话呼呼的喘个不停。
“嗯,我知道一点儿那个文嶂的事情,不急,咱们一件一件的来,”温良踱到董醢身边“这位董师兄嘛,如果没有为你办这件事情,若是肯为我效力,我倒是可以收留他,只可惜,他得罪的可不是一般的人,韩兄,这里也要怪你,你只让他去捉那个钱潮,可那钱潮身边的人却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有个姓汤的丫头,还有个姓陆的小子,唉,你怎么这么粗心呢,白白的断送了两个人,如今董师兄是万万不能回到宗内了,只要他在宗内一露面,就会有人拿他,这条命自然也就没了,可不能回去对我也就没用了,真可惜呀!”
说到这里时,温良一偏头对着身边一人说道:“杀了吧。”
韩畋就见那几人中有一人跨步向前,手中寒光一闪就刺入董醢胸膛之内。
然后那人手腕一动,手中灵剑还在董醢胸膛中搅了一搅。
董醢原本就重伤在身,连惨叫都无力发出,一阵闷哼之后随着双臂和头颅都向下一垂,便再无生息了。
韩畋看得全身发凉,杀人他是见过的,但像这样风轻云淡的就吩咐手下取人性命,这个温良必然不是个好相与的狠辣人物。
那人抽出灵剑一抖,抖去剑身上的血珠,然后抬起一脚噗通一声就把董醢的尸身踢入那暗河之内,随着水流,董醢就进入了地下河道,想来是永无再见天日之时。
“嗯,解决了一件事,韩兄,请,这里虽然简陋,但你远来是客,总是要请你一杯热茶的,来吧。”
说着,就见跟在温良身边的人听到热茶二字,竟然从随身的储物袋中取出桌椅茶盏一一摆放整齐,竟然还有泥炉茶壶,真的就在这洞穴之中开始煮水烹茶。
看了一眼那些人做事,温良又看了一眼韩畋,笑眯眯的说道:“韩兄,知不知道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哦,在下何时欠温兄的人情了?请温兄明言。”
“韩兄,你如此聪明,怎能不知呢,我是昨日夜里找人给你送的书信,你可知道,你跟着我的人一走,就算是暂时躲过了一劫?”
韩畋目光闪闪,然后呼出一口气来,说道:“不错,既然那件事情他们做岔了,让那姓钱的小子跑了回去,那他们定然要报复回来,不管文嶂如何,我总是最倒霉的那个,嗯,这么看来我倒是真的躲过一次。”
“昨日那骆缨和文苑等人也返回了宗内,那几个小家伙倒没有直接去找他们的长辈,而是先去找的骆缨等人,而后由文苑带着你那张钱潮的画像,那三人的师门玉佩,还有那把邪剑去找的那文冕老儿,之后紧接着文冕就把文嶂找去,责罚之后就连夜找人把文嶂送出五灵宗,送回了文家。”
“什么!”韩畋听了吃惊,这文嶂竟然被驱逐出宗门了!
温良见他吃惊,继续笑眯眯的说:“紧接着,骆缨,骆宾还有陆双三人就到了你的住处,他们是去拿你的,结果扑了个空,当时你正跟着我的人一路赶往这里,若是被那三人拿住,想来韩兄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不错,落在那三人手中,我也只有死路一条了,这么说我还真的是欠温兄一个人情了。”
“韩兄,其实这件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你看,那文冕老儿是直接就把文嶂送回去了,这件事牵涉到邪剑,他想的是不愿意因此有损自己在宗内的名望,至于其他的他根本就不在意,而你呢,找你的人也就是骆缨那几人,你躲一阵子,风头一过,日后在宗内小心一些,躲着这几个人也就是了,哼,那些名门之后,又面临筑基,哪有那么多的闲心放在你的身上。”
韩畋的心思却没有全放在温良的话中,这时旁边的泥炉水沸,跟着温良的那几人便端着茶壶来给二人倒茶,蒸腾而起的茶香热气中,韩畋看着温良一直笑眯眯的眉眼,便有些心神不定,他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一问他。
“温兄,”韩畋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件事先不谈,你给我的书信中涉及到我个人的一些事情,在下好奇,多年之前的事情,温兄是如何得知的,似乎还知道的不少的样子。”
“这件事情呀,来,韩兄请茶”说着温良故意的抿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又说了下去“宗内咱们这样炼气的弟子,但凡出众的,我总会多注意几分,尤其像韩兄这样,不但一表人才又计多智广的,我自然会更加多多留意,嗯,为了能跟韩兄说上几句话,我自然要从别人的口中多打听一些韩兄的事情,因此也就知道的多一些,韩兄还请勿怪。”
“温兄说笑了,你那书信之中所提及的事情,大多都是韩某的私隐之事,别说从旁人口中打听,知道那些事情的人还活在这世上的都没几个了,怎么温兄竟然能打听出来呢,也罢,温兄,今日在这里,你若想让我去跟那董醢作伴,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事到如今,不如请温兄坦言,你究竟是谁,找我又有何事?”
“哈哈,韩兄何时竟成了一个痛快的人呢?”温良笑道“不过我可以和你坦言相告,韩兄若是想走,马上就可以离开,我绝对不会阻拦,哦,我的人也不会动韩兄一根寒毛。”
听到这里,韩畋目光闪闪的看着温良,不过他在温良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那人依旧满头花白的头发,一脸的笑容看着自己。
“韩兄,我是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咱们交浅不能言深,至于我要做什么,你也不必知道,不过嘛,”温良依旧笑眯眯的看着韩畋,只是目光中大有深意“你要做什么,我却是知道的,不但知道,而且我还会时不时的帮一帮你,因为你做的事对我来说也是有些好处的。”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当然知道,你委曲求全的在文嶂身边,不就是为了文家吗?”
韩畋目光一凝,他盯着温良缓缓说道:“若是我不再对付文家了呢?”
“那对我又有什么坏处呢?”
“文嶂一走,我好像机会就不大了。”
“嗯,这倒是真的,不过以韩兄的人才,定然能想到办法独辟蹊径,说不定也能让你如愿以偿。”
“哦,温兄难道有办法?”
“诶,我可没有办法对付那文冕老儿,韩兄,你的志向不小,但想做到还是要一点一点的来才行。”
“一点一点的来,那也要回得去才行啊。”
“过一阵子,那骆缨几人也就不会再把你放在心上了,他们一直为了筑基奔走,哪里还会有那个闲心,倒是……”
“你是说钱潮那几人?”
“嗯,韩兄,你不觉得你太小看那个钱潮了吗?刚才那个董醢说他一开始就被那几人困在阵法中,阵法,只有那个死了的于胗懂得一些,而钱潮那小子竟然也会布置,况且,那几个人相当长的时间里可不会筑基,你又打过他们的主意,他们自然会防着你,盯着你,对付你,就算他们几个奈何不了你,也会去找人来对付你,比如骆缨他们,再比如他们的长辈。”
“你是说我该把那几个人都除了?”
“这对韩兄自然是有好处的。”
“你也说了那几个人有长辈,我若如此,就算是惹了大祸,我倒是想知道这样一来对温兄……是不是也有好处?”
“当然有,不过,韩兄,你不用担心我会背后对你不利,咱们两个是两条路上跑着的马车,不会撞在一起的。”
听到这里韩畋看着温良,琢磨这此人的话有几分可信。
而那温良倒似乎是知道韩畋在想什么,也不多说,只笑眯眯的拼着杯中的茶水。
过了一会儿,韩畋开口说道:“那我该如何除去这几个人呢?”
“韩兄心中早有定计,何必问我呢?不过我倒是要提醒韩兄一句,到了那里不可太过招摇,最好找个人为你办这件事,你若找不到,我还可以为你推荐,办完事他就会消失,只要你不直接和那些人见面去谈,事后就算那些人办事不利也被捉了,问到天边也和你没有半分的牵扯。”
“那就不必了,我在那里还算有几个得力的人手。”
“嗯,那就好,看来韩兄想得很是周全。”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在温兄这里多叨扰了,事不宜迟,我想立即就走。”
“当然可以,韩兄要走,我自然不能强留,不过……”
“温兄……”
“哈哈,韩兄误会了,不过在下这里也算个隐秘之处,一会儿我的人送韩兄出去的时候还要委屈一下韩兄,不然韩兄若是记住了这里,对在下来说还是一件令人心忧的事情。”
“好,正该如此。”
“嗯,那就祝韩兄能得成所愿了。”
……
温良笑眯眯的看着韩畋的身影在那密道中消失,然后又重新走回去坐在桌旁。
“温先生,这个韩畋能靠得住吗?”一个身边人有些迟疑的问。
“哈,靠不靠得住,你日后自然知道,不过这个家伙嘛,也有些我所不能及的本事,只不过他还是有些嫩,毕竟年岁不大,假以时日,这个人倒是个不可小看的人物,嗯,就看他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吧。”
“哦,”那个人想了想又问道“温先生,既然你想让那个钱潮死,那为什么咱们不自己出手?”
“这件事若咱们自己能做,我还会假他人之手吗?”说道这里,温良回头看了看那个问话的人“你是不是也有些小看那个钱潮了?”
“一个炼气四层的小家伙,有什么值得咱们这么顾忌的,依我看……”
“住口!”温良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就算如此,他脸上看起来依旧是笑眯眯的“切不可小看了那几个小家伙,钱潮那几个人若是要杀,就一定要全都杀掉,只不过我有些投鼠忌器,其中有几个身世不俗,他们若死了,背后的那些大家伙定会循着蛛丝马迹找来,将这里搅个天翻地覆,咱们现在还对付不了那些大家伙,况且比起我们要做的事情来说,钱潮那几人都是小事情,若韩畋能将他杀了也就杀了,若韩畋办不到,也无所谓,就由着韩畋继续在宗内折腾,咱们看着就是了。”
“那韩畋看上去也有几分心思的人,他能依着温先生的话真的去杀那钱潮吗?”
“哼哼,他会的,况且他只是一步明棋,我还有一手暗棋也安排好了,若是能成,那韩畋就是咱们最好的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