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堂被杜沙纠缠上的时候,钱潮正在成器堂熔炼纹铁矿石。
他在住处细细的画了一副图,就是自己想炼制的甲胄图样。这甲胄是什么式样的,用多少甲片,甲片与甲片之间如何相连,甲片与内衬的皮甲又如何相连都经他的手一一设计出来。
其实甲胄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以前在自己父亲长官的军器监里见过不少的甲胄,无论是成品还是制作,他都见过,说起来军器监中的甲胄要比《兵甲术》中的甲胄要复杂得多,只不过军器监中的可不是灵器,只是普通的护体铠甲而已。
按着自己的图样,他试着炼制了一块甲片,不过并没有在上面刻印符文,只是看看大小,估计一下大概需要多少纹铁。甲片与甲片相连的绿铜丝好说,绿铜锭子他储物袋中还有很多。就是甲片与内衬的皮甲如何缝制,用什么缝制他花了些心思,最终选定的是这些妖兽皮上的毛发,陆平川给他帮忙时那些妖兽毛都没丢,他都留着,用药水浸泡后细细的拧成丝线备用,那些妖兽毛制成的丝线倒是极为牢靠,让他满意。
基本上现在缺的就是纹铁了,每天他都能从内堂换一些纹铁矿石出来熔炼,先过了这内堂的考校,等将来炼气三层出去之时他倒想着将几人的绿铜灵剑都换成纹铁灵剑,出去也是能多一分保障。
不过还有一事他也记在心上,彦姐提过的丹炉,他原本打算用绿铜炼制,不过现在看来索性也用纹铁炼制,让彦姐先用着,若有不足就再改进。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又到了几人再次聚会的日子。
这天早上仍是陆平川早早得就到了钱潮的小院,二人便一起赶往李简的竹林。
“下一次不如大家都到我那里,厚土祠地方也大,也宽敞,人也少,随便找个地方就没人打扰,林子里也都是野物,打几只咱们现成的烤着吃多好。”
这个提议钱潮不会拒绝,反正他那个小院子狭窄逼仄,肯定是不适合几人在那里聚谈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和李兄弟还有那两个妹子说。”
他们二人仍是比汤萍和彦煊先到的。
到了以后李简见到钱潮就把自己的灵剑在突破之时碎裂一事告诉了钱潮。
“碎了!?”钱潮听了大为惊奇。
“是啊,”李简说着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袱,打开来看时,里面就是那剑碎裂后李简一块一块在地上找到的灵剑残片。
钱潮仔细拿起几块看了看。
“竟像是由里向外炸裂开的,不是撞击后断开的。”
“嗯,我突破那晚也只是舞剑而已,没有用它斩过什么。”
“李兄,你们剑修用的剑可有什么讲究吗?”
“这个……我在木秀峰也半年了,接触过的师兄他们用的也都是普通的灵剑,见过几个筑基的师兄,不过却没有机会问他们用的什么剑,但是也没听说过剑修的剑还有什么不同的。”
“真可惜没见到李兄出那一剑,李兄,你修的那《剑典》当中也没什么对剑的挑剔之处吗?”
李简还是摇了摇头。不过他却说道“突破时那一剑,后来再想施展出来就很难了,从突破到现在十多日,我只能接近但却无法在照着那样子再来一剑。”
钱潮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六符灵剑递给李简。
“李兄,你试试这把,咱们用的灵剑都是绿铜炼制而成,我炼制的这把,不敢说是最好的,但也到了绿铜这种材料的极限了,你试一试。”
李简将这把灵剑拔出之后顿时就觉得不同,一股森森的寒意透过身上的袍服让自己寒毛都竖立起来。
“这剑好像不错呀!”陆平川虽然不用剑,但是见了李简手中的剑也是觉得似乎比上一次见到的要好了许多。
李简盯了一阵子,轻轻叹道:“果然不错!”
说完李简迈开几步舞了几下,突然全身剑气灌注之下,那灵剑寒光大放,砭人肌肤。李简全力直刺了几剑后才停下来,连声赞道:“好剑!”
“不过钱兄弟,突破之时那一剑,灵剑之上有白焰从剑体内冒出,这个以前没见过,后来也再也用不出来,不过那一剑刺出真的是痛快无比,我有时候就在胡思乱想,若是我能每一剑都能如那一剑一般,说不定又能突破了。”
钱潮听了说道:“剑气的奥妙我不太懂,不过李兄,你那《剑典》若是可以就借我看看,我们驭使灵剑所用的是灵气,用灵气去激发灵剑上刻印的符文,剑修看来驭使灵剑有很大的不同,若能弄得明白些,再炼制灵剑就会更好。”
“没问题,”李简说着就从储物袋中取出自己的《剑典》,这本书他早就看过无数次,都能背下来了。不过在储物袋中还看到了自己的那两根翠绿竹枝,这才想起还有事情问钱潮,便把那竹枝也都取了出来。
“钱兄弟,我还有件事情要问你呢,你看”
说着李简把两根竹枝让钱潮看。
“这是你林中的竹子吗?”
“对,不过这竹子好像也有些古怪,你再看。”
说着李简剑气灌注之下,右手的竹枝便发出团团绿光,就见李简手一挥,一道绿光直扫一块大石,然后李简再跟上一脚,那石头竟然被整齐平滑的切开了。
这个时候汤萍和彦煊也到了,落下之时就见李简一剑斩开一块石头,等李简停了手却发现他手中竟是一根竹子,不由得好奇,边去问坐在石桌旁吃着新鲜果子的陆平川。
“他们在研究灵剑呢,上次李兄弟突破的时候灵剑不知道怎么的就碎了,呶。”陆平川说着还用手指了指桌上那个小布包袱。
二女看了看那里面的断剑,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到李简用竹枝灌注剑气后竟能斩开石头,钱潮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说道:“李兄,你再用用那剑气,不要挥剑,我看看。”
盯着李简手中那散发这绿光的竹枝,这时汤萍和彦煊也好奇得凑了过来盯着看。
“嗯,李兄,你再用灵剑也试一试。”钱潮又说道。
李简依言抽出钱潮刚送的灵剑,那灵剑一受剑气顿时放射出道道寒光。
“这剑……?”彦煊见了李简手中灵剑只觉得似乎比上次钱潮送给自己的更加犀利。
“好像是他最近炼制的。”汤萍看了后说道。
“能看出些东西来,不过可惜还看不通透,”钱潮的眼中灵光隐现,刚才让李简做这些,他都用上了青眼术仔细得看着,说着他转头看了看李简的竹林,继续说道“李兄,你这竹林之中,是不是只有幼竹才有些用,那些长成了的,反而无用了呢?”
他这样问是因为用青眼术望去,竹林边上只有幼竹微微的发着光,而老竹则什么都没有。
“正是如此,”李简点了点头,“长成的竹子我试过,稍微沾些剑气就会崩散,碎得如同柳絮一般,实在不堪用,只有这幼竹才能用。我现在都怀疑,突破时那一剑,若是用上这竹枝刺出,不知道竹枝会不会碎掉。”
“应该不会,”钱潮说道,“走的时候我想带上几根你这里的幼竹,回去好好的研究研究。”
“当然没问题。”
见他二人讨论得似乎差不多了,汤萍凑过来伸出一只手对着钱潮“剑剑剑”,她见到李简手中新的灵剑,知道钱潮定然还多预备了几把,便来讨要。
钱潮一笑,又取出两把,一把给了汤萍,另一把则给了彦煊。
汤萍“苍”得一声就把那剑抽了出来,看了一阵,说道:“果然是不错,难怪你被盯上呢,钱小子,你前一阵子好威风啊,我都听说了,你们九玄一个姓杜的坏小子打你主意,结果却一脚就踢到了铁板上,丢了个大脸,是不是?”
钱潮听了无奈的说道:“你耳朵还真长,这你都知道了。”
“哼!这件事前些日子传得可厉害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快说说,看看和我听来的是不是一样?”
汤萍这么一说,其余三人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陆平川插嘴问道:“钱兄弟,什么事啊?有人欺负你吗?”
“也没什么大事,我们九玄有个叫杜沙的师兄,平时就跋扈惯了,喜欢欺负人占个便宜什么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能炼制五符灵剑,就来找我,想用四块灵石就买一把,我自然不愿意,后来是我一个师兄见我有麻烦就去了内堂,请来了坐值的方师兄为我解了围,就这样。”
“就这么简单吗?”汤萍不满意的撇了撇嘴,在石凳上坐下来后又说道“和我听说的可不一样啊,我听来的是‘那钱师弟一听,登时大怒,抓着杜沙衣袍披面几记耳光,打得那厮面皮赤肿,神情张皇,钱师弟又大声斥责于他,历数其往来行径。那杜沙心智被钱师弟所夺,渐生愧意,愿出高价买下灵剑以赎罪愆,但钱师弟不肯灵剑明珠暗投,杜沙便跪称若得灵剑,甘愿到思过堂为以往恶行受罚,钱师弟念及此人确有悔改之意才将灵剑卖他,那杜沙得了剑竟真的带着几个手下去思过堂受罚’,喂,是不是很精彩!”
钱潮本来已经做在石桌旁,端起茶盏一口灵茶刚入口,听汤萍说到这里,那口灵茶顿时难以下咽,一扭头“噗”的喷在地上,便开始咳嗽起来。身旁的陆平川见了便伸出一只大手给他拍着背,还凑趣的说道:“我都不知道钱兄弟这么厉害!”
“哪有!”钱潮分辩道,“你听谁说的,当时若没有方师兄,估计那姓杜的还会找我的麻烦,还‘披面几记耳光’,别说我打不过他,当时我若真动了手,犯了门规不说,那杜沙肯定躺下来装死然后狠狠的讹我一次,唉,让他们去思过堂的也是方师兄,我哪有那么大的势力,不知道这是谁编派我,说得这么……唉,一听就是假的嘛!”
汤萍见钱潮说得好笑,忍不住笑个不停。其余人听两人说完也都猜了个大概,禁不住也是笑了起来。
汤萍笑够了说道:“我听了也不信,开始我都不相信那钱师弟说得就是你,这可和我认识的钱小子差的太多了,喂,这次你算得罪了姓杜的小子,就不怕他报复吗?当时为什么不服个软,你灵剑能炼制那么多呢,一把算不上什么的。”
“你说得简单,”钱潮说道,“我们九玄不比你们几门,人最多,光是炼气弟子就好几千呢,跟杜沙一个样子不好惹的多得很,那天我若让那杜沙占到便宜,后边九玄其余的那些恶人还不都来找我,哪里受得了!”
汤萍听了点了点头,有说道:“那你怎么不想个法子呢,就那样和他硬顶。”
“法子当然有啊,我现在正在做,只要我能进成器堂内堂,有了内堂弟子的身份,看谁还愿意惹我。”钱潮说完,见李简和彦煊对这内堂所知不多,便又把成器堂内堂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下,李简和彦煊听明白了,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