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要是还想不明白这些年就白活了,可越是这样她就觉得自己的小命快要保不住了,回过神来,竟是抱住护卫的腿,大哭求饶,“大人,我是冤枉的!是表姐不!是知府夫人,都是她逼我的!”
“她逼你什么了?”门外传来威严的声音,一戴着面具身着锦衣华服男子负手而入,似逛自家后花园般闲庭信步,老神在在走到太师椅前,优雅从容地落座,通身气派让人不敢直视。
彭氏下意识地想要扑过去求饶,对上那双危险的眼睛,顿时清醒了许多,紧张兮兮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娘家能有今日离不开欧阳家的扶持,在知府夫人来棣州之前,娘家那边就给我传了话,让我务必听知府夫人差遣。
后来知府夫人让我跟她一起演戏,明面上她对我不喜,避如蛇蝎,背地里让我当她的信使,帮她传递消息。
我也是没办法的,若是不从,娘家那边不会放过我的,就是知府夫人只怕也不会容我,大人,我真的是被逼的!”
锦衣男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佩,似猫一般慵懒地邪笑道:“别说得自己那么无辜,我现在问你,你好好回答,欧阳氏让你传递什么消息?”
彭氏愣了愣,茫然摇头。
锦衣男子再问:“欧阳氏让你把信送给谁?”
彭氏继续摇头。
锦衣男子,“欧阳氏的信除了通过你寄出去还有没有第二个人?”
彭氏仍是摇头。
锦衣男子最后一点耐心都被耗尽了,说话的语气多了些不耐,“一问三不知,你凭什么让我放过你?”
彭氏一滞,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事关生死,她的脑子转得比平常都要快一些,当即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大人,您说的这些我虽然不知道,可我知道欧阳氏跟京城那边每个月通一次信,信是通过广海镖局寄出去的,有时候是一封,有时候是两封。那些信都是经过处理的,所以我就是拆开了也看不见,不然欧阳氏也不会这么放心让我传信。”
锦衣男子摸着下巴,沉思道:“姑且信你,再问你,欧阳氏的事情陈知府可是知情?”
彭氏这次到没有那么干脆,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摇头道:“应该是不知情,每次欧阳氏把信给我都是趁着知府大人不在家的时候,还让我走的时候避开人,莫要跟人多说话,然后提醒我拿到京城的信后放在何处,好几次都是让我送到万安寺的厢房,欧阳氏每个月都会过去上香,自然能收到那些信,也有几次让我放在食盒的夹层带进府里。”
“哼!连万安寺都牵扯进去了!欧阳氏还真是手眼通天!”锦衣男子嘲讽地低喃道,示意护卫将彭氏带下去。
没一会儿陈阳秋面无表情地进门,道:“大人,是我管教不严,任凭圣上处置。”
锦衣男子摘了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分明就是消失许久的老季头!
老季头摸着下巴,打量着陈阳秋,半晌,咧嘴笑了,“陈大人,我们好歹也共事过一段时间,你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这次也是你主动揭发欧阳氏的罪行,皇上又怎么会处置你?至于欧阳氏说的那些话没有真凭实据皇上是不会信的,就算有真凭实据又如何?皇上也会认为这是诬陷,所以陈大人安心便是。”
老季头的声音充满讽刺,说的却是事实,宫里的令贵妃只手遮天,只要吹吹枕头风,皇上就算脑子清醒也会做糊涂的决定。
陈阳秋始终板着脸,坚持道:“大人,我有罪。”
老季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下一叹,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地带着人走了,只留下一句,“欧阳氏我带走了。”
这次陈阳秋没有回答,目送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缓缓闭上双眸,双手无力地垂下。
欧阳氏等人盼了许久总算盼到院门开了,没成想进来的竟是一群带着面具的护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屋子的女人绑走。
欧阳氏惊怒交加,大声质问道:“你们是谁?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竟敢如此对我!不要命了吗?”
“你是什么人?欧阳氏!”老季头缓缓现身,居高临下俾睨着欧阳氏,“你可知罪?”
欧阳氏对上那张面具脸上终于有了惊慌之色,不可置信地连连后退,“不不会的,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圈套,都是圈套!对!一定是圈套!陈阳秋!是不是你!没想到为了从我嘴里套出秘密你也会不择手段,呵呵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老季头皱眉,不悦地同护卫交换了个眼神,“带走!”
欧阳氏拼命挣扎,哪里抵得过两个孔武有力的壮汉,很快就被绑上了马车,为了防止她一路嚷嚷,老季头还让人堵了她的嘴。
欧阳氏惊疑不定,一路上不停地猜测来人的身份,一会儿怀疑他是假扮的,一会儿又觉得他是真的,心脏来回蹦跶,差点喘不上来气晕死过去。
好不容易等到马车停了,欧阳氏被带进了一处黑暗的地牢,府衙的牢房她去过,当初是去见一个得罪她的人,在人临死之前再狠狠羞辱对方一遍,这个地牢跟府衙的牢房没有一处相似的,四周还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可见这里没少死人。
虽然她与陈阳秋不和,陈阳秋也恨不得要了她的命,但那人自诩君子,就算对付她也会明目张胆的来,就像这次当着她的面毁了她的容一样,绝对不会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既然对方不是假扮的,那就只能是
欧阳氏被自己的猜测吓得面无人色,身子不停地颤抖,她不想死,她不能死!对,她不能死!
欧阳氏猛地抬头,正好撞进老季头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里,心跳一顿,好似跌入冰窖,遍体生寒,惊恐地往后挪了挪,害怕地问道:“你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