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鼓掌声在聊天群里不断的响起。
一面观看直播,一面视频通话的众人,纷纷对岳不群的表现,进行了长达三分钟的鼓掌以做赞美。
“精彩的一场收割战!”托尼说道。
凌钺作为本群头号讲解员,这个时候理当表现:“至少十五头以上的陆地之王和大海领主,七头实力强大,隐藏极深的思诡,还有大量较为普通的二、三阶段诡邪,即使是以师父的实力,这也本该是一场极为难打的硬战。”
“但是师父将战场转移到了空中之后,却将它变成了一场收割。”
“除了因为提前做好的准备以外,也因为战场转移后,原本联合起来的两个方面,出现了不可避免的分裂。这裂痕实际上是客观存在的,而师父敏锐的把握住了它。”
“师父抓住了那些大海领主,并不是真的愿意为这些陆地上的诡卖命的心理,让七头以上的大海领主,选择了隔岸观火,更多的普通诡邪,也无法前来支援···充当炮灰。”
“强大的对手,有时候只是看起来强大,实际上打不了逆风局,只要一点点的破绽,它们就会分崩离析。”
林沛道:“我不认可你的分析,即使是大海领主加入战斗,也只是送命。你们怕不是忘了,师父还在海里丢了大量的储电装置,顺便放置了如尼符文,一旦大海领主发难,海面将会泛起巨大的雷霆。”
“起到一些牵制作用而已,大海领主可没那么容易对付,特别是在这种时候。”王野反驳道。
“当时的情况是,每增加一位陆地之王或是大海领主级别的对手,师父承受的压力,都会拉高很多。诡邪们也是经过了计算,才召集这么多的位,设下陷阱,只是它们错误的估计了师父的实力,同时它们本身,没有达到精诚合作。”王野分析的头头是道。
但并没有多少人在看。
战斗结束了!
岳不群收好战利品。
老狗从一条巷子里跑出来,冲到岳不群的脚边。
“太厉害了!主人!”听得出来,它这一声主人,叫的很真心。
城市中,原本被操控的人们,正在清醒。
他们感觉做了一场噩梦。
原本以为不会醒来。
但是现在,他们活过了这场噩梦。
十六台发动机,正在缓缓的收力,飞上天的那不勒斯,终究还是要落地。
只是不可能落到原本的位置了。
有大量的树根做缓冲。
最后落地时的撞击与震动,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强烈。
建筑在金刚木的保护下,没有出现大面积的倒塌。
侥幸从大战中存活的人们,也都没有死在这场大战胜利之后。
岳不群没有理会那些既害怕,又想要上前来接触他的人,手中的长剑一甩,人已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了原地。
这并不只是冷漠。
而是过去的经验。
起初人们或许多半是感激他的,会将他奉若神明。
但随着时间的发展,失去亲人、爱人、朋友、财产的痛苦情绪发酵,会有一些人,开始站在某个点上,冲着岳不群开枪。
岳不群可以理解他们的痛苦,不与他们计较。
但也并不意味着,他会去承担这些。
这种时候,保持距离对彼此来说,实际上都更好一些。
七宗罪被一举覆灭,它们带来的陆地之王,也跟着被一道清理。
欧洲大陆的诡邪势力,即使没有覆灭,也一定元气大伤。
至于圣山教团,岳不群并不打算现在就将它连根拔起。
七宗罪的诡核,多半还被岳不群握在手里,圣山教团的讯息,迟早被他掌握的透透的。
将它覆灭了,让新的诡邪势力滋生出来,岂不是更麻烦?
无论岳不群多么想除恶务尽,但事实上是根本杀不完。
每一轮赤红之日后,诡邪都会像杂草一样,快速的生长起来。
既然杀不完,那还不如尽可能的去掌控。
掌控它们的动向,获悉它们的阴谋,然后一次次的打压。
“等回了大明,好好的培养一下思诡互助盟,或许还有更多的思诡,想要润到西来过好日子,它们中有一些,会成为新的耳目。”岳不群心中早有定计。
“算算时间,应该要回去了啊!”
“不说旁的,超凡器官的测试,应该也要有个结果了。”
顺着流动的光,岳不群跃入了一间静谧的画室内。
拉斐尔正在画布上小心的作画。
虽然他已经被尤里乌斯家族收留,但是画布和颜料都很珍贵,每一趣÷阁都必须很小心。
画布上,是一位身穿白袍的男子,正踩在一头凶恶的诡邪头上,用剑割着它的脖子,身边还围绕着几条凶猛的狗。
“画的不错!”岳不群说道。
拉斐尔停下趣÷阁,惊喜的看向岳不群:“先生!您回来了!”
岳不群点头道:“我要走了!回东方去,走之前,特意来看看你。”
拉斐尔急切道:“那我能跟着您,一起去东方吗?”
岳不群摇摇头:“这恐怕不行,我要尽快的赶回去,带上伱我的速度无法更快。”
拉斐尔失望的低下头:“对不起!先生!是我冒昧了!”
岳不群道:“伸出你的手,习惯用的那一只!”
拉斐尔摊开涂满了颜料的两只手掌。
“我都习惯用。”
“先生!”
岳不群伸手在拉斐尔的右手手掌上一抹。
拉斐尔立刻感觉到手掌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再细看,便发现手中之中,多了一道鲜红的剑纹。
“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就用这手掌中的剑纹去打向敌人,它能帮你活命。”
“仅有三次。”岳不群说道。
实际上是五次,但避免小孩乱用,次数说少一点,总能让他省着点用。
“谢谢先生!”拉斐尔立刻双手抱着肚,深深鞠躬。
“还有不要去宣扬我和你的关系,就当做我只是碰巧救了你。”岳不群接着说道。
拉斐尔点头,聪慧如他,不会再问为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先生?”拉斐尔问道。
岳不群点头道:“会的!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画出来的花能吸引蝴蝶,画的鱼能吸引小猫,画的美人能勾魂夺魄,令人沉醉,那就带上你的画趣÷阁,坐上到东方去的船,去大明、到华山来找我!”
“谢谢您先生!我一定会努力的!”拉斐尔开心的说道。
正鞠躬着,眼前岳不群的身影却已然消失不见了踪影。
只有纱帘,还在风中默默地飞舞着。
拉斐尔望了望窗外,什么都没有看见。
只有掌心的剑纹,提醒着他并没有做梦。
他扯下内衣上的一块布,缠绕在右手上,将那道剑纹牢牢的隐藏起来。
“挺聪明的!”实际上还站在窗外的岳不群,微笑说道。
随后又悄然的在拉斐尔的后脑勺上,留下了一道剑意。
这才放心离开。
“真的不带回去吗?”托尼有些可惜的问道。
“他可是拉斐尔,我还指望他的画作,帮我办画展呢!那一定可以惊爆所有人的眼球。”托尼又道。
岳不群回答道:“他属于这里,即使是将来去了东方,找到了我,他最终也要回来。”
“托尼,我们一直都在经历战争,越是优秀的人,越是要学会快速的成长。”
托尼道:“好吧!希望你的决定,不会让我的画展落空。”
来的时候,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
回去的时候,却很快。
前后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岳不群就在南海登陆,重新踏上了大明的土壤。
看着热闹的集市,密集的工厂,围绕着城市在建的铁轨,还有那些穿着打扮愈发标新立异的猎诡人们,岳不群的心里充满了一种踏实、安定的感觉。
很多时候,岳不群以为是大明需要他。
但事实上,他也需要大明。
回到了故乡,岳不群一直悬挂着的心,也可以放回肚子里。
等到返回华山之后,他就能好好的睡上一觉,泡一泡温泉。
见一见想见的人,和一些朋友们聊聊天,说会话。
即使是做一些看起来没有多大意义的事情,这也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十分坚定的活着,活在这个生机活泼的世上。
而不只是一位行走在无垠世界里的死神。
带来死亡、杀戮以及裂变。
返回华山的半途上,岳不群路过姑苏城,想了想选择入城喝口热茶,感受一番这人间的烟火气。
他已经离群索居太久了。
想要找回一点人味。
主要是,就这样回去,满身的杀气,担心冲到了师妹。
他希望,在师妹的心中,他永远温润如玉,而不是杀机腾腾,如神如魔,却不似人。
姑苏是一座温柔的城市。
水乡、园林、古寺、乌篷船···这些生机活泼的存在,都将岳不群,一下子拉近到了生活里。
古桥上,瞎眼的老人,带着孙子拉着二胡表演。
便是这讨钱的活,也被老人做的慢悠悠,不急不慌。
路过的行人,有些听上几耳朵,砸吧砸吧味,到碗里丢下几枚铜钱,然后转身离开。
也有人就坐在一旁听着,跟着哼唱几句。
还有狂生,拎着酒葫芦,以此下酒。
“江南毕竟还是富庶!”岳不群感慨道,却只是站在水边,望着桥上,没有闯入这画卷之中,显得有几分小心翼翼。
“可不只是江南,现在全天下的日子,都还过的不差。我刚去过辽东,就连那里的人,都生活的不错,新罗人、后金人还有一些鞑靼人,全都挤在那里,冒险将他们国内的好东西送过来,就为了在咱们这讨个一席之地。”一名路过的商人,冲着岳不群拱手,然后笑咪咪的说道。
看他脚下乌篷船的吃水,显然船内还放了不少的货物。
岳不群笑道:“您应是带了不少的好货回来吧!”
商人道:“您客气!混口饭吃,就是这日子越发的好过,还是都得感谢华山剑仙!若非他老人家,现如今这大明,又是何等模样,谁又知道?”
说话之间,乌篷船已经慢悠悠的穿过了拱桥。
“清朝搅明镜,元首有华然。怆然百感兴,雨泣忽成悲。”一名年轻男子,醉醺醺的打桥上过。
仰头倒酒的时候,一头栽到了河中。
路过的船夫们,纷纷伸出了手里的竹篙,打算拉他上岸。
这醉鬼却只是在水里扑腾,口中还念念有词,却不去抓竹篙。
一名在岸边打水的壮汉,凌空跃起一把将那醉酒落水之人拽起来,然后二人一道扑落岸边。
“好!好轻功!”岸上有人喊道。
那壮汉却一瞪眼:“好个球!连初级猎诡考核都考不过!羞杀我也!”
“那你还说!”一人迎和道。
壮汉提溜着醉酒的男子,将他倒起来催吐,使其将灌到肚子里的水吐出来些。
“我是去考了,差两个甲即可通过,换做三四年前,我这身手在江湖上,怎么也是一把好手。总比那些都没有资格去考的人强!”壮汉说道。
“哈哈!好汉莫提当年,姐儿莫话曾经。”一位泼皮,站在对岸说着荤话。
“忧思固逾度,荣卫岂及哀。夭寿不疑天,功名须壮时。”那醉醺醺的男子,还在嘟囔着念诗,声音逐渐高空,好像是受到了刺激。
只是现在他整个人腾空倒着,这般念诗,并不见得潇洒。
壮汉道:“这是哪里来的醉酒鬼,命都快丢了,还在酸这鸟诗!”
一名认识这醉酒者的人喊道:“这是唐寅,有名的江南四大才子之一,不过这也是过去了!”
“现在科考改制,考举人便需文武双全,猎诡考核过了中级,才能考举。猎诡考核过了高级,才能考进士。”
“这唐寅文采虽好,但学武的天赋不佳,练了一年多,都没什么成绩,近来听说又丧了父,母亲也病重,抑郁不得志,难免如此。”
岳不群闻言,稍稍多看了唐寅几眼。
关于明朝有关的历史、人物书籍,他通过张之维,获得过不少。
也看过许多。
对唐寅,也算是有几分了解。
对于此人是否真有治世之才,是否真的怀才不遇,尤是存疑。
但他擅绘画,擅写诗,倒是没什么可质疑的。
“西方我找了个拉斐尔,东方我再寻个唐伯虎?”岳不群心想。
随后哑然失笑!
非要如此,难免刻意。
而且就心性而言,至少目前来看,唐伯虎可比拉斐尔那个小孩,还差了许多。
少年尚且懂得自强不息。
青年却只沉溺于杯中物,麻痹自己,何其懦弱。
他岳不群收弟子,可不是只看名气。
而一个人,根骨、天赋可改,唯有心性志向,是不能通过外力来强行扭转的。
今天还是颈椎疼,更八千多字。
等全舒坦了,就恢复万字更新。
谢谢大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