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过后,陈阳总算能看清身旁生物的面容。
那是一个头顶长角,浑身有着一种五彩斑斓的黑的生物,看起来奇丑无比,最为独特的是,它的整张脸上,没有嘴。
却能依靠喉咙,发出巨大的咆哮声,震耳欲聋,丝毫不输天空上那只眼睛的。
观察之后,陈阳便期待着生物的反应。
你特么倒是臣服啊,等啥呢,等爱情啊。
这么长的时间,要在孤寂和空洞之中度过,陈阳想想就可怕。
目前唯一的解脱办法,就是让这生物答应下来。
可这毕竟只是记忆,陈阳无法改变,也只好期待着奇迹能够发生。
但不出意外的,生物只是大吼一声,语气之中充满了倔强。
陈阳的心突然咯噔一声。
完犊子,这下子又不知道要熬多少年。
果不其然,在生物咆哮过后,天空重新变得黑暗,那只巨眼已经离去。
只剩下了崩溃的陈阳,和不远处的那头生物。
陈阳看不见,也摸不着,实在是无聊。
至于睡觉,不知道睡了多久,也睡的差不多了,关键是再睡下去,脑子快瓦特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睡下去了。
陈阳强撑起精神,伸出了双手,玩起来猜拳。
由于处于黑暗之中,他自己也分不清出了拳头还是布,只能靠着手指伸出的形状来判断。
一会左手赢,一会儿右手赢。
赢了的扇对方几个大逼斗。
直到陈阳扇了自己几个大逼兜之后,才恍然大悟。
这特么扇来扇去,不还是扇的自己么。
摸了摸自己生疼的脸,总算是精神了不少。
这波不亏。
重新振作了一番之后,陈阳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无事可做了。
他太无聊了。
(((o(*゚▽゚*)o)))
在这种地方,甚至连数蚂蚁都是一种奢望,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昼夜颠倒的日子差点让他精神崩溃了去。
终于在某天,陈阳受不了了。
他掏出了储物空间的天命簿,用趣÷阁在上面胡乱写了一通,结果想象中的金光并没有出现。
这是在记忆空间之中,除非记忆的进度条走完,否则就连天命簿都无法再此起到作用。
又掏出了天师剑,对着面前的虚空好一通挥舞,仍旧是毫无用处。
甚至就连斗转石都被他拿了出来,却惊讶的发现斗转石在这里捏不爆。
不仅仅是那头生物被困住了,他好像也被困住了。
一番折腾无果之后,彻底没了办法的陈阳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瘫坐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之中,看不清脸上的任何表情。
他忽然有点后悔,后悔探索黑衣人的记忆。
早知道这么枯燥,他就不来了。
原本以为他过了两万年的生活,已经足够枯燥和乏味了,可今天才知道,最难的不是活着,而是生不如死。
现在陈阳最大的夙愿,就是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将黑衣人大卸八块,哪怕是他死了,都不能放过。
不是还能重生嘛,那生一次死一次,死到不能再死为止。
不对,这样还太便宜它了,陈阳要将它关起来,每天在它面前放加特林。
陈阳的脑海中将无数种世间最恶毒的刑法都想了一遍,作为他继续熬下去的支撑。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感觉时间过的太过漫长。
渐渐的他长出了胡子,也懒得去清理,头发长到了腰间,也不去打理,整个变得浑浑噩噩。
想着此时此刻,哪怕是有一颗槐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都能兴奋的跑上去数它有多少片叶子。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可怕在这里。看不到阳光悠悠,也看不到沧海桑田和季节变化,有的,只有一片无尽的虚无。
陈阳一开始以为自己能熬下去,可到现在方才觉得那就是个笑话。
觉睡不着了,因为昼夜颠倒的缘故,生物钟完全紊乱,想用灵气调理,却压根用不出来。
只有神识在忍受这无边无际的黑暗。
期间,那个眼睛偶尔也会来上几次,来询问生物究竟臣不臣,可无一例外得到的回答全是一声怒吼。
陈阳人麻了,也习惯了。
渐渐的,每次巨眼一来,陈阳就会产生下意识的反应,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旋即又安静下来。
这种突破起来的巨响和光亮,就如同睡梦之中在你耳边放个音响,给你强制开机一般,极为容易让人精神崩溃。
陈阳能够熬到现在,也实属不易。
过不了多久,巨眼又来了。
一道强光倾泄而下,明晃晃如同神光,陈阳被惊醒了,捂住眼睛打算继续躺着。
“臣服,亦或是继续?”
巨眼主人的声音传来。
“臣服你奶奶个腿儿,你有种你出来啊,你瞪着个眼睛,我瞅你就像是那个******(电报)”
这当然是陈阳的内心独白,毕竟他就算喊出来,对面也听不到。
就在他以为巨眼只是走个流程询问一声,马上又会离开的时候。
身旁的生物发出了一声低吼,眼神之中的桀骜变成了不甘,有些虚弱和颓废。
下一刻,陈阳的眼前豁然开朗。
随之便感觉身体一轻,像是被人倒豆子一般翻了出去。
紧接着,身体逐渐变大,就看到面前一个威武雄壮,身穿盔甲,双眼散发出精光的男人,手持一个酒葫芦,正对着地上一头头顶双脚的生物教训着什么:
“你这畜牲,才关了你三年,就这么禁不住,日后上了战场,拿你还有什么用?”
感情那一片黑暗的地方,竟然只是一个酒葫芦,而被关了这么久,竟然才过去三年。
陈阳头一回感觉到孤独和漫长的滋味,这种感觉,他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生物被倒出来之后,身影缓缓变化,最终变成了一个身穿黑衣,有鼻无口的人型生物。
威武男子唤他为“亥”,意喻着夜色已深,万物归寂,正是一天之中最漫长且孤独的时候。
亥一旦臣服,便听命于威武男子的话,隔天便成为了威武男子的坐骑,前往了战场。
这似乎不是普通的战场,一颗古树横贯天空,落叶飘零,仅仅是一片落叶落到了跟上,陈阳便感觉自己只不过是这树叶之上的沧海一粟。
这树……怎么越看越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