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有点心虚啊?”
王鼎恒走去开门。
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王悦是陈妻,过去的一个月,老王他每晚都是在替蔡报仇。
咱不虚!
深吸了一口气,拉开屋门。
抬头就见到一个三十多岁,身穿官服,头戴官帽的中年男子。
此时,他两手各自提着一坛酒,以及一个纸包。
长相,很是英俊,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正是蔡仲!
王鼎恒看得一愣,问道:“蔡师,你中举且当官了?”
“非也!”
蔡仲打了一个哈哈,“我是乡试和会试两连过,然后又在殿试中取得‘一甲’的好成绩,得乾帝御赐进士及第。
现如今,是南康县的县令!”
“这”
王鼎恒一愣。
随即,连忙拱了拱手,“恭喜蔡师,贺喜蔡师!”
进士及第啥的,他不太懂,但“县令”他却是清楚。
若是搁前世,就是县书记兼县长!
昨夜尚觉得,自己发迹得快呢。
跟蔡仲这一比
两年前,他还是一个落魄秀才,有一顿没一顿,时不时来蹭他几个烤番薯吃。
而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一县之长。
实属没得比!
刚步入官场,就主政一方,直接上位县令。
这是一条大腿啊!要不要抱一抱?
“同喜同喜!”蔡仲春风满面,同样对他拱了拱手。
“蔡师,快快请进!”
王鼎恒见他手里提着东西,实属不方便,连忙对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打搅了!”
蔡仲冲他笑了笑,跨门而进。
随即,眼神一扫。
见整个屋内,除了他就空无一人,不由有些失望。
“蔡师,上次你带来的茶叶,太久了都坏了。”
王鼎恒歉意一笑。
蔡仲一阵不好气,道:“喝什么茶,今日我高兴,鼎恒你必须陪我喝酒,我们大醉方休!”
说着往“茶桌”边就是一坐,手里的酒坛和纸包往上面就是一搁。
纸包打开,露出一些花生米和猪耳朵。
“好!”
昨夜刚斩了陈冠文呢。
王鼎恒同样想大醉一场,立刻就取来两个碗。
“鼎恒,来走一个!”
蔡仲打开酒坛,两个碗都倒满了,一碗端到他面前,自己端起一碗。
“谢蔡师!”
王鼎恒端起来,跟他稍微碰了碰。
“咳咳!”
蔡仲一灌而尽,一下就呛得他脸红耳赤。
“蔡师,你慢点。”
“没事,我高兴!”蔡仲用袖子擦了擦嘴,“鼎恒,你我亦师亦友,你叫我‘蔡兄’就得,往后我们兄弟相交。”
你都能当我叔了,这便宜占得!并且我想抱你大腿,想做你弟子,不要跟你做酒肉兄弟啊。
王鼎恒笑了笑,“岂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好!”
蔡仲道了一声好,随即又是一饮而尽。
“痛快!”
两个人瞌着花生米,嚼着猪耳朵,一碗一碗地灌着。
“昔日陈冠文欺我,整个北坡村,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怂货和帮凶!
没有谁敢替我出声,亦没谁敢靠近我。
唯有鼎恒你,平日里那般怂,却一点都不惧他。
实属难能可贵!
你知道我好面子,就以‘学字’为由,时不时接济我几个烤番薯。
在我离村时,你又替我照顾家中的老娘,时常帮她劈柴担水。
古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鼎恒你尽管跟我说!”
蔡仲似乎有点醉了。
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又含泪,红着眼睛。
“这蔡师,这些都过去了,我们朝前看。”王鼎恒被他这一顿夸,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昔日是真想拜他为师,只是这秀才,不,这县令一直不信,他一个流浪儿是真心想识字。
至于帮他老娘劈材担水,则不过是顺手而为的小事。
当不得他这番夸!
“是都过去了,陈冠文已死。”蔡仲笑了笑,“我此番带兵返乡,就是想灭他全家,没想到鼎恒你却先我一步。”
“啊?陈冠文死了?”
王鼎恒惊讶道。
两年不见了,且蔡仲现在又是县令,这事老王肯定不能认。
“这事,你不知?”蔡仲闻言一愣,道,“昨日你杀了陈大山等,又斩了他一条手臂,我以为你做的呢。”
说着,他又补了一句,“陈冠文等鱼肉乡里多年,无恶不作,罪该五马分尸!
我跟他又有夺妻之恨,鼎恒你莫怕,大方承认就是,我不可能治你罪。”
“蔡师,我真不知!”王鼎恒笑了笑,道,“我昨夜一大早就睡了,并没有进过陈府。可能是我斩了他一条手臂,然后有人趁此机会杀了他?”
此事涉及到林王妃,却是怎么都不能认。鬼知道,若是哪天那贵妇回去了,她夫君宁王会不会问到了这县令?
“是有这可能。”
蔡仲迟疑了一下,道,“鼎恒,我想跟你打听一女子。”
“嗯?”
王鼎恒内心一虚,果然要问到王悦了?
虽说这小少妇嫁给陈冠文多年,但他却是知道,她一直暗中托人给蔡仲寄钱,供他读书和进京赶考。
此番他衣锦还乡,肯定是要过问一下,甚至是接她走?
“鼎恒,你看看,有没在村里见过她?”
蔡仲取出一画像。
“没有!”
王鼎恒接过来一看,内心一下就惊住了。
画上之人,正是林若烟!
“真没有?”
蔡仲狐疑地望着他,“你再仔细瞧瞧,回忆一下?”
“真没有!”
王鼎恒一阵荡笑,问道,“蔡师,这女人真美,是你相好的吗?”
“噗!”
“鼎恒,莫要胡说!”
蔡仲端着一碗酒刚喝了半口,直接被他这话吓喷了。
王鼎恒哦了一声,“啥人啊她?”
“莫问!”
蔡仲收起画像,“此事,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若是知道她的下落,你告诉我即可。”
“行!”
“来,喝酒!”
两个人各怀心思,继续一碗一碗灌着。
很快,老王就醉趴在桌上。
“你这小子,不会是被她美色迷住,然后把她藏起来了吧?
此女,对本官来说,很可能是一个大机遇!
于你,却是一个祸害,若是多留,必定会引来杀身之祸。”
蔡仲自个喃喃道。
临了他又在屋内环视了一周,随即就带着些失望起身离去
“不会故意说我听的吧?”
蔡仲刚走,王鼎恒就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