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迎飞快的从丞相府离开,她以为万无一失,却没发现那黑暗中挺拔森冷的身影。
“二爷。”
“查查她。”容彻并不意外老道士被杀,但他却意外,为何是这黄迎。
阿鲲应下,立即使了人出去。
而这厢,魏卿卿刚铺好被子爬进被窝,就觉得窗户边吹来一阵冷风。
她见窗户竟打开了,想都没想就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支锐利的簪子,却听容彻戏谑的声音传来:“你用簪子杀人杀得很顺手?”
魏卿卿看清竟坐在角落一身黑色锦袍的容彻,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他怎么来了,难道今夜黄迎的动作被他发现了?
但她分明嘱咐过黄迎,杀人之后,去太子府转一转。
容彻看着她紧抿着唇角,幽黑的眸子直直望着自己不出声,语气下意识的柔和了些,只略有些疲惫的往后仰了仰,才合着眸子懒散道:“我只是想来这里坐一坐,你睡你的,我不会对你如何。如今上京盗贼猖狂,有爷在你这儿,你反倒安全。”
魏卿卿横他一眼,最猖狂的盗贼怕不就是他吧。
“二爷若是喜欢这个房间,臣女这就让给二爷。”魏卿卿说罢,便起身要出去,容彻却从鼻尖溢出声轻哼:“爷喜欢有你的这个房间,你若是走了,爷留在此处有什么意思?”
魏卿卿:“???”
这话怎么听着暧昧的厉害?
但等她回过头去,容彻却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也是,这样的风流世家子,说几句调戏的话有什么难的。
“二爷何不去玉香楼?”
“玉香楼里脂粉太香。”容彻察觉到魏卿卿的警惕,凤眼略掀起些,看着她一身素白衣裳光着脚踩在地上,笑:“怎么,要爷搂着你睡你才睡得着?”
魏卿卿手心微紧,以前只知道这容二叔克妻,后面倒是听跟容锐章苟且的那位美妾说他好男色,而今他却在自己这儿说些莫名其妙的骚话,难不成他有什么隐疾怪癖不成?
难怪他都二十七八了,而今竟连一儿半女都没有。
魏卿卿略带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钻回了被窝,干脆背对着他合起了眼睛。她想,他今儿若是要行不轨之事,她似乎也没有理由反抗,她名声已毁,如果今夜闹大,旁人只会指责她不守妇道将男人放入了房间罢了。
这样,反而连累了魏家父子。
越想,魏卿卿越心寒。
容彻倒是有些莫名,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气把自己裹得跟小鸡崽子似的魏卿卿,竟觉得有几分不自在起来。
今夜他本是去相府之后,心气难平,才鬼使神差的到了魏卿卿房间,方才逗她几句他心情好了不少,可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倒是没那份闲适了。
“你来上京许久,可曾听过一位跟你同名同姓的女子?”容彻知道魏卿卿没睡。
可听到他的话,魏卿卿眼皮都没敢动一下,他这话……又是试探?
“听闻,是二爷的侄媳儿。”魏卿卿答。
“嗯。”
容彻觉得跟这丫头说话真没意思,什么侄媳儿?等章老夫人将卿卿从相府除名,卿卿便只是魏小姐而已。
不过明日,她也要去大相国寺……会是冲着那游方和尚去的么?
魏卿卿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翻身看去,房间里却空了,只留下被打开的窗户在夜风里咯吱咯吱响着,不见了人影。
魏卿卿暗自警惕了几分,不过她想,明儿容彻的注意力应该会放在丞相府吧,明日容锐章也不会有精力盯着自己,自己去大相国寺,应该暂时安全。
第二天天不亮,丞相府就炸开了锅。
容锐章被吵醒时,头疼欲裂,昨儿夜里又受了风,一想到芸娘这个妓子竟然都能要挟自己入了丞相府,昨晚还与自己有了缠绵,便更是愤愤,是以如今醒来,很是不悦。
“吵嚷什么,没人教过你们什么叫规矩吗!”
容锐章朝外呵斥。
很快有小厮战战兢兢跑了进来,瞧见面色不愉的他,轻声道:“相爷,是昨儿老夫人请入府的那位老道士死了,舌头都被割了。”
小厮细细描述了一番那道士的死状,一脸戚戚然,仿佛是他亲眼看到鬼魂作祟杀了这老道一般。
容锐章一听便知事情有变:“老夫人可知道了?”
“知道了,老夫人认定是已故夫人在作祟,所以已经命人去请族中长老,要做主将夫人的灵位移除祠堂了。”
小厮话还未落音,容锐章便抓起一旁的茶杯狠狠摔在了他脸上。