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男人再也淡定不起来了。
绑在这里一宿,他不被蚊子吃了,也一定会死的!
这一点他很肯定。
身体的沉重和双耳的嗡鸣,都在告诉他一个让他忽略了的事实。
他现在应该是正在发烧!
男人惊恐地看向了沈易遥,见她正面无表情地拿着一条绳子,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好似在思考着,要怎么把他绑得结结实实,让他绝无自行逃脱的余地。
再三确定了这丫头的确是动真格的,男人才开了口:“别,别动手,我说,我说!”
沈易遥拿着绳子当鞭子,双手一松再猛地把绳子拉得绷直,发出了一声:“啪。”
那一声成功让这个脸生的男人一抖。
沈易遥这才开了口:“最好说实话,不然,你这明显对我图谋不轨的样儿,我把你绑在这里,脱了你的袜子堵你的嘴。你就算真的死在了这里,也是你自作自受,自己找的!”
“说!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沈易遥忽然一声厉喝,吓得男人一缩脖子。
他再不敢隐瞒:“我我我,我说!我叫破五,因为是破五那天生的,我爸妈说贱名儿好养活,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破五唠唠叨叨的,沈易遥并没有耐烦听。
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她还得赶紧回去呢!
他跟小茂子说好了晌午就回的,这都耽搁了。回去肯定得下午一两点了,也不知道顾大哥的晌午饭有没有着落呢?
再则她回去之后,还打算忙活着收拾一直被她存着的野猪;豆制品她让小王拿走不少;还有在镇上选的媒人礼,她还得归拢归拢,等雨停了给刘大队长家送过去。B
要忙的事情那么一堆,她哪有心思听破五从出生起名字开始讲起?
沈易遥没耐心,就很简单粗暴地直接出口打断了他:“说重点!”
破五一下子苦了脸:“我……我就是受……受……哎呀,我忘了那个叫啥词儿来着,反正就是有人给了我钱,让我看见大柳村的人进了派出所,就跟着点儿,问明白了进派出所干啥去了。”
“今天下雨,我本来不想再去看着的,可人家给的钱粮不少,我寻思着那就去门口晃悠一圈儿,也算交活儿了……哪知道,正好就看见你进去了。”
沈易遥皱眉:“你认识大柳村所有人不成?你是大柳村的?”
破五摇头:“不是,有人带我认过几个大柳村的人,我就是远远看过一眼,就给记下来了。你这特征和那个刘大队长太好认了,一眼我就认出来啦。”
沈易遥若有所思着:“继续说,谁让你这么干的?什么目的?”
破五摇摇头:“那人家哪能告诉我啊?”
沈易遥冷笑:“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破五眼神微微一闪,摇摇头,看起来很茫然很耿直的样子。
沈易遥干脆不跟他废话了,直接拿着绳子就往他双手上捆。
破五吓得都变了调:“哎哎,小姑奶奶……你,你别啊!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可饶了我吧,我这不是都说了吗?你咋还绑啊?”
沈易遥冷声道:“你不实诚,我说了别跟我撒谎。既然你这么护着那个人,那就为他去死吧。”
沈易遥这话说得像个认死理的虎妞,是真的把破五给吓唬住了。
他尖叫了两声,双手已经被绑严实了,他现在高烧都开始上脸了。
进入这林子里头,没有那么大的雨了,反而能感觉到小风儿带来的阴冷。
他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被踹那一脚倒地之后,他身上的力气就散了。
现在连反抗都做不到,眼前也开始发黑,脑子更是开始发晕了。
还有那些蚊子,他的手被捆上了,就没办法再拍蚊子。只这么会儿,他身上又落满了一层黑乎乎的黑花蚊子。
破五是真的害怕了。
他破了音地求饶,见沈易遥不为所动,也明白自己如果不说出来这丫头感兴趣的东西,她是真的会把自己扔下的。
眼见着命都要没了,他哪里还敢贪财?
“是,是柳家,大柳村柳家!”
破五闭着眼睛喊了出来。
沈易遥要把他绑树上的动作一顿,挑了挑眉头:“哦?大柳村柳家?柳家的哪一个?你能指认吗?”
破五忙不迭地点头:“能!能能!我认识他,他叫柳建国!就是你们大柳村的副大队长,是他让我盯梢儿的。”
沈易遥的眼里有了一丝意外和惊喜:“你确定是柳建国?”
破五点头:“确定,就是柳建国!柳建国找我盯梢儿,我怕这里头有什么大事儿,就打听过了。”
好像是生怕沈易遥不信,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有我的门道儿,打听出来是柳家老三的闺女被抓进去了。应该是因为这个,柳家担心谁在去派出所作证吧?具体的我真不清楚。”
沈易遥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柳家哪里是担心六丫的事儿?
上次六丫被带走,正好赶上了两村打架,这分明是担心跟孙家沟的勾当,也被抖出来吧?
毕竟,孙嘎子可是当场就被抓住了。
如果他说出什么来,大柳村这边再有人提供线索,情况对柳家可是会相当的不利。
沈易遥勾了勾唇角。
她正愁着跟六丫闹掰了之后混不进柳家,拿不到更多的证据,柳家这就第二次主动送人头了啊。
柳建国……果然是个扶不起来的草包。
沈易遥也没再问破五更多的东西,反正知道这些,她已经把事情撸顺撸清楚了。
接下来的审讯工作,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
……
下午一点,派出所接待过沈易遥的大檐帽们,有些诧异地看着小丫头手里拖着一根绳子,又回来了。
而被她拖着的那一坨……呃,那不是个人吗?
这这这,什么情况啊这是?
沈易遥没等有人开口问询她情况,就把事情给说了,然后还很利索地把手里的绳子往一人手里塞去。
塞完,她就一副很乖巧的样子,站在那里擦拭着身上的水:“请问,我还要记个趣÷阁录吗?还是现在就可以走了?”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