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樯橹灰飞烟灭。
整座岛屿被这一只断臂直接砸成了两截,好在没有沉下去。
而那些祖师爷们,也变得奄奄一息,生命垂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皆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一些侥幸存活的弟子,见状纷纷聚集在高台前,声泪俱下。
“祖师爷啊,不是说这次稳了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元沧道人眼神灰暗,人之将死,也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留念。
临死前,他看向众弟子最前方的一个手持拂尘,星眸剑眉的青年。
“孔明!天机观穷极一生算尽天机的尽头,我算到了天道的死期,也算到了灾厄的消退,却独独没有算到自己的死期,这是命数。”
叹了口气,元沧眼睛一闭,没了生息。
岛屿之上瞬间响起了哀嚎:“我的祖师爷啊,我的衣食父母,我的……”
“先别嚷嚷了。”
刚刚闭上眼睛的元沧道人猛地睁开眼睛,回光返照一般,不耐烦的喊道,“老夫还没死呢。”
随之又看向了大师兄孔明:“孔明,你是我最得意的徒弟,为师临死之前,你要答应为师三件事!”
“一,算天算地不要算自己,道法博大精深,却有五弊三缺,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天会死,也说不定就在明天。”
“二,要想成仙,去北方的妖族,那里有成仙的契机,也或许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
“三,小心一个叫陈阳的人,尤其不要和他提起……”
说没说完,元沧道人眼睛一闭,再也无法睁开了。
孔明是个睿智的人,六千年前出生那年,天上的北斗七星出现异常,有一颗比玉衡星还要亮的星光如昙花一现,消失不见。
远在星月海天机观潜修的元沧道人见了,赶往人族,收他为徒,并取名孔明,寓意五行火木,相生相克,旺盛而又明亮。
听完元沧的话后,孔明沉默了许久,而后双膝跪地,重重的给一众祖师爷们磕了几个响头。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
将一众祖师爷们的尸体简单进行了海葬,孔明眼神沉重,回到岛上的第一件事就是算了自己。
结果算出来自己的死期竟就是在五百年之后,他还偏不信这个邪。
随后,又反着元沧的话往南方跑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
最终孔明叹了口气,豁然起身,带着师弟们出山了。
“给我找,找到一个叫陈阳的家伙,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来头。”
真是好家伙,三件事全犯了。
这就是孔明,一百斤的体重,有九十九斤的反骨。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尊重元沧,他只是不信邪,不信这世上,竟然还有比他师尊更厉害的人,能够成为这个世界的希望。
道家道法玄妙无比,天机观更是传承了来自远古的道家之法,不少人凭此飞升仙界,声名赫赫,简单来说,就是上头有人。
只是两万年前,整个道家不知为何突然隐世,泯然众人,藏身在这星月海之中。
如今,终于重出江湖。
孔明进行了推算,却无法得到任何陈阳的命数,好像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
无奈,他只好联合一众师弟们,一边寻找,一边推演,花费了近五十年的时间,终于是算出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在北方妖族的领地,有着一丝陈阳的羁绊。
一行人立刻动身,浩浩荡荡往妖族赶去。
……
遇到困难睡大觉,陈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
身上缠绕着的灾厄气息,一出门就倒霉,他没有办法,于是只好开启了一梦千年,先睡他个不省人事再说。
时间也过的很快,他这一睡,就是五六十年。
拉缇娜一行人,隐居在森林中,日子倒也悠闲,时间久了,与刘瑾瑶便没了隔阂,两人亲如姐妹。
只不过,是塑料的。
时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发生摩擦,谁也不让谁,这时候,劝架的大狸就成了出气筒。
经常受伤的大狸,往往独自跑进森林,一去就是好几天,甚至好几十天。
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偷天和玄藏很是无聊,斗斗地主,下下棋,日子简单而又充实。
倒是玄藏,经历过渡劫的事情之后,好像留下了心理阴影,一到下雨天打雷的时候,就变成一只乌龟,把头缩进乌龟壳里,瑟瑟发抖。
每当这时,偷天都将玄藏抱起,抚摸着*头安慰道:“不怕不怕,呼噜毛,打不着……”
……
这天,一个身穿太极八卦道袍的人出现在了森林之中,扇了扇拂尘,神情淡然而又轻飘。
路过的小动物们看见这个陌生人,交头接耳,有些则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刘瑾瑶与拉缇娜。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百妖森的妖族,早已习惯了刘瑾瑶一行人的存在。
“你是说,有一个身穿袍子,拿着根狗尾巴草,长的像个二货的人出现在了森林?”
拉缇娜抿着嘴唇,盯着面前一个通风报信的小兔子说道。
小兔子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不会是狗尾巴成精了吧?”刘瑾瑶道。
“管他呢,咱又不是海里的王八,管那么宽干嘛。”
拉缇娜撇了撇嘴,没当回事。
转身回到房间,门外便来了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请问,你们有见过一个叫陈阳的人吗?”
刘瑾瑶:(⊙x⊙;)
拉缇娜:“你就是那个二货?”
孔明一愣,手中的拂尘憋不住了,在面前一甩,有些不悦。
首先,我没有惹到你们任何人。
其次,我特娘的不是个二货。
但他仍旧保持着一个道人该有的淡然风范:“姑娘,我似乎与你无冤无仇,只是在寻找一个名为陈阳的人,不知道可以不说,没必要骂我。”
刘瑾瑶笑了笑,说道:“你找先生做什么?”
“只是一些琐事罢了,想从这里得到答案。”
孔明眼神一动,看来这次来对地方了。
“嘻嘻,先生在睡觉,你来的不是时候。”拉缇娜嬉笑一声回应道。
“无妨,只是睡觉的话,我可以等,天色也不早了,不劳烦二位招待。”
说完,孔明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找了个小角落,盘腿坐下了。
不就是睡觉嘛,一晚上的事,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等不起,着急投胎似的。
孔明如是想到,微微闭眼假寐,开始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