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夜阑深呼了口气,脸上少有地显露出疲惫。
黎梦雨本做好了跟男人斗嘴的准备,听到这么一声叹息,竟有些无所适从。
她拿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胳膊:“老师?”
听到这个称呼,原本还在扶额头疼的皇夜阑怔楞了一下。
对了,她喝了酒。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我说的话你可有听过?”
男人话语里充斥着无奈,小丫头也低下头作反思状。
“你总是把我当小孩训,我长大了,也是有自尊心的。”
她踢着小腿儿,闹着小情绪,嘴上说长大了,做的事情倒是十足十的孩子气。
皇夜阑摇了摇头,对上这小祖宗,他又不可能真的打骂,不管有理没理,哪一次最后不都是他让着她的?
原本他是对女孩今天的行为感到生气的,结果现在还要反过来照顾她的情绪了。
皇夜阑苦笑。
不知是不是男人的叹息次数太多,让女孩有了那么一丝丝愧疚,她收敛了小性子,朝男人身边靠了靠。
皇夜阑右手支着脑袋,就这么斜睨着她,瞧这小丫头还想闹腾出什么。
只有喝了酒的黎梦雨,才会叫他老师,记得他曾经教过她许许多多知识。
“老师是吃醋了吗?因为我去参加了别的老师的谢师宴?”
她问得小心翼翼,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有些水汽,迷迷蒙蒙地,不知到底还有几分清醒。
皇夜阑一双长腿相互交叠,黑色的西裤将他两腿勾勒得笔直。
左手食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似在思索女孩话语中的意思,半晌才缓缓回了个“嗯”。
黎梦雨能有这么优异的成绩,全都是他的功劳,如今小丫头却参加别人的谢师宴,说什么他心里都是不平的。
女孩虽然保留了他所教的知识,却把他这个人忘记了,他又该如何说理去?
说他才是她唯一的老师?
她会信吗?
也就只有喝了酒的她,才会信吧。
黎梦雨噘了噘小嘴,看似有些不满,实则是在强压着内心的欢喜。
夜阑老师吃醋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也是挺在乎她这个学生的?
小丫头隐藏着心中的小雀跃,抬起头来与男人对视。
“老师,我想毕业了。”
她望着男人的双眼里带着坚定,哪怕脸上还带着酒后升起的红晕,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毕业?”绛珠一般的眸子被眼帘遮了一半,皇夜阑微虚着眼,咀嚼这个词的含义。
毕业,也就意味着结束与休止。
女孩是想离开他的意思了吗?
皇夜阑捉住黎梦雨的一只胳膊,长臂一拉就把女孩带了过来,不让她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谁允许了?”
为了能将女孩留在自己身边,他用尽了方法,压抑自己的本性,隐藏自己的本心,从始至终他都只有这唯一的一个目的。
只要他还活着,就别想着能从他身边逃走。
毕业?想都别想。
黎梦雨抿了抿唇,睁着一双大眼,显得很委屈。
“如果不毕业,你就永远只会是我的老师,我不想你只做我的老师,我也不想再做你的学生了……”
若皇夜阑一直把她视为学生,那她永远只会被束缚在这段老师与学生的关系里。
她渴望与他并肩而行。
她想要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去观察这个世界。
皇夜阑没想到女孩所说的“毕业”竟然是这么个意思,一时有些呆愣。
看来他们都弄错了。
男人把女孩搂得紧紧的,他搬正她的小脑袋,不让她有一丝逃避他目光的机会。
“你见过有哪个老师是这么对待学生的?”
微凉的指尖划过女孩的唇瓣,趁她一时不备,吻悄无声息地落下。
黎梦雨双手揪紧了皇夜阑胸前的衣襟,紧张得揪出了几道明显的褶皱。
时间静静地流淌,黎梦雨双手渐渐失了力气,最终只能乖顺地靠在男人的怀里,扬起下巴,露出曲线优美的脖颈。
一吻结束,女孩睁着懵懂无知的眼睛望着他,视线里透着不解与疑惑。
“傻。”
皇夜阑干脆扣住女孩的后脑勺,将她摁在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强势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范围当中。
“我做了你那么多年的老师,这一次,我只做你的老公。”
最后两个字落音的时候,皇夜阑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微微颤抖了一下。
“老公?”
“嗯,乖。”
黎梦雨喊出声来才发现自己被套路了。
小爪子气愤地挠了挠了男人的胸膛,没什么杀伤力,倒是把他给撩得心猿意马。
婚后这么久,这还是女孩第一次叫他“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