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国发不可置否,问了一句:“唐老,你说什么,这是一幅赝品?”
听到是赝品,王永不由心虚起来,装着毫不知情的道:“唐老先生,这是我花了三十万从一个外地收藏家手里买到的,怎么回事赝品。”
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鉴赏水平,唐明耀生气的扶起老花镜,恼怒反问一句:“敢为这位小友,何以见得这是真的。”
“我买的就是真的,这就是真理。”被唐明耀反问,对于古玩发烧友的王永来说,自己那会鉴赏,只有说一些荤话糊弄过去。
唐明耀始终是大师,也没有继续恼怒,而是举着这一幅画,认真解释。
“要了解一副画,必须得了解画家本人,蒲华之墨竹,乃百年间无人能与之媲美……”
接着,唐明耀,又给讲述了蒲华三个阶段。
蒲华,1832年生于秀水城内学子弄。
父在城隍庙设肆,以售卖祭供城隍的“保福饺”为业。
蒲华幼时,从外祖父姚磐石读书,后曾师事林雪岩。1853年入庠为秀才。
1863年秋,相依十年的妻子病逝了,这对视功名富贵为身外之物,
而注重感情的蒲华来说打击沉重,悲恸情怀。
十年结知己,贫贱良可哀……良缘何其短,为问孽镜台?
此年他32岁,无子女,但他只企求“魂兮返斗室”,从此不再续娶。
更不耐案头作楷,曾自行弃幕,又叠遭辞退。
穷途无路,寄寓温岭明因寺、新河三官堂,开始卖画生涯。
他虽以画为生,却不矜惜笔墨,有索辄应。
中年绘画,纵横潇洒,水墨淋漓,光彩照人。
他画花卉,也画山水,尤擅画竹。
他的墨竹,百年间无人可与伦比。
欣赏他的墨竹的,称誉他为“蒲竹”,但非时尚所善,因而也背上了“蒲邋遢”的讥称。
中年尤勤书学,寝馈旭、素,斗墨千纸,数日而尽。
至于元明各家书帖,也常把玩漫临。
有时随意挥洒,一片天机;有时则狂草纵横,姿媚处处。
古来书画同体,蒲华以书入画,更是酣畅恣肆,发挥到极致
一八九四年冬,定居上海登瀛里,
居室名“九琴十砚楼”。
交往多海上名家,同吴昌硕尤为密切。
蒲华长昌硕十二岁,昌硕幼时便闻蒲华画名。
他们相识于距此时的二十年前,关系在师友之间。
沪上聚首,挥毫谈艺,互取所长,各自风貌为之一变而愈相近。
蒲华晚年,笔老墨精,超迈绝伦。
其书法,放而凝,拙而趣,淳厚多姿;
其绘画,燥润兼施,烂漫而浑厚,苍劲而妩媚。
尤喜画大幅巨幛,莽莽苍苍,蔚为大观。
蒲吴两家粗豪奔放的画风,使纤巧因袭之作大为逊色,俨然一新画派崛起于沪上画坛。
“我跟大家说这么多,实则想要告诉大家,这虽是一幅临摹,但却很有价值,因为这是昌硕后人所作,如果要给其估个价,能值五万。”
自从有了上一次唐明耀失误,这一次唐明耀倍加小心,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斟酌之后,才敢言论。
所以对鉴赏这一幅假画,他十拿九稳。
“什么才五万,不过,这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王永将画轴收了起来,豪言道“我堂堂王氏集团少东家,这点钱又算的了什么,不过有这种赝品在身边,感觉晦气,如果在场各位宾客有谁要,这幅画就送给他了。”
说着,将画轴往后一扔,潇洒端着酒杯向其他人开始议论其他的事来。
而他这一扔,不巧而巧的是,正仍在吃一只澳洲大龙虾的韩子轩头顶。
而韩子轩反应迅速,在画轴还未砸到他时,便就一把抓住了袭击他的凶器。
当他看到是一副画轴时,准备扔掉,双眸之间便多出一道精光。
心里暗道,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这副画轴是谁的,我买了。”
他这话一出,之前看到唐明耀所鉴赏的众人,无不露出戏谑的笑容来。
“这哪来的傻子,唐老已经奠定是假的,还要买,脑袋秀逗了吧,”
“真是白痴,吃大龙虾吃傻了,人家都说了不要钱,他还要买,这简直就是神经病。”
“唉,我要是认识他,早就撞豆腐死了。”
王永看到自己的画轴竟然砸中韩子轩,不由暗暗高兴,
老天有眼,随便一扔都能砸中仇人。
“我不买,我宁愿送给乞丐也不愿卖给你。”王永从韩子轩手中抢过抢走。
“你心虚什么,你早就知道是假的吧,我出钱给你买,你还不乐意,不是傻子吗?”韩子轩将那些骂他的话,转嫁给王永。
“我宁愿扔掉,也不卖给你。”王永十分不屑道。
“你不是花了三十万吗,为了装逼这话你也说得出来,我只不过给你圆谎而已。”韩子轩用调侃的语气逼着他,
“老子不稀罕。”王永正说着不稀罕,路国发却将他手中的画轴,对韩子轩吆喝道:“给你六十万,这画给你,否则,宁愿撕了也不给你。”
路国发还记得,王永之前还允诺他,这画无论卖多少都归他。
之前被唐国耀鉴定为临摹,顿时让他感觉天旋地转,一场空欢喜。
可是现在,竟然有傻子要买,而且还是韩子轩这个废物。
如果现在不羞辱他,还等到什么时候。
“爸,你干什么,你凭什么说要六十万?”
路达看不下去,这路国发今天是被王永吃了多少听话药‘
怎么变得跟条狗似的,反过来为难韩子轩,不过这一点却遗传了路家优良的基因。
“子轩,既然是赝品,为什么还要买?”
路遥想要劝诫韩子轩,不要犯傻。
“没事,我人傻钱多呗。”韩子轩想也不想的掏出一张银行卡,对路国发道:“这卡有六十万,将画给我。”。
路国发问了卡的密码,哼哼唱唱揣进荷包内。
然而旁边的唐明耀却愣住了,他知道韩子轩眼光非凡,却自问并未看走眼,于是忍不住问韩子轩:“小友,难道老朽又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