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瞧见门开了,他家王爷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玄色长袍的下摆,湿润的贴在腿上,发丝落下三缕,稍显凌乱,脸色苍白无血,病态羸弱,然而眼神清冷,即便狼狈如此,周身也散着一股不可侵犯的高贵。

他忙迎上去:“王爷。”

几乎同时,马车里探出一张焦急的面孔,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清秀绝丽,只是一样的苍白病态。

“表哥。”

小姑娘匆匆下了马车,就急跑了过来,搀住了秦瑞阳:“表哥,你怎么样?”

秦瑞阳冰冷凉薄的目光,柔软了几分,声音嘶哑疲倦,但不乏温和,安慰道:“不碍事,你怎么跟着来了。”

说完看向余歌,眼神里有责备。

余歌还没解释,小姑娘就已经开口了:“我死活非要来的,余歌拗不过我……不说这么多了,表哥,快上马车让我看看。”

被搀上了马车,秦瑞阳周身才彻底松弛下来,疲倦的靠在车里,额头渗了一小层薄汗。

感觉到衣裳下摆让拉起,他才重新绷直身体,握住了那双柔荑:“安然,没事。”

白安然红了眼圈:“我都闻到血腥味了,让我看看。”

说完执意来拉扯。

看着白安然眼泪珠子断线一样落下,看着她那一股子崛起,秦瑞阳放弃了抵抗,重新靠回车壁。

车子走的很慢,似怕颠到他。

白安然的心跳却很快。

因为那揭起衣衫后的血肉模糊,让她心痛到无法呼吸。

“太狠了,皇上太狠了。”

“呵。”秦瑞阳只是不置可否的轻笑了一声。

白安然哭的几乎颤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痛不痛,表哥。”

秦瑞阳抬手,动作轻柔的替白安然擦去眼泪:“不痛,别哭,没事。”

白安然的眼泪落的更急,真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但没忘记自己非跟着来,是来干嘛的。

只见她从车座椅下,拉出来个箱子。

“我先给你处理下,你忍着点痛表哥。”

“嗯。”

伤药撒在了伤口。

火辣辣的刺痛。

秦瑞阳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的目光透过半支的窗户,看向那座皇城。

巍峨庄严,金碧辉煌。

那里,有着世上最让人羡慕的权势和地位。

也有着世上最阴冷的黑暗,和最残酷的规则。

什么亲情,友情,爱情。

只要进了这个地方,只剩下无情。

这是个恶心的地方,让人作呕。

这里肮脏透顶,污秽不堪。

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些腌臢小人,在他脚边匍匐求生。

这条路,荆棘密布,悬崖林立又如何。

他会。

一定会。

走到最高的位置上。

*

唐棠知道秦瑞阳罚跪又罚俸的事情,都是三天后了。

这消息,还是苏白灵给她送来的。

一并送来的,还有一张请帖。

名头是淑茶会,事后从团团那套的话来看,就是淑女们的茶话会。

是京城小姐圈里,比较流行的一种聚会。

然而原主因为人缘欠佳,又自视甚高,活着的时候,一次也没参加过类似聚会。

唐棠对这倒很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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