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律师的办公室里,黎梦雨坐得端正,神色紧张,而她身旁的皇夜阑却是一脸轻松。
王律师检视了两人的身份证与结婚证之后,点了点头。
“请稍等。”
他起身,从一旁的保险柜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袋。
文件袋正面写着“遗嘱”与“立遗嘱人:黎玉琛”,背面写着领受人为黎梦雨,以及领受遗产的两个必要条件。
王律师当着黎梦雨的面拆开了文件袋上的密封条,然后交予黎梦雨自行翻看。
黎梦雨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叠不动产证明,以及黎玉琛亲手书写的遗嘱。
遗嘱前半段是公式化的文字,黎玉琛将手上的一些不动产产权遗赠给黎梦雨。
后半段文字也很简短,字里行间均表达出对黎梦雨亲生母亲的愧疚。
黎父将有关黎梦雨生母的资料放在了黎家老宅附近的一位农户家中。
黎梦雨可以带着文件袋里兰花锁片金吊坠作为信物,去找农户讨要黎父留在那里的资料。
将遗嘱收好,黎梦雨朝王律师道谢之后,起身离开。
皇夜阑跟在女孩身后,快要跨出门槛时,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王律师,两人互相颔首一番,再无多言。
走出事务所,黎梦雨感到更加茫然。
父亲为什么还要把她生母的资料另行保管?直接写在遗嘱上不就好了吗?
难道她的生母还有什么特别的秘密?
黎梦雨想不通,脑子里一团乱。
皇夜阑从她手中抢过文件袋,强行吸引女孩的注意。
“别告诉我,你还想今天回黎家老宅去拿资料?”
黎家老宅在邻省,而且是乡下,光是一来一回恐怕就要花去一天的时间。
今天是女孩十八岁的生日,更是他们登记结婚的日子,皇夜阑可不想让女孩把今天这个大好日子给挥霍浪费。
黎梦雨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潜台词,木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舌头被猫吃了?”
皇夜阑伸手想要摸女孩的头,却被她偏头躲过。
手僵在了空中。
皇夜阑这才意识到,从咖啡厅出来之后,黎梦雨就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就连填写注册登记表的时候,小丫头也是一声不吭。
皇夜阑心下慌乱。
是他太急了吗?
他捉住女孩的一只手,“梦梦,别不说话,好吗?”
黎梦雨想甩开他,却挣脱不了,只好板着脸:“不是你叫我闭嘴的吗?”
原来女孩还惦记着咖啡厅里他怒斥的那句“闭嘴”。
皇夜阑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他蹲下身来,抓住女孩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是我不对,我说错话了,梦梦,老婆,你生气可以打我,但不能不理我,嗯?“
黎梦雨仍旧面无表情,可小耳朵根却不打自招地红了。
“谁是你老婆了,把遗嘱还给我!”
黎梦雨摊出另一只手讨要文件袋。
“证都领了,你不是我老婆,谁还是我老婆?难道说,梦梦拿到了遗嘱就想过河拆桥,撕证甩夫?”
男人一脸委屈,倒把黎梦雨说得像个负心人了。
黎梦雨咬咬牙,以前她怎么没发现,皇先生是这么个不要脸的戏精呢?
“给我。”黎梦雨沉下声音。
“你不承认,我就不给。”
两人就这么在大街上对峙了起来,有围观的路人看起了热闹。
“那是啥?老夫少妻吗?”
“咦,那男的虽然一头白发,但样貌很年轻啊。白化病?”
“年轻人吵吵闹闹很正常,小姑娘,你老公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互给个台阶下了吧。”
黎梦雨不习惯被人围观,见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人,下意识地就低下头躲进了皇夜阑怀里。
围观群众们都发出调侃的嘿笑声,皇夜阑将小丫头搂紧,朝着众人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脸上却是感激的笑。
“我跟老婆今天刚领证,她还很害羞,不适应身份的转变,各位就别取笑她了。”
围观群众们纷纷露出“我懂的”的笑容,接连朝两位新人道着“恭喜”,这才渐渐散开了。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皇夜阑拍了拍小丫头的后背,“老婆,今后你想去哪儿都行,但是能不能把今天的时间都让给我?”
黎梦雨心里哼了一声。
这是叫老婆叫上瘾了?
她伸手掐了一下男人的腰,结果掐到硬邦邦的肌肉,拧不动!
皇夜阑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垂下头在女孩耳边轻声开口。
“别在大街上做这些事,回家你想怎么拧都可以。”
低磁沉醉的笑声从男人的喉腔里飘荡而出,女孩原本就泛红的小耳朵此时已经完全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